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讲最近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他沉吟一下,想了一会说:“这个没办法,除非能洗刷你的冤情。”
我赶紧问他:“要怎么样才能洗刷我的冤情?”
他笑了:“追你的人是谁呀?”
我愣了一下:“莲义……”
“还有呢?”
“额,还有阴阳法教的人。”
“对了!就是阴阳法教!也许他们的弟子很容易被别人蛊惑,但是国师却不会哦。”老者对着我眨眨眼。
“国师?”我疑惑不解。
“是的,阴阳法教的国师,只要你能找到他,给他看你的金灯,他自会明白所有的事情。但时候,你的冤情不就可以洗刷了吗?”
“可是,为什么只看了我的金灯就能洗刷呢?”
我刚想问,可是眼前突然一闪,只见那老者已经是不见了,那河也是不见了。
我还是身处深林里,身旁还是只有一个易如。
我摸了摸易如的脉门,平和安稳,这跟之前横冲直撞的不同,所以那一切并不是我的幻觉。那个老者他真的又出现了!
他屡次三番的救助我,每次都是在我危机时刻,所以我相信他的话!
即便我现在还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鬼星!
那么,首先就必须要找到那个邪神庙!
我站起身,冷不丁的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削那个人,可等我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我那不争气的眼了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是易如,易如他醒了。
我扑在他的怀里,抱着他嚎嚎大哭。
这么多天来的苦难和危机,这么多天的难过和无助,都在看到他醒来的时候全部烟消云散了!
易如摸摸我的头,苦笑道:“你在用力的话,我就要被你嘞死了!”
可我就不听,抱得更加的紧了。
易如也不急,等我终于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开始盘腿调息。
这期间我出去大了些野味带了些水回来,也不敢走远,就在他身边烤了。
等那野味烤熟的时候,易如正好也睁开了眼睛。
然后我听到他的肚子咕噜噜的一阵叫声。
“我是被这香味给熏醒的。”易如勉强着身体,虚弱道。
于是我们俩便把所有的东西都消灭了,吃饱之后。
易如跟我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都得益于你不停的帮我修复内脏,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好了。”
我把我见到老者的情况跟他说了,他点点头表示对那个老者的感谢。
同时也跟我一样心生疑惑。
疑惑老者的身份!
然后他也跟我说了去找莲义掌门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突然从法界山传来我杀了丹长老的消息,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
于是去找莲义掌门对峙,莲义掌门就带着他去了青家和阴阳法教。这期间,莲义依然表现的十分好,说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但还是相信我的。
易如虽然留了心眼,但是在一直接触之下还是有所疏忽,直到他体内的力量开始暴走,人开始发狂,他才发现着了莲义的道。
“这个莲义,他连自己的侄女都算计,更何况是别人。”我不禁叹了口气。
“没想到世间还会有如此歹毒的人,下次若是在遇到他,必然不会饶了他。”易如说的气愤。
我只好安慰她,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实在是不宜动怒。
他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我们决定还是不要耽误太久,出发去找邪神庙。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邪神庙,具体是做什么的,我还真是不清楚。”易如说。
一直被我当做百科全书用的易如居然也不知道这个邪神庙,而那个老者居然知道!
我心底暗暗犯了嘀咕,那个老者到底是什么人啊!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而且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于是我也没有继续再想下去,而是跟着易如向着老者给我们指的方向而去。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那个山脚下。
山脚下一马平川,只有一座山孤树在那里,看上去格外的突兀。
而那山下面就有一座看上去很小的庙堂,走过去之后才发现,原来那山是这么的大,而那庙堂也比一般的庙堂要大上好几分。
我跟易如走了进去,入眼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桌子一个凳子还有一张蒲扇。
“有人吗?”我轻声问道。
可是回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声。
我跟易如把整个庙堂都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人。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壁画,有没有雕像,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个邪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俩站在大殿里,心里疑惑不解。就是这里,不会走错的,但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有人吗?”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可惜依旧没有人回答我。
然后我看着易如,说:“这里不会真的没有人吧。”
“这里当然没有人。”
突然一个声音说话了!
我和易如都吃了一惊!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 的声音!
我们赶紧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而那个声音也仿佛就出现了这么一下,再也没有响起过。
然后不管我们再怎么问,都没有声音了。就好像那声音原本就是幻觉一般。
这个时候,因为要赶来这个庙,我和易如已经走了一天的路,原本身体就有伤的我们,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
我有些绝望地看着这只丑陋的心魔。今后她会披着我的皮享用我的一切,生命灵魂挚爱。
我颓唐得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输了,完败,斗不过她。自暴自弃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发狠撞向墙壁,我骄傲而从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哪怕在弱势的时候学着去忍耐,也改不了天生的硬骨头。加速往右冲,咚的一声,洞壁都晃了晃。我勾着嘴角冲她笑:“你真丑,我比你好看,易如不会把你认作我的。”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流了满脸,流进嘴里还有腥味和铁锈味。同时,身体里的热流似乎也顺着这次撞击泄了出来,整个人一下子清爽多了。
她似乎没料到我的疯狂举动,就好像平常人都不相信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人背地里干着杀人分尸的事。人本来就是这世上最复杂的动物。
然而心魔并不打算放过我,她的脸冒着黑气,浓郁得能当墨汁。咬牙切齿的声音包含着滔天怒火:“你硬气是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服软!”
她用右手划破左手手臂皮肤,把左手臂的骨头整根取了出来。那包裹着黑雾的白森森骨头就横在她面前,上面明明没有任何孔洞,她却把那骨头当骨笛一样吹奏起来,那音色说不出的如魔似幻。
搞了半天就想摧残我的耳朵?虽然不解,但我确定绝不是那么简单。她到底想干什么?
身体自己在动?我举着手放在关节处,发狠地用力拧,力道重的不是在拧自己,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骨骼发出的咔咔声让人牙酸,我疼得浑身抽搐痉挛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试过硬生生把胳膊掰断么?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臂弯曲到不正常角度,然后咔得一声,关节断裂,那一节手臂就像报废的提线木偶一样耷拉下来。
那一番折腾,疼得我眼泪横流,和额头的血水混在了一起。而心魔仿佛听到了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她愉悦地看着断裂处,嘴巴裂开更大的缝隙:“求我啊,快求我啊。求我饶了你!”
我忍着疼,也朝她露出个堪比哭的笑容:“你比刚才更丑了。”心魔扭曲地抖动脸上错位的骨骼,发出高亢的尖叫:“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身上裹得那层皮掉得更欢快,就像一具快腐朽溃烂的骷髅。阵阵恶臭从心魔身体周围的黑雾散发出来,好像搁了几天的呕吐物那酸臭腐烂味,隔着老远也能让人闻着就呕出来,熏得脑子发昏,鼻子难受。
被攥在手里的骨笛,随着骨节发白的手指按压,发出的声音更加尖锐刺耳,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撕扯身上的皮肤,痛到极致的感官体验清晰地传递到大脑和视觉神经。
皮肉被我硬生生扯下一块,带着血,手脚一片青紫。
此刻如果对镜自照会发现,我脸上的眼泪和血水已经混合成后现代风的泼墨画,真真是一水好红妆。
腿脚不稳,我瘫软地倒在洞壁旁。心魔停了吹奏骨笛,兴奋地走过来,像拖死狗一样把我往洞里深处拖去。
大概拖行了一段时间,到了一座巨大的天吴雕像处才放开我,一脚踩在我的手背上,等我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才停止用她的脚碾压我的手背。
她得意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又用脚踹我:“倒是再给我哼哼几句啊,哑巴了?”
我看着她冷笑,尽管身上疼得快昏死过去:“你放的屁比你身上的味道还臭。”她扬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嘴里发出威胁的警告:“骨头还硬呢,等会儿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生吃活人。”
看着我的脸色发白,她笑得更开怀:“怕了?怕的话就老实点,不然我还是先割了你的舌头。”
我变了脸色并不是因为心魔的警告,而是洞穴深处传来的兽吼。
心魔显然也意识到了,有强大的东西靠近这里。我靠在那巨大的天吴雕像下,痛觉让我清醒,失血又让我眩晕,手脚依旧痉挛抽搐。
我强撑着以手掌的力量支撑身体,失血总让我有种失重感,好像身体沉重到无法负担。眩晕越来越厉害,我看着自己的血流入雕像下的圆形坑道里,那些坑道大圆套小圆,就像比赛用的准心靶子。
视线上方的心魔俯视瘫在地上的我,神情极度放松,语气透着快意:“废话少说,我会先从你的大腿开始,看着很有食欲。”心魔的话听在耳边却感觉远在天涯,我左耳进右耳出地感到身后的雕像动了动。机关?生路?我狂喜地计划怎么逃离,又不动声色地忍着,怕心魔察觉我的举动。
她忽然动了动嘴皮子,眼神阴鸷:“你的心跳的厉害,在计划什么?别忘了我是你的心魔,你瞒不了我。”
听了她这话,我在心里默念道德经,唐诗三百首,以防万一,然后才瞪大眼看她:“既然你知道,那就猜猜看吧,我在想什么。”
对方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够了,别再给我想床前明月光!”
我目瞪口呆地想,这样竟然成功了!不过,身后的石像也跟着动了动。
趁着心魔注意力转移,我立刻去摸索机关位置,找寻生路,哪怕有一丝可能,我也不能放弃。
心魔忍无可忍地又是一巴掌扇过来,伴随着她的暴躁尖叫:“停停停!不准再想任何东西!否则,拧下你的脑袋。”
我无话可说地和她对视,这次我想的是易如易如易如……
看着心魔那张崩溃的脸,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脸上大概写满活该你单身几个大字。
心魔不再和我叽歪,粗暴地伸手拉我的大腿,露出嘴里尖利的牙齿,她在用行动表明自己不是开玩笑,真的会把我拆吃入腹。
我的耳朵嗡嗡响,偏偏在这时候出现耳鸣,我心急火燎地往上摸索机关,雕像又动了。
在心魔的牙齿距离我的腿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远处的兽吼更响。伴随着兽吼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我愣然地看着身后的天吴雕像开始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