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所以才需要一年的时间,不然制药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了。”阳翊尘叹了口气,但随即又道:“不管怎么样,都得试一下不是?”
风焰转回头,有点疑惑地看着他,“当时你为何要救他?”
要说他救舒可宁,那是正常的事情,可是冥冽跟神族和阳翊尘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又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救他呢?
要知道神族的幻灵术只有他们阳家人才会,而且使用幻灵术对于真元的损伤是很严重的。
再者,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是风焰看得出,这个阳翊尘,绝对不是什么纯善之人,没有目的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阳翊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着风焰眨了眨眼,“你猜呢?”
“呵呵……既然你要我猜,我就猜了。”风焰淡淡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道:“虽然你身在神族,对于我们在外界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你早就在可宁刚怀孕的时候,就开始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了。后来冥冽出了事,他留下了要将冥月国交给可宁腹中孩子的遗诏,当时我们着急,你也在着急,生怕这个孩子被冥月国给抢去了。所以你千方百计找到了冥冽,想将他救活,只要他还活着,那个遗诏就作废了。我说的这些,可否对?”
“啪啪啪!”阳翊尘拍起手来,“龙神就是龙神,一切都在你的洞悉之中,只是……”
顿了顿,阳翊尘一脸神秘地道:“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哦。”
“什么事?”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是在救下凤女之后才知道的,那就是她腹中怀的孩子,是双胎。”
“什么?”风焰一怔,随即满目的惊喜,“你说可宁怀了两个孩子?”
此时的风焰,就是一个普通的丈夫,普通的父亲。
“是。”阳翊尘抬头看了看冥冽,“所以现在,冥冽这条命救与不救,都无所谓了。反正孩子有两个,而且凤女执意要出去,他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阳翊尘的意思很是明确了。
在遇到舒可宁之前,他救冥冽是为了她腹中孩子,在遇到她之后,他还救冥冽是为了让她留在这里一年。
只是他的话音才落下,风焰就冷冷一笑,“谁说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嗯?”阳翊尘挑眉,目带询问。
风焰勾唇,那笑中带着算计,“你若是不救他,这神族的族长之位,就一直空着吧。”
“你……”阳翊尘面色一变,“你是说,我如果不救冥冽,你就不让自己的孩子做族长?”
风焰摇摇手指,一脸不赞同的样子,“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一切都听我家夫人的。”
说完,风焰朝着外面走去,留下阳翊尘在他的身后咬牙切齿。
可恶,他竟然被反利用了!
抬头看向冥冽,明知道他听不到,还是恶狠狠地道:“都怪你!你要为我以后的被悲惨日子负责!”
说完,他才愤愤地离去。
当两人都离去之后,冰殿中恢复了平静。
七彩的灯光映照在冰块上,流光溢彩,好不美丽。
忽然,红色的灯闪了几下,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片刻之后,竟然彻底熄灭了……
风焰离开冰殿之后,就直接到了舒可宁住的地方,进去之后见她睡得正香。
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手指轻抚着她宁静的面颊。
脸上微痒让舒可宁动了动,嘴里轻喃了一句“焰”,却依旧沉沉地睡着。
这个丫头,是在做梦吗?
风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她的睡梦中有自己,真好。
能这样看着她,摸着她,真好。
这一次,虽说两人都经历了不少磨难,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恢复了龙神的记忆和能力,而舒可宁也得到了她应该得到的东西。
虽然舒可宁还来不及跟他细说在沼泽之中的奇遇,但是他能肯定的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而且他也知道,舒可宁的手上除了那把剑,肯定还有着什么秘籍,因为那个人,不仅是武痴,同时也是个医痴。
那么自负的她,绝对不会甘心自己的一身绝学失传的。
只是她肯定做梦都想不到,这些东西最终会落在舒可宁的手中。
呵呵,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在舒可宁的床边又坐了一会,风焰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味道,真的是久违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他忽的轻唤了一声,“小獬。”
他的话音刚落下,随着一声轻吼,獬豸庞大的身躯就出现在了风焰的面前。
它前面的双腿屈跪在地,似在向风焰敬礼。
“乖。”风焰摸了摸他脖子里的毛,眸光中带着难掩的温柔,“我们去找师傅去吧。”
说完,身子一展,跃上了獬豸的背。
獬豸一声吼,身子两侧长出了一对翅膀,快速地飞上了天。
荆棘屋内,白漪正在里面来回地走动着,手中的拐杖时不时地敲一下地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龙神将神族安顿在这里之后,就严令神族之人禁止踏入那沼泽地。
他之所以会住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那些族人,因为一旦进入那里,就必死无疑。
不仅仅是那死亡沼泽的凶险,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那是一个除了他和龙神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的秘密。
虽然一千多年过去了,那人未必还活着,可是就算死了,她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她肯定会布下重重机关,让接近她的人死无葬生之地。
其实凭着舒可宁的本事,或许能挺过死亡沼泽这一关,可是万一遇到了这个人呢?
如果死了,那还有几许希望,若是她还活着,那么十个舒可宁都不够她杀的。
白漪愁啊,愁的头发和胡子又白了几分。
她可是千年之后的凤女,她的腹中还怀着他们未来的族长,若是真的出了事,别说风焰不会放过他,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放过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他要不要亲自潜入沼泽中去看看?
就在白漪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
这个声音?
白漪小眼睛微眯,身子一闪就从荆棘屋中出去了,当他抬头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獬豸,竟然是獬豸!
最最重要的是,它的背上还驮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是谁,却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了。
莫非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她杀了舒可宁,出来了?
过度的震惊让白漪忘记了反映,直到獬豸落在了他的面前,上面坐着的人跳了下来,站在了他的眼前,这才回过神来。
“龙……龙神?”白漪双目一瞠,而后猛地朝着地上跪去,“参见龙神!”
在他膝盖落地前,风焰一把扶住了他,将他拉了起来,“师傅不必行此大礼,我现在已经不是族长了。”
“不是族长,但依旧是龙神。”白漪老泪纵横,他没想到时隔一千年,还能听到龙神叫自己一声师傅。
紧紧地抓着风焰的手,个小的白漪子在风焰的面前,就像个孩子般,“你……你居然进来了。”
风焰能进来,就说明他已经恢复了千年前的记忆,所以他还记得自己是他的师傅。
风焰微微一笑,“我的妻子在这里,我必须要进来。”
一听到“妻子”两个字,白漪浑身一震。
敢情风焰到这里来,是为了找舒可宁来了,可是现在……
“凤女她……她……”白漪满目的心虚和内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风焰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忍他多担心,连忙道:“多谢师傅对可宁的教导,她已经安全地回来了。”
“回来了?”白漪眨眨眼,一脸的莫名,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她是怎么……”
话才说了一半,他的视线就落在了趴伏在风焰脚边的獬豸身上,顿时好似明白了什么,“凤女她……她把那人给……”
白漪没法把自己的猜测给说完全,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
舒可宁的本事虽然挺厉害了,但要对付那个人,却是远远不够的,更别说把她的坐骑神兽给降服了。
“师傅别急,我们先进去,我再慢慢说与你听。”
“好,好。”
白漪领着风焰进了荆棘屋,只是进去之后才意识到里面连张椅子都没有,略显尴尬地指了指唯一的一张床,“那个,你就那边坐下吧,”
当时舒可宁进来的时候,可是连张床都没有的呢。
风焰环视了一下四周,而后满目歉疚地看向了白漪,“师傅,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他若不是为了守护这个禁区,也不用委屈在这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当初造下的冤孽。
白漪摆摆手,笑道:“哎呀,这有什么。我老头子就是爱清静,喜欢一个人。若是要我住到翊尘那小子那边去,肯定会浑身不舒服。”
风焰自然是知道自己师傅的脾性的,只是在同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上千年,而且还是独自一人,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