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缓缓地道:“以前,我们确实是很相爱,但是仅靠一个爱字,根本就撑不起整个婚姻。姨娘你也知道,这两年来,我一直都无法怀孕,开始还好,可是渐渐地,我感觉到了洛的变化,再加上母亲的煽风点火,我知道,他对我的爱,已经所剩无几了。”
二夫人微微勾了勾唇,不无讽刺地道:“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确实很难留住男人的心。”
“是啊,但原本的我还是很天真的,因为洛总是说他不在乎,就算没有孩子,他也会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对此我也是深信不疑,心中既愧疚、又感动,直到那一日,我意外听到母亲跟他的对话,让他为了蓝家的香火,再纳一个小妾。我原以为洛会拒绝的,却不想,他竟然同意了,呵呵……”
说到这里,孟黎笑了起来,笑得凄惨无比。
二夫人静静地看着她,她眸中的那种悲切和凄楚,绝对是装不出来的,心中的疑惑不由得少了几分。
沉默了好一会,她终于开口道:“所以,你恨洛儿和他的母亲了?”
“没错!”孟黎眸子微眯,“为了洛,我抛弃了一切,甚至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只因为他懂我的心,以为他会一辈子对我好,可是现在,他却要娶别的女人,要我如何能忍受?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挑唆的,所以……我要她死!”
在说到最后一个“死”字的时候,孟黎的眸中闪着凶光。
二夫人的眸光更加深沉了,她似乎在考虑着孟黎这话的可信度。
孟黎默默地等了她一会,见她依旧没有什么反映,淡淡一笑站起了身,“话已至此,如果姨娘对我的话还有所怀疑,那就当我今日没来过吧,黎儿先回去了。”
说完,她伸手就要去拿桌上放着罂粟果实的盒子,只是她的手还未碰到,就被二夫人给一把按住了。
孟黎抬头,看到了二夫人的眸光由犹豫变得坚定,而后开口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缓缓地收回手,孟黎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过两天洛会离开一段时间,到时候……”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二夫人却已经了然,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么做,除了报复,还想得到些什么呢?”
孟黎看了她一眼,而后道:“等你成为蓝家的主人之后,我不要别的,只要城北的那片桃花林。”
城北的桃花林是蓝家所有,每年桃花开的时候,月城里的富家小姐和公子哥们都喜欢去那里赏花饮酒,蓝家会收取一定的费用,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呵呵,看来爱财之心人人皆有,就连这个一向清高的孟黎也不例外。
“好,我答应你。”二夫人笑得很开心,就凭着孟黎这个要求,她已经彻底相信了她的话。
若是孟黎最后说什么都不要,她反倒会起疑,毕竟若是什么都不想得到,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自己丈夫的事情来呢?
孟黎的计谋成功了。
而另一边,舒可宁从《药王秘录》上面发现了一个有效的戒毒方法,不需要经过痛苦的煎熬,只要吃下解药,就能解除毒瘾。
没想到现代医术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在这古代,竟然有了解决方法。
只不过这解药需要一个药引子。
当风焰知道这个药引子是什么的时候,当即否定道:“我不允许!”
舒可宁连忙黏到了风焰的身上,撒娇道:“焰,不就是一点血嘛,想当初我给你解毒的时候,都用掉那么多的血了,还不是没事?”
没错,这解药的引子,就是舒可宁的阴之血。
“我是你丈夫,这蓝夫人跟你又没任何的关系,能相提并论吗?”见舒可宁拿自己跟蓝夫人做比较,风焰不乐意了。
舒可宁撅撅嘴,小声嘀咕道:“我救你的时候,我们不也没任何关系吗?”
风焰一听,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舒可宁打着哈哈,顿了顿又正式道:“焰,你不也想我快点处理好这边的问题吗?只有将蓝夫人身上的毒解了,我们才能继续接下去的事情呢。”
风焰看着舒可宁,沉默了许久,终于妥协道:“你要确定不会伤害到自己。”
舒可宁狡黠第眨眨眼,“绝对不会,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风焰叹了口气,以前觉得有个会医术的妻子很不错,可是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主要是这个丫头的心太好,爱管的事情又特别多。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不允许她用自己的血去救别人了,即便是他都不行!
舒可宁用自己的血调制好了解药,直接端着药去了佛堂。
佛堂门口,林嬷嬷正守在那里,视线扫过舒可宁的脸,然后又落到了她手中的药碗上,一脸鄙夷道:“夫人的身体可不是随便什么药都能治好的,你还是省省心吧。”
舒可宁冷冷一笑,“不试一下,你怎么就知道治不好呢?还是说,嬷嬷你知道夫人得了什么病?”
这话似意有所指,让林嬷嬷浑身一颤,不由得想起那日蓝夫人发疯的时候,舒可宁那凌厉的处理方式。
这个大夫,不简单。
舒可宁见她不说话了,便也不再搭理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林嬷嬷不敢再阻拦,反而朝着边上让了让。
推开门,蓝夫人正坐在佛像前念经,想必她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舒可宁进来之后,她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着自己的事情。
舒可宁也没叫她,只是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出声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最佳的心药便是血脉之血,不知夫人对于自己儿子的血,是否感兴趣呢?”
蓝夫人的动作一顿,正拨动着佛珠的手微微一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舒可宁,良久之后才道:“你……什么意思?”
舒可宁的手摸了摸桌上的碗,笑眯眯地道:“我的意思就是,你那刚刚受过伤,大量失过血的儿子为了治好你的病,不惜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子。”
蓝夫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的佛珠掉在了地上断裂开来,“哗啦啦”得滚了一地。
“是你,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对不对?”她手指着舒可宁,原本一直淡然平静的眸中满是厉色。
舒可宁静静地回视着她,而后微微勾唇,“是的,是我的主意。”
“所以,你根本就是骗他的!他的血治不好我的病,是不是?”
“呵呵……”舒可宁轻笑出声,“能不能治好,夫人喝了不就能知道了?”
“我不喝!”蓝夫人怒吼,“我没病,不需要你来给我治疗,我要让洛儿知道,你根本就是一个骗子!”
“如果你想证明我是骗子,那就更要喝了这药了。”舒可宁站起身,走到了蓝夫人的身边,眸光直视着她,“只要你喝了这药,病却没好,蓝洛自然就知道我是骗他的了,你说对不对?”
说这话的时候,舒可宁面带微笑,目光轻柔,在她的注视下,蓝夫人眸中的厉色渐渐散去,而后似自言自语地道:“对,我要喝了药,只要喝了,就能证明你是骗子了,为了洛儿,我也要喝!”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药,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喝下药之后,蓝夫人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起来,手中的碗也拿不住了。
舒可宁及时接住了从她手中掉落的碗,然后扶住了缓缓倒下的蓝夫人。
就在这个时候,蓝洛推门而入,见着舒可宁怀中的蓝夫人,连忙上前帮着扶住了她,“现在该怎么办?”
“把她抱到床上去。”舒可宁平静地出声。
蓝洛依言将蓝夫人抱到了床上,舒可宁取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了她的头顶、食指指甲缝和大脚趾缝里面。
十指连心,虽然此时的蓝夫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还是痛得皱起了眉头,一边的蓝洛看着更是心疼不已。
但他不敢开口说一句话,生怕打扰了舒可宁的治疗。
片刻之后,扎光了银针的舒可宁终于收回了手,“等到银针全部变黑,就可以了。”
蓝洛感激第看着舒可宁,“舒姑娘,一声‘谢’已经难以表示我的谢意,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为了救自己的母亲,她牺牲了自己的血,试问天底下能有几个这样的大夫?
而且她用了自己的血,却跟母亲说这血是他蓝洛的,这么做,她只是为了能缓解他们母子的关系。
舒可宁淡淡一笑,“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小西而已。”
蓝洛闻言,轻叹了口气,“哎,对于小泽,我深感愧疚,我能阻止蓝府中的流言蜚语,却难堵整个月城百姓的悠悠之口。”
外面关于小西的那些传言,蓝洛并不是不知道,但他也是有心无力,总不能将那些传播留言的人都去打上一顿吧?
“所以,我们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现在只要你母亲的身体恢复了,你蓝家归于平静了,那么就不会再有人说小西的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