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样,才肯将荣君子给我?”木婉清微眯眼,略带些挫败的说。
贺查修微微勾起嘴角,依然贪婪的望着木婉清,道:“跟我重新定下婚约。”
木婉清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冷冷的说:“你--做--梦!”
为了一个荣君子再次毁掉她的一生?
做梦。
贺查修嘴角微微抽搐一下,但表面却很平静,意料之中木婉清必然会拒绝,只是这是贺查修掌握住的最有利的筹码,也许应该用来让木婉清原谅他上次的失控,但是贺查修不舍得,哪怕是被木婉清继续怨恨,他想做的,一直都是重新得到木婉清。
感情什么时候开始变质已经无从得知,贺查修自死人堆中爬起来复仇,冷硬的心随着蛊毒渐渐刀枪不入。但是,明媚如阳光的木婉清却出现了……
见过人间黑暗,自然会对阳光有无限向往。
而木婉清,就是贺查修心中,唯一的阳光。
不可能放手。
绝不可能。
“等等。”贺查修伸手拽住木婉清的手腕。
木婉清顿时打了个冷颤,转过身,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那冰冷的手极其冰冷,这根本不是正常人会有的体温。
贺查修一惊,才想起自己身体早已和尸体没有区别,忙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道:“陪我吃顿饭,然后我亲自将荣君子送到你手。”
木婉清狐疑的饿看了一眼,刚才还这么过分的要求,这一下子就能退步这么多?
真的假的?
“真的?”
贺查修点头,依然偏执且深情的望着木婉清,轻轻一笑,带着轻微苦涩,轻声道:“若我再有其他要求,你也不会答应……我再也不想惹你生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保护你的心,比凌赫宇,有过之而无不及……”
木婉清愣了一下,见过贺查修的冷酷,也见过他的阴森,更加见过他的手段。
只是,他仅仅低头,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竟然有种让人觉得他有些可怜的感觉……
不过,心里的怜悯只是一瞬间掠过的,木婉清抿着嘴角,并不觉得这个恩将仇报,还一直威胁她的贺查修,到底是有多好。
迟疑了半响,木婉清才不情不愿的说:“出去吃还是在这里吃。“
贺查修眼睛慢慢绽放一种和他极其不搭调,欢喜的光芒,似乎整个人在此刻都鲜活了起来,也没有那么冰冷,柔和的目光仔细的看着木婉清,道:“你决定。”
木婉清当即转身,干净利索的拍了拍手,无所谓的说:“那就在这里吧!”
在木府上,他总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吧!
于是,在木婉清常用的饭桌上,贺查修和木婉清相对而坐,一桌美食,木婉清却觉得没有什么胃口。
贺查修的眼神实在让人有些膈应。
“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贺查修全然无视木婉清的沉默,径自笑得温和,将木婉清喜欢吃的准确无误的放到木婉清的碗中。
木婉清没有动筷,反而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贺查修,说:“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查修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道:“我只是想跟你好好吃顿饭。好像我们都没有在一起好好吃过饭,聊过天。”
“我们好像连朋友都不是。“木婉清冷淡的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冷冷的说:“我不喜欢你。在我救了你,你还那样对我的情况下,我不可能,还会对你有好脸色。”
贺查修的脸色猛的难看下去,好像木婉清往是他胸口插了一刀似的,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疼痛,嘴角紧抿,倔强的说:“你救了我,说明你还是爱我的……”
爱?!
木婉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放下茶杯,冷冷的说:“我救你,是因为我有恻隐之心。如果我知道我救了你之后,非但被你伤害,还会因为内力尽失,陷入了困境,差点没命回来,我肯定不会救你。”
贺查修忍耐着极度的难过,握着筷子的手掌几乎青筋尽显,他看着木婉清半响,叹息,轻声说:“别说这么让我难过的话……”
他是因为谁,才能熬到今天的。若不是因为木婉清,线蛊成功的第一晚,就是凌炎国灭国之时。
他本来打算控制端木占林的神智,逼迫端木占林将朝中的大臣都砍掉,同时收回凌赫宇的兵权,大开国门,引狼入室,他要凌炎国的人尝尽被别国践踏的滋味……
可是这一切复仇计划,却因为木婉清而停止了。
他舍不得让木婉清在大夏国受过的委屈,在凌炎国再次遭遇。
他更加舍不得木婉清再次落入兵荒马乱之中。疯狂滥杀的复仇计划,因为木婉清,变成了不动声色的蚕食。
可是,让他如此费尽心思保护的人,让他不顾背负在身的族人鲜血的维护的人。
却毫无顾忌的说着痛恨他的话。
纵然贺查修是铁石心肠,此刻,也难逃痛心这一遭。
通常能伤害到自己的,也只有最爱的人。
“真的。”木婉清也叹息,低着头,道:“我好不容易,才稍微过上了两天安稳的生活。我真的不想……”
贺查修无法忍受的站了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要将木婉清锁起来带走,他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道:“我不想再听见你说这些话……之前是我不对,我会好好补偿的。但是,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放手,凌赫宇也好其他谁都好,都别想从我手里将你夺去……”
你是我的。
这句话木婉清也曾经在凌赫宇口中听过,但是却不是相同的心境。
凌赫宇说这句话时,木婉清只觉得心跳的飞快。
而贺查修说这句话时,木婉清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冷。
“荣君子我会给你送过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贺查修冷冷的说完,转身便走了。
只留下木婉清面对着一桌的丰富佳肴,无可奈何的揉着额角……
当天晚上,凌赫宇黑着一张脸回来。
正在练功厅舞剑的木婉清被他凶狠的杀气弄得手都抖了一下,她倒是想硬气,但是越被宠着就越窝囊,根本没有了当初刚回来凌炎国的时候的凶狠。
以暴制暴,这时凌赫宇的手段。
偏生对木婉清这种野到没边的人非常有用。
不用问,木婉清都知道肯定是傍晚的时候,跟贺查修同桌吃饭的事情被凌大暴君知道了。
凌赫宇自从得了木婉清单独一人跟贺查修接触的消息之后,将席间的一众朝廷大臣全部不顾,马不停蹄的往木府里赶,看见木婉清还像没事人一样在哪儿练剑,凌赫宇立马踩着大步,带着火药味的火星,三两步上前,将一身汗的木婉清揽进怀中,铁臂勾住木婉清的脖子,咬牙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啊啊啊……痛痛痛……”木婉清在凌赫宇的臂弯中拼命挣扎,身体扭来扭去的,瞬间炸毛,手中的剑都掉落在地,双手去掰凌赫宇的手……
“贺查修来了你怎么不找人告诉老子!?他是你能一个人见的么?嫌吃过的亏不够是不是!”凌赫宇简直想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木婉清一顿了。
贺查修已经不是之前的贺查修了。
禁军头领,东厂厂长。
这人是可以随意接触的么?更别说凌赫宇一想到之前木婉清和他有过婚约就觉得膈应。连凌赫宇都没有料到的是,贺查修这人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便将极度排外的东厂拿了下来,而且短短几天内,动了许多大动作,几乎让所有人都重新认识了这个几乎不再开口说话的贺查修。
“他手里有荣君子啊……我一定要将那人收拾了!啊啊,痛痛痛,放开拉……”木婉清拧着眉头,一边解释一边放软声音求饶:“我下次不会了,不会了……放开我……”
凌赫宇放开木婉清,打一巴掌给一把甜枣的将木婉清脸上的汗迹抹干,猛的上前封住木婉清的唇,极其霸道的夺去木婉清的呼吸,唇舌缠绵间,凌赫宇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木婉清迷离的眼睛和红润的双唇。
极其鲜活的她的模样……
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看见。
一想到她曾经名义上属于过别人,凌赫宇都有种想要回到过去将胡乱下婚约的端木占林杀死的冲动……
曾经只是有好感,最后成了喜欢,喜欢多了,好像变成了爱。
而爱经历了暴风雨后,失去过后的得到,珍惜得凌赫宇都着魔似得不想放手。
他是男人,自然也能看得出贺查修眼神的意思。
他自己心里清楚,哪怕木婉清跟任何一个比他弱一点的人两情相悦,都会被贺查修横刀夺爱的。
凌赫宇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敏锐的神经让他很清楚--
恐怕贺查修对木婉清,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执念。
若非自己强大,根本挡不住虎视眈眈的贺查修……
唇舌分开,凌赫宇粗糙的视线缓缓的擦过木婉清的脸颊,声音中带着柔和,道:“你得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保护好自己……贺查修对你有异心,老子不会眼睁睁看着的。只是你最近折腾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