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憔悴,叶臻强装着镇定,没事人一样的到了急诊。
他刚刚咳嗽了,胸腔一阵阵的灼热,他想一定是刚才蓝似景那脚太猛烈。
看过医生,证实,的确是蓝似景那一脚太厉害了。
他的肺部受到冲击,有点出血,左边肩胛骨有点骨裂,但幸好都不严重,没有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
叶臻没有住院,他也没有心情住院。
他跟莫小西之间的情分当真到了头,接下来他还要面对来自蓝似景的挑战。这场酝酿了许久的战争,终于开始了。
叶臻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叶龙。
这场战争是因为什么开始,他必须要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努力去查当年的事情,可除了很零星、琐碎的传言尚在,其他的好像全都淹没在了时间了,任是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答案。
疗养院里,叶龙生活悠闲自得,浇浇花,种种草,似乎很享受这种宁静。
看到叶臻,叶龙头也不回,继续拿着喷壶给花浇水。
叶臻肃穆在叶龙身后,心中郁结,可又不得不问:“爸爸,蓝似景已经向我下了战书了。”
叶龙仿似没有听到,依然背对着叶臻,一遍又一遍的洒水浇花。
“事情已经演变成这个样子,我想你也不要有隐瞒了吧。”叶臻说,“至少让我知道,这场战争的真正起因。”
“女人。”叶龙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是,这事看起来好像因为女人,但我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叶臻答。
“是,的确不简单。”叶龙答。
“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叶臻继续问,“又是谁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知道了又如何?”叶龙放下水壶,转过身来,“你能逃避战争吗?”
“我至少知道是为了什么。”叶臻答。
“你就当报夺妻之仇,不好吗?”叶龙挑衅的笑,“你的老婆被人夺走了吧?”
叶臻的脸立马变了颜色,阴冷的气息从眼眸射出,带着让人战栗的阴森,可他的手却在抖,强烈的耻辱感一下子就让他忘了痛,只剩下满腔的愤怒和仇恨。
“你当真以为夺走你老婆的是黎枫吗?”叶龙嘲笑,“你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还不清楚吧?”
“虽然,我一直在这个地方,足不出户,但外面的风往哪吹,我清楚的很。阿臻,如果你一直这么冲动易怒,这么容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那这场战争,你完全可以直接竖白旗。”叶龙语重心长,“阿臻,你不要连自己被什么人算计了,都还不知道。”
叶臻垂下眸子,点点头,对叶龙的话表示认可。
“还需要我告诉真相吗?”叶龙问。
叶臻摇头:“我明白了,这是我自己的路,无论如何我都会走下去。”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叶龙看着叶臻离开的背影,唇角轻挑,他低语:“阿臻,你长大了呢。”
叶臻回到金逸,立马安排相关事宜。
天语跟金逸老死不相往来这么多年,并没有相互牵制的业务联系,不管怎么样都无法给与对方最直接的打击。
这立场之于天语和金逸都是一样的。
若要真的想拼个你死我活,那还真得牵连别的公司,不然根本就打不到对方,用的就是这牵一发而动全身。
叶臻并不想主动发动什么攻击,但这不表示他不做好完全的准备迎击。
他简单的分析了下蓝似景想要摧毁金逸的战略。
最简单也是天语最拿手的,那自然是媒体。
天语掌握着这个城市的话语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僵持,恐怕蓝似景的手中已经掌握了金逸大量的黑幕。随便拉出一个爆料,就足以让金逸发抖。
其次,利用金逸内部的分裂也是非常有效的。
金逸才刚刚重组过,各方的势力还不稳定,尤其是被金逸赶出的那些元老级蛀虫,巴不得有个机会来反扑。如果蓝似景利用那些那混蛋,那金逸面临的局面也会很残酷。
再次,就是迂回大作战了。
金逸是风投公司,所依赖的收益方式便是风险公司的经营。风险公司的经营状况直接关系到金逸的利润。如果蓝似景打压这些公司,那么势必会对金逸造成影响。这个方式见效慢,受牵连最广,可看起来却像是最堂堂正正的商业战。
还有,还有……
叶臻将各种可能罗列了一下,思考着如何兵来将挡。
然后,他思考了各种对战的方式。
对于这件事,他有自己的坚持。不管蓝叶两家有过什么样的恩怨,也不管事情将要朝着哪方向发展,他都不会主动出击。
他不会忘记,蓝似景曾经多次救过他!
如果,战争在所难免,他只要拿好盾,最好全面的防守就可以了。
这也算还蓝似景一个人情。
叶臻吩咐人提高警惕,了解每路资金的动向,势必保证资金的安全流动。
金逸接下来的市场策略做了大的调整,已经流出去的资金保安全,提高资金的有效利用率。没有流动的资金保稳定,金逸开始了全面的货币紧缩。
派人盯住蓝似景,势必了解到他的一举一动。盯住天语,了解天语的动向。
安排好这一些,叶臻又派人去查那盘录像带的出处。
如果黎枫跟莫小西的事情,已成既定事实,那么至少要让他知道,这个既定事实是如何传达到他的眼前的。
无论如何都想将这不堪的事情,送到他眼前的人,一定居心不良!
安排好这些事,叶臻松了口气,放松的倒在转椅上,微微闭了眼。
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盘录像带所给他带来的视觉冲击,于是他再次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额头青筋暴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睁开眼睛,努力不去想那些事情,可心情还是跟着无法平静。
病房里。
莫小西无聊的看着杂志,她的身体很虚弱。这段时间的疲惫和各种受伤,还有精神受到的刺激,已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憔悴。
她精神不好,可是没法入睡,只能胡乱的翻着各种报纸、杂志。
只听着房门轻响,莫小西不搭理,也不说进来,也不让出去。
门外的人敲了几下,便打开门,走了进来。
是黎枫,他的手里拎着保温盒,脸上挂着羞涩的笑,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我给你炖了乌鸡汤,听说这个对身体好。”黎枫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盒子,盛了一碗。
莫小西不说话,胡乱的翻着杂志,心情很复杂。
黎枫坐下来,将碗送到莫小西的唇边,“喝点吧。”
莫小西摇头,眼中泪花闪动,“我明明都那个样子赶你走了,你怎么还回来?”
“是我不好,我不该走。”黎枫的眼睛的也开始湿润。
“为什么?”莫小西问。
黎枫答:“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
莫小西鼻子一酸,泪珠便滑了下来,她冲着黎枫叹气,“傻瓜!”
“我就是傻。”黎枫答,“可是,做一个傻子有什么不好?小西,如果你一直不醒悟,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傻,好歹也算有个伴。”
莫小西垂下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嘴里不停的呢喃,“黎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了,笨蛋!”黎枫笑,将碗送到莫小西的唇边,“来喝点吧。”
莫小西点头,想接过碗自己喝,可黎枫不答应,非要喂她。
莫小西无奈,只能答应。
“真是很感人啊。”门外传来慵懒的声音。
这慵懒跟蓝似景懒洋洋华丽丽的完全不同,而是懒中带着锋芒毕露,带着蚀骨的冷意和尖酸的嘲讽。
莫小西和黎枫同时回头,门口那个斜倚着门框,风华绝代的男人直起身,朝着房间走。
是在迷迭香看到的那个狗屁王子!
莫小西充满敌意的看着这个男人,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记得我?”不知不觉,千野已经走到了病床前,俯视着莫小西,“我是来看看蓝似景那家伙,究竟是为了谁,那么伤神费力。”
“你是谁?”黎枫问。
千野微微一笑,瞬间让整个房间都变得美艳起来,他倨傲的答,“是蓝似景一辈子都追不上的高度哦。”
“闭嘴!”莫小西不乐意了。
“哈哈哈!”千野被莫小西逗乐了,带着邪魅的笑,低声威胁,“小丫头,说话要注意分寸哦。”
“是啊,说话要注意分寸,这家伙是来毁灭地球的,千万不能惹他!”门口传来了蓝似景有气无力的声音。
莫小西扭头,看到蓝似景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肿个熊猫眼,整个左脸都是青的。
莫小西大惊,忍不住尖叫:“少爷,你这是?”
“被打了。”蓝似景很无辜。
莫小西不可思议的看着蓝似景,又把视线转到千野身上,眼中写满了探寻。
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现实再一次告诉她,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因为千野已经抬起脚,再一次踹到了蓝似景的脸上。
“喂,你干什么?!”莫小西大声制止。
蓝似景无奈又无辜的眨眨眼,“小西,你猜的没错,就是被这人打的。”
“你怎么不还手!”莫小西心疼的脸都白了。
“因为少爷我弱柳扶风啊,像少爷这么优雅、高端、美型的商人,怎么能做打架这种粗鲁的事呢。”蓝似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