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柳阁是你开的?木婉清呢?”凌赫宇十分不耐烦的低吼一句:“本将军最后再说一次!木、婉、清、在、哪!!”
“我在这。”木婉清清亮的声音在凌赫宇身后响起。
凌赫宇霍的转过身,望着这段时间都不曾见到的人,她瘦了……该死的瘦了!脸都小了一圈,衬得黑白分明的眼睛更加的大,似乎也深沉了一点。
木婉清也看着凌赫宇一时间回不过来神了,明明,几天前还相濡以沫,但是现在,却要对立,木婉清心里很清楚,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可能会让凌赫宇伤心,失望,甚至抛弃自己。
只是,夏清秋的仇她一定要报,贺查修这个在她心里一直存在的毒瘤也要拔除,这样,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陪凌赫宇一起走……
心里下了决心的木婉清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冷冷的说:“你找我干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的。”
凌赫宇定定的看着木婉清,深沉的眼眸里一派惊涛骇浪,嘴角紧抿,咬牙切齿的挤出话:“跟我回去。”
说着,就上前要去握住木婉清的手,但是木婉清把手藏到了身后,躲了过去了。
凌赫宇眯起眼睛,万分危险的意味,警告着说:“木婉清。”
木婉清心里微痛,但表面却是薄情的笑了,说:“你知道吗?之前端木占林下令要将我哥哥的脚打断。后来,我又将动手打他的两个士兵的腿给打断了……我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小秋是死在你刀里的……我没法忘记……”
“老子说过很多次了。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你不信我?”凌赫宇咬牙切齿,暴怒着。
木婉清迷糊一笑,嘲弄的说:“你要我怎么信?我不信……你回去吧,我不是公主了,也跟你没有关系了……如果你还尊重我,那你就转身,离开。若你非要强行将我带走,那好,我马上死给你看,跟小秋去了。”
凌赫宇倒抽一口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木婉清竟会这样威胁他……
柳颜见两个人僵死,马上过来,笑笑着打圆场,笑着说:“凌将军,你也比谁都知道婉清性格的,何必要如此相逼呢?要不你先顺着她的意,等她想通了也许就好了,弄成老死不相往来那样,也没必要是不是?我开这个问柳阁,也并非只做皮肉生意的,婉清在我这里是卖艺不卖身,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她护得妥妥当当的,要不今天你就先请回如何?”
凌赫宇没有理会柳颜,而是直直的望着木婉清,从来都是刀光剑影中来去的凌赫宇见惯了生死,从未曾有过娘们似得所谓伤心的时候。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木婉清的面无表情,凌赫宇真的觉得,他伤心了。
破天荒的。好像胸口被人用一把尖细的匕首挖了个洞,血潺潺流出,不要命,却让他钝痛钝痛的。
“我爱你。”凌赫宇眼眸中的伤心几乎将木婉清的眼泪全部勾了出来,男人英俊而伤心的脸上,一派沉静的悲伤,不管不顾的说:“老子从没想过自己能够如此爱一个女人。你是我的,在我决定的时候,你是我的。谁都不能将你抢走,而最后,你却要离开我。将老子的真心搜刮得一干二净之后,你因为一个死人,要离开我……老子的爱就是这样让你不屑一顾的?那好。”
“如你所愿。”
凌赫宇伤心又绝然的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走得决裂的他,哪怕慢一点,都能听见木婉清细碎的呜咽……
凌赫宇转身的那一瞬间,木婉清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直到人消失了,木婉清被柳颜拉进了某个房间之中,倚着门边,哭的无声又哀伤……
当凌赫宇眼露出伤心的时候,木婉清真的心碎了。她多想回答凌赫宇,她也爱他的。真的……只是,小秋还死不瞑目,她不能放任不管……
情义两难,小秋是因她来的凌炎国,因她而死的。、
她没有办法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
木婉清哭的伤心欲绝,连站都站不稳,扶着门的手慢慢下滑,整个人抱着膝盖,埋头痛哭……
柳颜在旁边,失神的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摸木婉清的发丝,如果说她对木婉仍有防备,在是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她的伤心不是假的,眼泪更是让人心酸的。柳颜甚至都有些明了,为什么贺查修会喜欢木婉清了……
木婉清根本就是个让人没法讨厌的女子。重情重义,爱恨分明,算是个奇女子,为了报仇雪恨,连心爱的男人都敢瞒着甚至置于身后,但又伤心于两人的鸿沟。
敢爱敢恨,木婉清确实不是个阴暗的人。
即使她的手里沾染过无数的鲜血了。
***
月莲心一脸失魂落魄的从御膳房回到寝宫。
花嬷嬷在她身后,担忧的看着她,时不时宽慰几句:“娘娘,木小主那是一时之气,毕竟真像你说的,那大夏国的十六王子是她的儿时玩伴的话,可能也是对是皇上有了些抵触,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好了,您不要太过担心了。”
月莲心从接到消息,脸色就开始苍白,知道现在,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马上会晕倒一样,只见她喃喃的说:“花嬷嬷……”
“奴婢在。”
“去给我……不是,给本宫,泡杯安神茶……头痛得很……我,本宫很想好好睡一觉……”月莲心有气无力的说着,十分疲惫的压着自己的额角,心太累了,头太痛了,好像有东西在她的头里撞来撞去,让她几乎要撞墙才能减轻那疼痛。
哦对了……
除了撞墙,还有的便是喝那“安神茶”,每次喝了那茶,都能很快入眠……
现实的事情真的太糟糕了,月莲心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只想靠那安神茶在睡梦中是透口气。
木婉清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连带她也被拖累,端木占林第一次大骂她到底是如何教育木婉清的,将她教的如此狂妄,月莲心在端木占林暴怒的指责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分明告诉过端木占林,为求自保,木婉清是从小在木府长大的,她月莲心并没有带过木婉清哪怕一天。木婉清暴烈的性格并非一直如此的,是回来了凌炎国才才是的,她在这里过的并不开心……
每次说的时候,端木占林分明是很温柔的轻抚着自己,温柔的说幸苦了,这十五年……
可是为何?现在竟然如此尖锐的指责她?她错了吗?她那里错了?!木婉清是她的女儿,但也不是她的女儿,有那个母亲是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十五年而不认的?为了端木占林,她做了个毒母。
而如今,端木占林指责她没有教好木婉清……
呵呵……荒谬。
荒谬!!!
花嬷嬷为难的看着神情已经不自觉狰狞的月莲心,为难的说:“娘娘,茶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大好,要不今晚您就寝的时候,奴婢再给你冲着喝吧……”
“本宫就要现在,头快痛死了,本宫要休息!!”月莲心失控的尖叫,猛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尖声叫着:“快痛死了!!马上给我去!!”
花嬷嬷没想到月莲心会发这么大的火,当即连滚带爬的去泡那加了昏睡药的茶了……
“启禀皇后娘娘,外面祭贵人、宴才人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外面的宫女恭敬的进来通报。
月莲心愣了一下,迷乱的眼神清明过来,随即才道:“嗯,让她们进来把。”
按照后宫规矩,每天那些妃嫔都要过来给月莲心请安的。只是一般都是约定一起来,还没试过只有其中两个人来的,而且这两个人,月莲心都顾不得头痛了,心里暗道:这两个人怎么勾搭到一起了?
很快,浅笑盈盈的宴云麓和红光满面的祭无心进来了,月莲心利目一扫,就发现了祭无心头上戴着的可不是她这个级别会配备的首饰,而祭无心出身贫苦,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银子买得起这种成色的白玉钗……
端木占林送的。
这个念头在月莲心脑海中响起的时候,让她整个人摇晃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勉强扶住把手,才不让自己失态,同时,心里有了一层怀疑,明明端木占林每天都没有翻牌子,为什么还会送东西到祭无心是手里?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见面的?
月莲心心里盘算着要查,这厢祭无心这个傻大姐便笑嘻嘻的给月莲心行礼了,月莲心接过之后,笑嘻嘻的说:“姐姐,最近都不见你,身体可还好?”
月莲心这段时间除了找端木占林确实没有出宫门,她希望祭无心能够怀上端木占林的龙种,当然对祭无心的态度就会更热络一些,点点头,露出了得体的笑容,道:“没什么大碍,最近有些头疼。”
祭无心了然的点头,又推了推傍边的宴云麓,笑着说:“姐姐呀,宴妹妹现在住的地方好像有些漏水,她生性害羞,不敢跟您提,我去看过,都好多天拉,没法住人的,姐姐可以安排吗”
这话说得,月莲心皱起了眉头,心里不由得在想,祭无心始终还是村野蛮妇,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自己心里根本没个衡量。单是这件事,宴才人的住所,与她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