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并肩往里面走,小恩里克说:“你来的挺早啊,哦……你这个混蛋,身上这么大的酒味儿,怎么不在家里醒醒酒再来?”
杜昂打开小恩里克想要过来摸自己额头的手:“拉倒吧,你就不怕我在家醒酒醒过了头?拜托,你老爹可是帝国中将啊,又是我的长辈,叫我来跟他一起吃饭,如果我迟到的话你确定他不会一枪把我崩了?该死的,你可不知道现在路上有多堵,到处都是飞行车,要是不早点出门的话,没准儿今天就扔到路上了,唉,算了,早就早点吧,早点总比晚点好,反正我的时间又不怎么值钱。”
“说的也是。”小恩里克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帝国交通部那群垃圾整天都在干什么,帝国发给他们薪水是让他们在办公室里跟那些风-骚的小姑娘调-情吗?真应该给他们一人发一把枪,然后全都撵到前线去,这群杂-种……哦,该死的,我是不是又说脏话了?这可不行,要是让我爸听到他一定会骂我的,杜昂,我的好兄弟,一会儿你可得帮我注意点,千万被让我随便乱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如果你见我要说你就……你就在桌子底下踹我好了,嗯嗯,我家的桌子并不是很大,你的腿肯定能够长的。”
杜昂问:“兄弟,你父亲怎么回来了?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这也太突然了,哦,早知道今天要跟你父亲一起吃饭,昨天晚上我就应该少喝一些……”他捏了捏自己的额头:“我喝的太多了,身上酒味儿连我自己都能闻到,头到现在还有点疼呢。”
“谁说不是呢?太突然了。”小恩里克也是一脸怨念,“他是昨天晚上突然回来了,谁都没告诉,不瞒你说,看到他进门的时候我差点吓死……哦,上帝保佑,我她妈的刚把几个**撵走,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要是被看见了,估计又要大耳光抽我了。”
“呃……这么惨啊?”杜昂做了一个很同情的表情,仿佛不经意地问道:“那……他还走吗?”
小恩里克不知道杜昂心里有什么歪歪心思,还以为好兄弟在关心自己呢,他点点头:“走,当然走,前线的战局那么紧张,他怎么能长期留在卢克纳呢?哦……”他装模作样地左右看看,没有人,然后神神秘秘地趴在杜昂肩膀上说:“兄弟,这件事情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哦……最近前面出了点小状况,我听说是一个用来运送军粮辎重的虫洞因为电磁爆的关系出现了堵塞,妈的是不是跟卢克纳的交通很像?我爸这次回来一是述职,第二就是要去后勤部研究这件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通过其他虫洞跳跃点分担一下军粮的运送压力。该死的,也不知道这次电磁爆会持续多长时间,要是连续爆个几百年,这个虫洞跳跃点就算彻底废了。”
杜昂心里一动:“怎么?贝尔多万帝国的前锋部队在军粮辎重上出了问题?这可是个重要的情报,也不知道联邦军情局那群杂-种们知道不知道。会不会乘此机会发动大反攻呢?”可他脸上却是一点都没露出来异样,而是皱着眉问:“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就你这德性,恩里克中将能对你说这事儿吗?哦,妈的,你不会是自己胡编来骗我的吧?”
“切,瞧不起人了不是?”小恩里克面露得意地说:“昨天晚上后勤部的麦克米兰中将,费里斯中将,小泉栗人少将都来了,跟我爸唠了挺长时间,而我有个毛病,哼哼……”小恩里克耸耸肩:“喜欢扒门缝。”
杜昂脸色一变:“这么说来,刚才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哦,你在紧张什么?不会是怕我去偷听你什么秘密吧?好啦好啦,放心吧,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只在你结婚那天晚上去偷听一次,真的,除了那天之外,我绝对不会偷听你任何事情的。哦对了。”小恩里克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知道吗?”
“呃……”杜昂有些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
小恩里克纳闷:“你的腿怎么有点打晃?”
杜昂嘟嘟囔囔,用一种仿佛自言自语又恰好能让小恩里克听到的声音说:“妈的,能不打晃吗?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告诉我干什么?万一被泄漏出去我不也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到时候被扔进去吃牢饭我都没地方说理去,要是被枪毙我就更冤了啊……”
说着,两个人进屋到了客厅,恩里克中将已经在里面了,虽然潜入卢克纳之前,杜昂曾经不止一次地看过他的照片,可是见到他本人,还是第一次。
恩里克中将身材高大,却不算魁梧,细高细高的好像一根大竹竿,一身中将制服在他身上穿着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知道是因为太操心军旅上的事物还是本来如此,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跟杜昂的脸色差不多,两只鹰一样的眼睛倒是很有神,微微向前撅起来的下巴让他这个人看起来很有些高傲的气质。
“爸爸,杜昂来了。”小恩里克规规矩矩地站到恩里克中将的面前,像个乖宝宝似的。小恩里克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渣滓,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唯独他老爹恩里克中将是个无解的死穴,只要恩里克中将一瞪眼,小恩里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
“恩里克将军您好。”杜昂躬身施礼,做足了姿态。
恩里克中将却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杜昂,他的眼神很奇怪也很复杂,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好半天,他才抽了抽嘴角问道:“你是杜昂?杜昂丶洛克海尔?”
“是。”杜昂点点头。
“玛丽丶洛克海尔的儿子?”
“是。”
“哦……”恩里克中将说:“我记得你以前不叫这个名字的,你有个小名好像叫……哦对了,你出生的时候太小了,所以你母亲给你起了个名字叫‘芝麻’,杜昂……这个名字好奇怪,为什么你会叫这个名字呢?还有,你怎么没跟你父亲的姓,而是跟你母亲的姓呢?”
杜昂脸上露出几分伤感的,但是一闪即过之后便是那种少年老成般的淡然:“我小的时候被拐卖到了海藻星,给一个老恶棍当奴隶,这个名字就是他给我起的,唉,已经很多年了,习惯了,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不一样呢?至于我跟我母亲姓氏的事情……我那个父亲,您应该认识他的,他是个烂赌鬼,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我们全家就不会为了躲债而搬到飞鸟城,我也不会被卖到海藻星那个应该被人道毁灭的地方去,是的,我恨他,虽然他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想跟他再有哪怕是一点点的关系,所以我回来之后,就选择了母亲的姓氏。”
“你的母亲是个好女人。”恩里克中将的语气有些怀念有些哀伤,“有一年我喝多了酒,回来的时候险些被一辆飞行车撞到,还是你母亲及时把我推开救了我一命,以至于她左腿撞在了飞行车上,受了伤,后来虽然养好了,可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跛……”
杜昂挠挠头:“不对呀,我母亲是右腿有些跛啊,中将,是不是过去的时间太久您记错了?”
“哦!是我糊涂了,对对对,是右腿,是右腿!”恩里克中将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好了,杜昂,不要再叫我什么中将了,那样太陌生了,还是跟以前一样,你叫我恩里克叔叔吧,哦!你可能记不得了,那个时候你太小了,我还抱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