谷妍终于停止了哭泣。
她脸上的恐惧和绝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凌然的冷酷。
她无比冷酷地看着韩远,目光里满是仇恨,冷冷地说道:“想离婚,你做梦!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就死了这份心。我说过,你不让我好过,我绝不会让你舒服!是你先折磨我,我们之间,现在就剩下折磨了,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说完,谷妍突然间站了起来,两步跨到了韩远跟前。
她带着无比的仇恨,挥起手想要给韩远一个有力的回击,没想到手刚举到半空中,就被韩远给抓住了!
“谷妍,如果你非要弄个你死我活,那我们就走着瞧!”韩远抓住她的手臂恨恨地说道。
他为自己刚才的心软而好笑,这样的女人,值得同情吗?她就是个疯子,完全失去了人性。
“好!走着瞧!”谷妍毫不示弱地说道,“你今天给了我一巴掌,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我会找准一切机会报复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疯了!谷妍,你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这样下去,你的归宿就是疯人院!”韩远咬着牙说,真是绝望到顶了。
“你有本事就把我送进去!”谷妍依旧冷冷地说道,“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怎样一个无情无义丧心病狂的男人!你为了实现你和那个狐狸精的走到一起的龌蹉梦,泯灭人性到把自己的妻子送进疯人院!韩远,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如果说我有一天真的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你就是罪魁祸首!”
“我没有逼你,一直都是你在逼我,是你把我逼出了这个家,逼到了别的女人那里。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韩远用力地甩开了谷妍的手,“我现在郑重告诉你,儿子我绝对不会给你,我说到做到!”
“你做梦!泓儿是我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谷妍再次怒吼道,“你要是敢把我儿子抢走,我就死给你看!不!我要拉着你们韩家人垫背!我说到做到!”
韩远再次惊恐地看着谷妍,他相信她说的话,她真的能够说到做到。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太让人恐怖了!
韩远不想再看到她了,真的不想!她的样子让他想到魔鬼,见到她,他就从心底深处产生厌恶,浑身难受!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然后转身走到了门口。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家,看着茶几上儿子那张可爱的照片,看着家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装饰品,都是他一件件买回来挂上去的……
这里满满都是回忆,有温馨的美好的,如今更多的是伤心的绝望的
他再最后看了一眼家里的一切,然后用力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坐在车上,韩远无法抑制地泪流满面。
绝望,心痛,无助……各种感觉堵在心口,压在心头,让他的心沉重得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他和谷妍之间将怎么结束,这样下去似乎永远都结束不了,因为谷妍绝对不会放过他,那么,他们之间注定要如此伤害如此消耗着走下去?
不!生不如死,太折磨人了!不能这样过!绝对不能这样过!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想都别想!”谷妍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突然,内心深处最邪恶最彻底的念头蹦了出来,可是,只有那一秒钟的时间就被韩远给掐灭了!
不,不能!他虽然想摆脱谷妍,但是,他不希望谷妍死,他绝对不会绝情到这个份上。
就算一辈子被她这么拖着,他也只能认命了!
只是,这样怎么对得起阿蓝?他可是亲口告诉阿蓝,他要离婚,他要和她走到一起的!
阿蓝是个好女人,阿蓝给了他生命中新的阳光和希望,他不能辜负她,不能伤害她!
他需要她,他更爱她,他要和她走到一起,和她过幸福的家庭生活。
可是
他不敢想,只能交给时间吧!交给时间,但愿时间能够解决一切。
他靠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想动,哪儿也不想去,就这么静静地呆着,任由思绪在混沌中飘荡……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徐兰的电话。
“韩总,您能过来一趟吗?”徐兰焦急地说道。
“出什么事儿了?”韩远蹙着眉头问道。
新公司的装修主要是徐兰在盯着,平时他和阿蓝过去看看,难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一群人在我们公司后门,不让我们整修后院,说那是他们的地”徐兰焦急地说道。
“哪些人?”韩远吃惊地问道,这么快就遇到找茬的了?
“不知道,好像是故意来挑事儿的,说我们的后院是他们的地盘”徐兰说道。
“通知房东过来,我一会儿就到。”韩远边发动车子边说,“蓝总知道这个事情吗?”
“蓝总刚坐上去深圳的高铁,她今天下午到香港”徐兰说道,“我没告诉她。”
“去香港?”韩远再次愣住了,昨晚没听她说起这事儿啊?去香港干嘛?
“是的,她临时决定的,我刚送她去高铁站,她没跟你说?”徐兰颇为吃惊。
蓝总和韩总的关系她早就知道了,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儿隐瞒着吗?
“没有”韩远说道,“你先稳住那些人,我很快就过来。”
刚挂了徐兰的电话,阿蓝的电话就进来了。
“哥,我刚上高铁,下午到香港,两天后回来”阿蓝高兴地说道,“此行要是顺利,我们拿下市政那个大单就没问题了。”
“你去香港和这事儿有关系?”韩远不解地问道。
孙明高那个孙子不是在海州吗?怎么要跑到香港去处理这个事情?韩远一时没有弄明白。
“嗯,等我回来再详细跟你说”阿蓝笑道,“好了,我要挂了,有电话进来了”
说完,阿蓝的电话就挂了。
神出鬼没。韩远摇摇头,阿蓝的生活真是有太多他看不懂的地方。
开车来到了新公司。徐兰在公司门口焦急地等着他。
“什么情况?”韩远下车后立马问道。
“看起来是闹事儿的,正在后面的围墙外,不准我们修围墙,盖塑钢瓦片”徐兰说道。
“通知房东来了吗?”韩远边走边问。
“通知了,但是人还没到。”徐兰紧跟着韩远的脚步。
韩远蹙着眉头,觉着事情很蹊跷。
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房东说后院是属于他们的,只是当时自己用不着,所以围墙没有正式砌起来,只是简单围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刚开始建围墙就有人来找茬,看来这后院的产权不太明晰。
房东可能有事情瞒着他们。
这是韩远的直觉。
来到后院,只见一群小年轻围在正在建的围墙边上,几个建筑工人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站在那儿看热闹。
顺着院墙往外看去,韩远赫然发现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放了一大堆河沙,好像一夜只见这儿成了一个河沙堆放点了!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前两天还没有呢!
有人来找事儿了!韩远心里想,可究竟是谁想找他的茬儿呢?
韩远慢慢走了过去。
靠近人群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发:一撮毛!
昨天晚上和他交过手的那个小瘪三!就是这个一撮毛!
一撮毛站在最前面,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恤,一双手臂上全是纹身,看上去就像蛇皮一样。
他玛的,原来是这孙子!居然还敢找上门!人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肥头大耳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粗粗的金链子。
韩远想不起来这人在哪儿见过了,但是很熟悉。
“干什么呢?”韩远盯着那个一撮毛问道。
“这个地方是我们的,你们不能砌围墙,赶紧拆了!”一撮毛撸起袖子说道。
“你们的?你们什么时候到这儿来了?”韩远笑着问道。
“我们想什么时候到这儿就什么时候到这儿!”一撮毛拽拽地说道,“龙哥的地盘,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也是你能问的?”
“呵呵,原来是龙哥让你们来的”韩远点点头,笑着说,“你们的龙哥呢?”
“龙哥也是你能见的?”一撮毛鄙夷地看着他,“龙哥说了,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河沙场,你们识趣的话赶紧自己把围墙给拆了!”
“呵呵”韩远笑着走了一圈,看了看周围,“这里原本就是这栋工厂的后院,现在我们要正式把这儿圈起来,你做你的河沙场,我圈我的小院墙,互不相干”
“龙哥说了,院墙之内的,也是我们的河沙场,你们要是自己不拆,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到时候可能拆的就不仅仅是院墙了,连房子都没了!”一撮毛大笑道。
后面那群人自然跟着哄然大笑,仿佛韩远就是个笑话一样。
韩远冷冷地看着他们,真想一脚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瘪三给踢到云天外去!
这群人笑了很久才停下来,然后大家都盯着他看。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如此横行霸道,谁给你们的权力?”韩远怒斥道,“难道我们国家就没有王法了吗?”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王法?在海州我们龙哥就是王法,谁不知道龙哥的厉害,他想在哪儿弄块地,那是分分钟的事儿,何况是这么个臭河涌附近的荒地,龙哥想要多少随便圈”一撮毛大笑道,“岂是你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