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听秀芬这么一说,奇怪地在想,开欣什么时候到了你秀芬手里的啦?我们是天天住在一个屋里吃的是一锅饭,而且他是那么听我的话,自己也不敢说开欣是在我的手里。这死丫头就会自作多情,开欣对她笑一笑,叫一声‘嫂子’就没得了啦,又是什么缘分又是兴奋好象真的就是她的人啦!她是怎么想得出来的呀?是想疯了吧?兰芳自己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秀芬痴情呢还是开欣多情呀?说实话自己不是也常常被这小鬼迷人的一笑有点神魂颠倒了嘛?那些疯疯颠颠的女孩子追着他的还少吗?是什么道理呀?谁见了他都要喜欢他呀?是什么原因呀?难道这小鬼真是个多情的种子吗?自己就是放不下他呀,让你爱上他又不行,不想他也办不到。也难怪秀芬要自作多情。现在秀芬明确表示,开欣是她的人了,自己怎么说呀?要不再开导开导秀芬,叫她不要胡思乱想。
兰芳看了看秀芬问:“秀芬,你刚才说你是担心别的女孩子会从你的手里把开欣抢走,我也不计较他到底在不在你的手里,就连我也不敢说他是在我手里,我现在真的有点弄不懂这小鬼怎么这样讨人喜欢呀?”
秀芬没有马上回答兰芳的问话,她从兰芳的问话中知道兰芳虽然说是自己不计较什么,其实她是非常在乎,她也非常想得到开欣。所以秀芬就趁势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开欣的呀?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了,就在开欣来闹新房的时候就那么一刹那,我心里就有上了他,加上现在一连串的事情,我就更在乎他,眼睛一闭就会出现他的影子,时时都在想他,想得到他,他怎么不是我的人呀?”
兰芳说:“你又要瞎说了,我是不敢再说下去,再往下说我家小弟还不知成了你的什么人了。我们就说到这里吧,我也不想知道什么原因了,弄不好原因没有弄清楚自己反而又被你套进去。算了吧。”
“什么算不算的,我们什么话都说了,这辈子我和你是算不了啦。你不就是想听原因吗?哪有什么现成的原因等着你呀?只有我们都把事情摊开来,我的想法都说出来,我们一起再体会体会也许原因就会出来的。”秀芬拉住兰芳的手说:“你坐好,不要想走,我们两个人在说私房话,说错了或是说得过头一点或者说得露骨一点,只要你不计较就什么关系也没有,其他人也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要是有什么说错了或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说上几句骂上几句也没有关系的。世界上我就只有你这么个知心朋友,所以我在你面前我什么话都肯说也敢说,从来也不想瞒瞒藏藏的。你肯不肯象我这样竹筒里倒豆子那是你的事,你什么也不说我也不会怪你,最多心里有些不满,但我会为你着想的,人嘛,还是谨慎一点好。不过有一点我也告诉你,我们说的私房话,我是绝对不会泄露一个字的,就连在小海面前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兰芳说:“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你,可是等你说到高兴的时候你会刹住车吗?”
“你有什么事怕我说出去呀?不就是你和开欣的关系吗?你以为你不说人家就不会想不会背后议论啦?我告诉你,我一有空就会胡思乱想,我想你们的事恐怕比你们做的还要多还要具体有趣。你听到我说过吗?没有哇!”
兰芳问:“你想到我们什么事啦?有什么具体不具体有趣不有趣的呀?”
“是你问的呀?我说了你不要打人。”
“我什么时候打过人呀?你给我把事情说说清楚。”
秀芬说:“是你叫我说的呀?我说了你不要责怪我。我在想,两个人的事怎么说得清楚呀?不就是上床吗?我常常在想要是开欣上了你的身会和小海上我的身一样吗?男人来那种事是不是都一样啊?开欣会抱着你叫嫂子吗?他看着你会难为情吗?”
兰芳还没有等秀芬把话说完就一脸通红,不过心里还是喜欢听秀芬这样说的,也想知道不同的男人会有什么差异,但她还是装腔伸手拍打秀芬说:“你尽瞎说,我什么时候和开欣上过床呀?你造谣污蔑,我打死你。”
秀芬连忙招架说:“你不是说不打人吗?你还要不要听我说下去呀?”
“我是要你说这些话的吗?谁有过那些事呀?你有什么体验就自己说嘛,怎么问我哇?”
秀芬说:“你给我住手,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有过这些事我是说不准,我刚才说的是我躺在床上想出来的,说的时候我也对你申明过,这些都是我想的,难道你们可以偷偷的做也不能让我偷偷的想吗?”
“你还要遭打呀?谁在偷偷的做呀?你见到啦?”
秀芬说:“谁能见得到呀?能见到还叫偷偷的吗?如果你们连偷偷的都没有那你怎么会那样喜欢开欣呐?”
“噢,喜欢就得上床呀?”
秀芬回答很干脆:“当然!男女喜欢的结果必然如此。”
“谁说的?”
“我说的。除非是戆大,傻瓜,十三点,胆小鬼才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假装正人君子,心里还不是和我一样,整天还不是想着那码子事。我是没有机会,没有条件,也没有碰过别人,更没有被别人碰过,也没有什么体验,只会替人瞎想。现在我也不逼你承认什么事,我倒要问问你,你对开欣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想到过什么结果?”秀芬见兰芳在沉思,就推了一把说:“我问你呢,你想什么呀?想到开欣啦?有没有想到上床呀?”
兰芳听到秀芬说男女喜欢的结果,她真的在想自己和开欣会是怎么一个结果,就这样叔嫂相安无事好是好,就是心里怎么有点不踏实,有点空空的感觉,总好想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分担的什么,或是能给他的什么,付出些什么,能让他有个什么的满足好象心里才觉得舒坦。就在她还想再想下去,却被秀芬打断了,忙问:“上什么床呀?谁和谁上床呀?”
秀芬说:“说了半天是白说了。和谁上床问你呀!难道你会让我和开欣上床吗?”
“你怎么对上床的那码事特别感兴趣呀?”
秀芬说:“怎么不呢?我和小海来不了,就这样干耗呀?你的那位长年不在家不是和我差不多嘛,现在身边有个现成的我们都非常喜欢的怎么就不能用呢?我就是想不通!我下辈子宁可投胎做鸡做狗也不要做人,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什么都叫你烦心。鸡呀狗呀多方便呀,谁也不会对它们说三道四。你看看,我还没有对开欣怎么样呢,就这不许,那不能!真******难受死了。”
“你又要发神经啦?尽胡说。你和小海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秀芬说:“你说说看,我们能怎么办?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我怎么办呐?我知道,我迟早会发疯的,我不象你容易安于现状,我不行,一空下来就是要瞎想,不知道哪一天我要干出什么傻事的。”
兰芳听到这里既同情秀芬也担心开欣,怕秀芬要胡来,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秀芬,更没有办法防止今后会发生什么,只是有一种预感,不知哪一天会有一场暴风雨。
兰芳说:“我的傻大姐,你好不想吗?你这样胡思乱想我真的很害怕。”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干出什么,只是觉得我这个人一旦发作起来会不考虑后果的。”
兰芳说:“那你就不能头脑冷静下来吗?做什么说什么先要想想后果呀!”
“那就不是我秀芬了,那是你兰芳呀!”秀芬叹了一口气说:“我总以为结婚后成家了脾气会改的,女大十八变,上了花轿还要变三变嘛,谁知道出了近亲结婚会养下不健全的儿子,什么都搅乱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我就这样完了吗?我还年轻呀?我的夫妻生活就这样结束了吗?就让我活守寡呀!真的是个寡妇到好了,可以改嫁呀,新社会里不是很普遍吗?我算什么呀,有丈夫,有孩子,有非常和善的公婆,可是谁会知道我和丈夫同床异梦呀!虽说象我的情况小姐妹告诉我,府院会同意我们离婚的。可是我能离吗?其实我们结婚也没有去办什么手续,我要走马上就可以走。兰芳,你替我想想,我能走到哪里?孩子怎么办?我能到哪里安身?我的父母会放过我吗?小海会怎么样?我什么都想过,就是想不出我有什么出路。你说呢?”
“你想得太多太复杂了。碰到你的这样情况,谁也拿不出好主意,日子只好一天天过。谁不是这样呀!过了廿四小时算一天呐,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这样糊里糊涂过呗。”
秀芬说:“我办不到,就是掉到黄浦江里临死前我还想捞根稻草呢。”
“你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呐!”
秀芬说:“怎么听你劝呐?你的意思就是叫我脑子不要想,嘴吧不要说,什么都是好好,对吗?我是办不到。”
兰芳说:“那你还能怎么样?这就是我们的命!”
“这怎么是你的命呢?你还有指望等开明回来的一天,就是一年半载回不来,还有开欣在呀!”秀芬说着用手指指自己再说:“这完全是我的命,我好苦呀!原来还指望将来有个孩子陪伴着,现在有什么指望?还不如死了的好。”
兰芳说:“不许你瞎说,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呀?好死还不如赖活呢,不许瞎说。”
就在她们两人没完没了说得无法收场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奔跑声,还夹杂着乱哄哄的哭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