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嫂对王老头害死了那位姑娘特别气愤,狠狠地说:“这王老头不是个东西,事情做得太绝了,这种人应该不得好死,他拿了双方的好处,还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害死了。太没人性了,他遭枪子是报应。是天报应,这种人死有余辜。”
孙嫂说:“你们知道吗?就在那姑娘发丧的那天,周伯如发誓了,他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所以王老头估计这次枪杀,可能是周伯如买凶干的。”
陆嫂问:“这王老头该杀。如果我是姓周的也要为女儿报仇。不过这次枪杀是不是姓周干的呢?”
孙嫂摇要头说:“吃不准。”
陆嫂说:“说了半天,还都是猜想,有什么凭证?这种估计出来的没有意思,我不想听了,说说其他的吧。”
包嫂说:“陆嫂说得对,没有根据的事听了也没用。孙嫂,说其他的吧。我记得你说过湖湾还有许多怪事呢,你什么时候说给我听呐?”
“好吧,今天没有事,你们说吧,要听什么?”孙嫂抬头看了看陆嫂说。
陆嫂说:“你看着我干什么?你应该问问包嫂,她要听什么,应该先满足包嫂的要求。”
包嫂说:“我怎么能知道孙嫂肚里有些什么故事呀?孙嫂,你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凡是我没有听过的都要听。”
孙嫂说:“我天天在说,也不知道哪些说了哪些还没有说。好吧,现在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们听过了就提醒一下,再改说其他的。”
包嫂说:“就这样好,说吧。”
孙嫂想了一下就说了起来。
“你们还记得小马家里的事吗?”孙嫂说之前先提了个话头问问。
包嫂说:“你告诉过我说小马妈妈是被小敌人糟蹋之死的,但你没有细说呀?小马的妈妈后来怎么啦?”
陆嫂说:“这事只有孙嫂最清楚。说来也是小敌人犯下的罪行,害得小马家破人亡。”说到这里,陆嫂听到门外有力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梅花来了,连忙问:“有事吗?跑得这样急。”
梅花喘着气说:“快点,爸爸叫你回去一下。”
陆嫂“噢”了一声,起身跟着梅花走了,到了门口回头说:“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我去去就来,你们先说起来吧。”
孙嫂看了一眼离开的陆嫂,就自顾自地说开了:小马的父亲马德彪,听说他的祖上是明朝皇帝朱元璋的马皇后的亲戚,后来清兵打来了,就落难到这里的。马德标这个人很能干,原是马家桥的甲长,为人豪爽,也好打不平,所以他甲长一当就是六七年,深得民心。敌人来了以后,他不想出面了,可什么维持会还是叫他在地方上维持维持。这一维持就倒霉了,敌人来了,其他人都跑了,就他不能跑,他知道要是他跑了,全村就要遭殃,敌人见不到人就要放火,把全村都要烧光。好歹自己可以和敌人周旋周旋,尽可能要保护着整个村子。敌人来了不是要吃的就是要花姑娘。吃的可以搪塞,可姑娘岂能让敌人糟蹋,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推脱和拖延。敌人几次都没有得逞,发急了,就把马德彪拖到村口,绑在大槐树上,几个敌人挨家挨户去搜。村里姑娘听说敌人来了,早就逃光了,偏偏马德彪的媳妇没有走,是来不及走呢还是她仗着自己的丈夫能维持她的安全,就缩在灶堂后面。敌人是禽兽,他那顾你什么维持不维持,见到了就把她拎到马德彪前面,敌人知道她是马德彪的老婆,就问还有没有别的花姑娘,如果不交出别的花姑娘就要把他的老婆当着他的面让在场的敌人快活快活了。马德彪骂他们禽兽,猪狗不如。
第一敌人还没有结束,突然村中响起了好象是机枪的啪啪啪的声音,吓得小敌人拎裤子就上小火轮飞速地逃走了。
事后才知道,那啪啪啪的响声,不是什么机枪声,而是马德彪的儿子小马拿了一挂小鞭炮放到洋油箱(放火油的铁皮箱)里一放,还真象机枪声。马家桥的鞭炮是有名的,不少人家都在做。这一下就把敌人吓走了,马德彪被众人解开了,可他的女人谁也没有看她一眼,马德彪朝她跺了一下脚狠狠地说:“你去死吧!”头也不回走向众人说:“你们快逃吧,敌人很快要来报复的。”
马德彪后来就把小马送到甄半仙家里,让他学些本领,将来好维持生计。甄半仙是在一次到马家桥替马德彪家里算命时认识的,当时见小马机灵,随口说了声:“小马,跟我去吧,做我的徒弟,****这一行发财是不可能的,但饭总是有得吃的。”当时说者无心,而马德彪这时想起了这句话,就把小马托付给他后自己去了黄桥参加了新四军。
孙嫂说到这里,见陆嫂进来了,连忙问:“福全叫你什么事呀?”
陆嫂说:“哪有什么事呀,他要出去,小褂子找不到了,急死了。早上我给他洗了,就晾在门口,他都找不到。”
孙嫂说:“男人都是一样,就是这个德性,就在手边的东西他们都找不着,样样都要你操心。”
包嫂说:“有得操心还不好哇,这要比担心好多了。”
陆嫂说:“孙嫂,你听听,包嫂在担心包先生了。”
孙嫂说:“这是人之常情嘛,不在一块能不想吗?”
陆嫂怕引起包嫂心里牵挂,就转换话题问:“哎,孙嫂,你们说到那里啦?”
孙嫂叹了口气说:“唉,刚才说到小妈妈被敌人糟蹋死了,真是太惨了,好端端的一家人就这样被敌人毁了。”
包嫂说:“孙嫂,你刚才说马家媳妇迎合了敌人,好象不可能吧?碰到敌人吓就要吓昏了。大概是一个无意识的或者不自然的动作被看花眼了吧。”
陆嫂说:“现在说这些已没有用了,人已被害死了,还要背上个骂名。谁碰上谁倒霉。”
孙嫂说:“陆嫂说得对,事情早过去了,再说也无用。包嫂,你还要听什么?”
包嫂说:“我要听的多着呢,有些事你只是提了一下,一直没有下文。不过今天不想听什么了。听了你昨天和今天所说的,好象心里很压抑,有点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陆嫂说:“我一听小维斯害人的事,心里也冒火,真想咬他们几口才解恨。”
孙嫂说:“谁说不是呀。不过现在好了,****的完蛋了。包嫂,你还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