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赫宇眼神冷冰冰的,带着一丝阴翳,同时又有怒火以及谴责,那目光过于强烈,似乎在告诉木婉清,若不是你的错,也许今天成亲的,会是我们。
木婉清感觉腿软了一下,她不着痕迹的稳住自己,当看见悄悄站到凌赫宇身边,手还扯着凌赫宇的衣袖,已经换上了一身上好衣衫的猎人少女,好奇的打量自己的时候,木婉清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插上了一把刀……
鲜血淋漓的收回目光,随着新郎新娘走进府内,拜天地闹新房……
无比的喧闹,烛火摇曳人声鼎沸,木婉清和荣宣捧着酒壶,在宾客之间招呼,木婉清喝的比谁都多,比谁都狠,浅笑言言的笑脸下是无边无际蔓延开去的悲哀……
她是谁?
不过是个被仇恨禁锢住的囚徒而已。
爱是什么?
求不得,不能求而已……
欢闹至夜深,因为两家人是对门的,两边去的人都十分的多了,最后,那宴席都摆出了街面,两家人都打开了大门,宾客们互相窜来窜去的聊天祝贺,凌赫宇更是被扯着扯着,喝着喝着,喝到了木府里头。
木鹤严早已被灌了个大舌头,双眼都失神了,嘴角还大大的拉起,谁来敬酒都不拒绝,若不是有凌赫宇特意留下来的几个副将挡着,恐怕木鹤严早已喝到桌底下去了。
凌赫宇被人起哄着举着酒壶,跟木鹤严一人灌了一壶,不胜酒力的早已退场,剩下的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闹玩木鹤严,竟然有几个脑子喝糊涂的将木婉清也拉了过来,非要木婉清跟凌赫宇这个”新亲戚“也喝上一杯。
凌赫宇在军营中光是烧刀子随便都能来上两三斤,京城的佳酿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清酒,但木婉清不同,她喝了一整天,脸上两朵红晕早已纷飞,眼神略带迷离,嘴角的笑意勾人得很,那副模样,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凌赫宇一看见木婉清脸色便已经沉了下去了,手中的酒杯都几乎被自己捏碎,喝的醉醺醺的众人瞎起哄着,木婉清迷迷糊糊的浅笑着,也不推辞,举起酒杯,颠三倒四的说:“将军……谢谢你成全我哥……不容易……敬你一杯。”
说完,抬手灌了一杯酒。
凌赫宇僵在那里,脸色十分的难看。
木婉清的话里有话让他听的十分火大。
不容易什么?你不容易还是你哥不容易?!
不是你要分开的么?不是你要作践自己的么!?不要露出这么悲伤的眼神……
凌赫宇真觉得自己前半辈子都是为了积攒对木婉清的好脾气,明明凶狠的跟自己说过彻底遗弃这个不知好歹的凤凰,但是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看见她眼中潜藏着的悲哀的那一瞬间,凌赫宇咬牙切齿的发现自己内心竟然有了一丝疼痛。
众目睽睽之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婉清勾人的笑着,喝着,放肆着,手心彻底被自己掐出了血……
再热闹的婚礼也有结束的时候,酒量再好的人也有醉倒的时候。
到了夜深三更,送走最后一个宾客,木婉清的笑容瞬间消退,已然忙碌了一整天的下人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收拾,木婉清扬手,招来还在忙前忙后的荣宣,淡淡的说:“都幸苦了。先让她们休息吧,明天再起来收拾便是了。”
昨夜几乎一整夜没有闭眼的荣宣有气无力的点头,挥挥手,让所有下人都进去休息了。
看见木婉清依然坐在桌边,手里还拿着酒杯,荣宣慢吞吞的也坐了过去,两个人对着杯盘狼藉的大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这么伤心?”荣宣将一碟碟开胃的小菜放了上来,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望了一眼眼眶明显鲜红的木婉清。
她确实搞不懂。
木婉清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人是她自己不要的,公主也是她自己不要的,别人能不能看出来不知道,反正荣宣跟了木婉清也有小半年了,她嘴角的笑越真诚,荣宣就知道越是假的。越温顺,她就知道这人是在自虐……
木大小姐何须如此低伏温顺?
即便是这个场合,她高高在上的只露个面都没人会有异议。
但她今天却把自己放得前所未有的低。
荣宣很忙,但是她看一眼便知道,木婉清这是伤心了。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也不肯再爱护自己了。
每一次敬酒,每一个微笑。
她不是在帮木鹤严撑场面,她是在借喜事的外皮作践自己。
对于凌赫宇的猎人少女,荣宣也略有耳闻,于是便单刀直入了。
毕竟,她很清楚,能让木婉清有此举动的,除了凌赫宇不作第二人选。
再热闹的婚礼也有结束的时候,酒量再好的人也有醉倒的时候。
到了夜深三更,送走最后一个宾客,木婉清的笑容瞬间消退,已然忙碌了一整天的下人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收拾,木婉清扬手,招来还在忙前忙后的荣宣,淡淡的说:“都幸苦了。先让她们休息吧,明天再起来收拾便是了。”
昨夜几乎一整夜没有闭眼的荣宣有气无力的点头,挥挥手,让所有下人都进去休息了。
看见木婉清依然坐在桌边,手里还拿着酒杯,荣宣慢吞吞的也坐了过去,两个人对着杯盘狼藉的大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这么伤心?”荣宣将一碟碟开胃的小菜放了上来,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望了一眼眼眶明显鲜红的木婉清。
她确实搞不懂。
木婉清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了。
人是她自己不要的,公主也是她自己不要的,别人能不能看出来不知道,反正荣宣跟了木婉清也有小半年了,她嘴角的笑越真诚,荣宣就知道越是假的。越温顺,她就知道这人是在自虐……
木大小姐何须如此低伏温顺?
即便是这个场合,她高高在上的只露个面都没人会有异议。
但她今天却把自己放得前所未有的低。
荣宣很忙,但是她看一眼便知道,木婉清这是伤心了。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也不肯再爱护自己了。
每一次敬酒,每一个微笑。
她不是在帮木鹤严撑场面,她是在借喜事的外皮作践自己。
对于凌赫宇的猎人少女,荣宣也略有耳闻,于是便单刀直入了。
毕竟,她很清楚,能让木婉清有此举动的,除了凌赫宇不作第二人选。
木婉清手里端着酒杯,目光迷离,也不知道酒醒了还是没有。
一如这场如极其鲜艳的贵花般盛放的宴事,欲断未断,丝丝缕缕,如梦似幻。
醉得太深,便是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是伤心……”含糊的说着,抬手,烈酒入口。
心死罢了。
***
这场盛大的婚宴让整个京城都为之津津乐道,皇帝皇后送来的贺礼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加之木凌两家结亲,朝中的风云再次变换。
不过,这些于木婉清眼中不过是过眼浮云。
她不关心朝中局势,她也不在乎这个江山是谁谁的。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钓鱼。
木婉清在婚礼上受了刺激,原本定好的再待一天,也没法待下去了,第二天中午睡醒,匆匆跟木鹤严,凌初静,荣宣,竹儿,一家人算是吃了顿饭,下午便要****柳阁。
新作人妇的凌初静羞涩之中多了丝包容的母性,望向木鹤严的目光更是深情而满足,好像全然忘记了当初是怎么悲痛欲绝的。
木婉清淡淡的说要走的时候,木鹤严眉头皱起,不好发怒,但也带着淡淡不满的说了一句:“玩够了就回家。”
木婉清笑着点头,倒是很乖顺。
已然是来时的马车,其貌不扬,但里面依然大有乾坤,上好的锦垫,温热的烫盒,手边的点心,随便一样都抵得过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有些镶金镂银的小玩意,更是金贵的很。
虽然木婉清已经渐渐学会了低调,但那不代表她就没有讲究了。事实上,长林县的日进斗金依然进的是她的口袋,皇帝一天没处置长林县,这里一天都还是木婉清的,前车之监,没人敢趁着木婉清失势的时候落井下石,她是月莲心的女儿这件事情早已经是定论的东西。
乐水月毕恭毕敬的跟在木婉清身边,后面跟了十来个丫鬟,手里捧着些金贵的东西,那些都是摔不得的,木鹤严生怕问柳阁条件简陋会委屈了木婉清,于是便叫人送这些她在府上惯用的东西,后面还有两马车装着的东西,全是木鹤严给木婉清准备的,这么一队人站在木府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木少奶奶回府过堂去了。
今儿天气又冷了。
木婉清没有昨日那般英勇,今天乖乖的穿上了冬衣,外面罩着银狐披风,细致柔软的皮毛衬托她的脸蛋更加小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锐利依旧,却多了丝沧桑,嘴角微抿,勾起来时又给人春暖花开般的错觉。
“哥哥,我都知道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别送了。”木婉清笑着让木鹤严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