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时间久远,毒根深种,所以一时间诊断不出这是什么毒。
如果这真的是毒,而梓木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么是不是表示当时中毒的人其实是他母亲。
还有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梓木身上的毒,跟之前风焰中的毒很是相似。
所以,她暂时还不敢将赤莲花瓣给他吃下。
至于其他疗伤的药,梓木虽然说不能随便给他吃,可是不吃的话,他的伤情会加重的。
所以舒可宁几番研究之后,开出了一个绝对无害的药方,叫来小二让他去抓药了。
当药抓来的时候,梓木还是没有醒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地渗出汗珠,舒可宁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给他擦着汗。
她的心中很是内疚,都是因为她,梓木才会这么痛苦的。
她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来替他承担这份痛苦。
舒可宁直到现在还是想不通风焰这么做的原因。
他说是为了她,他说梓木的身份不简单。
可是这些她都不在乎啊。
不管梓木是什么身份,不管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她只要知道,他是真心地对她好,那就足够了。
当初她救风焰的时候,不是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吗?
想着,怨着,舒可宁的心中稍稍有点担心起风焰来了。
虽然下手的时候故意避开了要害,也给他吃了止血的药,可还是想着他会不会真的死了。
他的人应该会找到他,然后给他疗伤的吧。
只是,外伤可以治好,他心里的伤,该是无法痊愈了吧。
那簪子是他送给她的,最终却成了伤害自己的武器。
不过这也正是她的用意,从今以后,他们就真的两不相干了。
唯有这只镯子……
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舒可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把这镯子拿下来呢?
“姑娘,药煎好了。”敲门声响起,小二送药来了。
舒可宁起身去开门,可是门外的人却让她愣了愣。
端着药的是小二没错,可是他的身后却跟了好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未等她反映过来,小二就指了指里面道:“几位爷,你们找的人,就躺在床上。”
“你们是……”舒可宁正想开口询问,那几人却一把拨开了小二,径直往里闯。
“喂,你们进来做什么!”舒可宁想阻止,却被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放开我!”舒可宁挣扎起来,看到有人朝着梓木的床走去,叫道:“不许你们碰他!”
听了她的叫声,其中一个男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人有着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只一眼,就让舒可宁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首领,真的是太子!”
听到声音之后,男子收回目光,继续朝着梓木的床走去。
而舒可宁却在听到“太子”两个字之后,彻底傻眼了。
太子的意思,是她所知道的那个意思吗?
梓木怎么可能会是太子?
又是哪国的太子?
舒可宁的大脑完全处于死机状态,直到那些人将梓木抬了出去,又将她架了出去塞进马车,马车动了起来,她才茫茫然地反映过来。
他们这是要把她带去哪里?
撩开帘子,舒可宁对着外面驾车的黑衣男子喊道:“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梓木呢?”
黑衣人看都不回头看她一眼,更别说回答她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怎么能这么莫名其妙地绑架人?”
可是无论舒可宁怎么叫,那人都不说一句话。
舒可宁怒了!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咬人啦!”
她盯着那男人的背,见他明显僵硬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开口。
舒可宁没有再说话,猛地钻了出去,一把抱住他抓缰绳的手就咬了下去。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真的咬人,一时慌神,马儿也受了惊吓,脚步一乱,就乱动了起来。
舒可宁趁机朝下一跳,直接滚下了马车。
“吁!!”跟在马车边上几个骑马的黑衣人也被迫停了下来。
后面的马儿更是乱了阵脚。
而那始作俑者舒可宁却从地上站起来,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指着其中的一个黑衣人道:“你,给我下来!”
被指的人,正是在房间里看过她一眼,被成为首领的男子。
男子微眯着鹰眼看了她一会,而后真的翻身下了马。
被他看第一眼的时候,舒可宁觉得不舒服,现在她豁出去了,才不管他的什么眼神了呢。
见他下来了,便大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走我们?”
“无可奉告!”男子只冷冷地说了四个字。
舒可宁气的七窍生烟,可她又不能再扑上去咬他一口,只能道:“那梓木呢?我要见他!”
那男子却是沉默不语,显然没有要告诉她的打算。
此时,舒可宁发现在她前面还停着一辆马车,那梓木肯定是在那里了。
说时迟,那时快,舒可宁转身就朝着那辆马车跑去。
可是她还没跑几步,只觉得眼前一黑,飞身而来的首领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要么自己回马车去,要么被打晕送回去,你自己选择!”
舒可宁气得浑身发抖,对着他扬了扬拳头,最终还是乖乖地走回了刚刚跳下的马车。
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他们之前叫梓木做太子,那么应该不会对他不利的吧。
不过梓木真的是太子吗?
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这里的气温明显比之前来的暖和,周围的树木也特别的绿,难道这里已经是暮辰国了吗?
所以说,如果梓木是太子的话,那就是暮辰国的太子?
可是那大爷不是说,暮辰国的太子被风日国太子杀死了吗?
乱了,一切都乱了!
舒可宁想着,走着,回到了马车边上,在上马车的时候,她瞥到了驾车黑衣手背上的牙齿印,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对上她的目光,手竟然反射性地抖动了一下。
舒可宁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就当她撩开窗帘朝着前面马车看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医者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跟身边的黑衣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向着她这边看了一眼,便又钻了进去。
因为距离有点远,舒可宁并没看清楚他的眼神,不过她至少能确定梓木确实是在那辆马车里的,而且还有大夫在给他看病,她也就放心了下来。
之后的一路,舒可宁没有在吵闹,他们给她吃她就吃,给她喝她就喝,很是安静。
舒可宁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知道天气越来越暖和,花草树木也是越来越有生气,仿佛这里已经是春天。
偶尔路过几个人,他们的服饰跟风日国也是大相庭径。
舒可宁知道,她是真的到了暮辰国。
这一路,整整走了四天,舒可宁在这四天里没有问到关于梓木的任何消息,除了偶尔会看到那个大夫进出马车。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如果梓木真的有什么不测,这些黑衣人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呢?
直到第四天下午,舒可宁在喝了他们递进来的一杯水之后,就开始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起来。
水里有问题!
舒可宁暗骂自己竟然会失了警觉心。
因为在之前,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她都会用银针试验过,唯独刚刚忘记了,竟然就中了招。
意识越来越模糊,在昏迷前,她按下了紫金凤镯上的红宝石按钮……
暮辰国皇宫。
梓木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张俊脸毫无血色。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坐在他的床边,拉着他的手,满目的心疼。
“昕儿,父皇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此人正是暮辰国的皇帝暮均卓,而躺在床上的梓木,其真正的名字则是暮紫昕,暮辰国新任的太子。
“何太医,太子的状况如何?”
之前一直在马车里的何太医上前道:“回皇上,太子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同时又引发了体内的火毒,所以情况不是很好。”
“会有性命之忧吗?”
“这得看他今天能否醒来,微臣会尽力的。”
“好的,朕知道了。”暮均卓无力地挥挥手,让他退至一边,那本就憔悴的面容,瞬间又似乎苍老了几分。
长子战死,次子为了个女人生死未卜,若是真的有个万一,要他怎么办?要这个国家怎么办?
这一切,都得怪那个女人!
原本空洞的眸光忽然凌厉起来,暮均卓沉声道:“洛修,那个女人呢?”
被叫做洛修的,正是之前的黑衣人首领,他上前回道:“回皇上,那女子被迷晕了,此时正在隔壁的内殿里面,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来。”
“走,带朕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能将昕儿迷得神魂颠倒!”
暮均卓说着就要向内殿走去,可是脚还未动,身后忽的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父皇……”
梓木……哦不,暮紫昕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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