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风焰轻咳了两声,无语地瞪了她一眼。
天和大陆信奉龙神,除了寒星国供奉的是凤女之外,其余三个国家的神殿里供奉的都是龙神。
但是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龙神是怎么样的,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来塑造了,能跟凤殿中的龙神真身能相比吗?
他可以肯定,三个国家的三个龙神,长成三个样子……
此时,风荃坤走上前来,他身边跟着一个宫女,手中端了个盘子,上面放着一把金色的匕首。
在对上舒可宁的视线的时候,风荃坤的表情很是不自在,但毕竟是神圣的时刻,他不能多说其他,只是拿起托盘上的匕首,递给了风焰。
“将两人的的血滴入金杯之中,龙凤和鸣,从此我风日国就能受到龙神的庇佑,千秋万代,一统天和大陆!”
风焰默不作声地接过,在手指上毫不犹豫地割了一刀,鲜血流出,滴进了案龛上的金杯之中。
而后,他看向舒可宁。
舒可宁皱着眉,她很想说,你的血不就是我的血,我们的血早在三个月前就融合在一起了,还要这个步骤做什么?
还有啊,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喜欢让人滴血的,上次在凤殿中要滴血,现在到这里还要滴血!
见她一副苦大情深的样子,风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而后开口道:“你要是怕疼,咱们就不割了。”
这话一出口,让离他们最近的风荃坤和宫女差点就绝倒在地。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冷情的儿子吗?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傲的太子殿下吗?
他对自己的太子妃已经宠溺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
舒可宁瞄了一眼两人的反映,最终还是接过了匕首。
疼到是不怕,就是有点郁闷而已。
她的血那么精贵,这么浪费真的好吗?
在食指尖上轻割了一下,血流出,滴入了金杯之中。
两滴血瞬间融合,就在融合的刹那间,奇迹出现了。
舒可宁的身上幻化出了一只火焰形态的凤凰,而风焰的身上一条金龙的虚影一跃而出。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火凤和和金龙在神殿中绕了一圈,而后齐齐飞出了神殿。
广场上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看着金龙和火凤在半空中缠绕着,盘旋着,似嬉戏,似追逐,似互诉着衷情。
“金龙?这是……龙神?”许久之后,风荃坤才反映了过来,直愣愣地看眼前的风焰。
他的儿子,是龙神?
凤女是舒可宁的事实已经让他够震惊了,现在竟然又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要他如何能不震惊?
舒可宁也觉得很是神奇,风焰变成金龙,她在凤殿中已经看到过了,可是她变成火凤倒还是第一次见。
这只火凤看似跟小凤很像,却又不一样,她的体积更大,头顶的翎毛和尾翼更长。
正想着的时候,小凤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主人,这是你体内的火凤元神,是由火灵珠幻化而成,长得嘛,是比我好看一点。”
原来如此……
所以那金龙是风焰的龙珠幻化出来的了。
他原本是不想让大家这么快知道他的身份的,现在好了,元神直接飞出来玩了,想隐瞒都隐瞒不了。
当祭神大殿结束的时候,凤女和龙神一起出现在风日国的消息已经不仅而走,相信很快便能传遍整个天和大陆了。
风焰将舒可宁送到烈焰宫门口之后,就离开了。
舒可宁知道他是去找风荃坤去了,他们还欠了这个皇帝不少的解释,仙子啊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原本她也该亲自去的,但风焰知道她不喜欢面对自己的父皇,所以很体贴地没让她去。
拖着无聊的步子,舒可宁踏进了烈焰宫的大门,朝着寝殿走去。
忽然,她脚步一顿,视线微转,看向了从旁边走来的人。
那一身白衣,弱柳扶风的人,不是芯儿又是谁呢?
她竟然还没走?
舒可宁皱起了眉头,早上没看到她,以为她已经被风焰赶出烈焰宫了,却不想人家还好好地待在这里呢。
敢情人家只伺候太子殿下,用不着来伺候她这个太子妃。
舒可宁的心中感觉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很不好受。
芯儿一抬头,发现舒可宁正看着她,忙将手里的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太,太子妃……”芯儿垂了头,躲避在一边,苍白的脸带着惊恐。
舒可宁瞄着芯儿藏在身后的手,眼睛一眯,不悦地问:“藏了什么?”
“没,没什么?”芯儿说。
“没什么你干嘛躲躲闪闪的,给我看看!”
对于这个颇有心机的女人,舒可宁实在是讨厌,语气很不客气。
芯儿咬着唇瓣,一副被主子逼迫,凄惨难过的样子,舒可宁俨然一个飞扬跋扈,依仗身份逞恶的小恶婆。
“好啊,你不给我看是不是?来人……”
一声来人,边上来了四五个宫女,这些宫女都是练家子,身手绝不逊色那些皇宫禁卫,她们授命于太子,专门保护太子妃的。
芯儿见架势不好,慌忙跪在了舒可宁的面前,浑身发抖,犹豫了一下,最终极不情愿地将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竟然是一件黑色的披风,上面用金丝绣着很漂亮的图案,虽然只绣了一半,却也看得出其做工精巧,绣工细致,可见芯儿的一双手如何的灵巧。
只是这披风可不像是女人用的,舒可宁眸光一冷,出声道:“这是谁的披风?”
“是奴婢绣给殿下的。”芯儿低声说,然后目光慢慢抬起,观察着舒可宁的脸色。
舒可宁极力地压抑着萌生的羞恼,风焰现在是她的男人,不是芯儿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
芯儿捡舒可宁面色不悦,似乎想着急地解释,“芯儿一直服侍殿下,年年都要绣披风给殿下穿的。”
舒可宁的脸色更冷。
这个女人是在向自己宣战呢。
她是风焰房里的女人,如若按照风荃坤的想法,接受了风焰的宠幸,帮他暖床,除了没有名分,几乎和妻子一本无二了。
所以,她给风焰绣件披风,那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起来吧。”
舒可宁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爱吃干醋,嫉妒心强的女人,为了这个惩罚芯儿,会被皇宫的人耻笑的。
而且她始终相信风焰,既然他已经答应她了,那么肯定会做到的,应该是今天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间还来不及处理而已。
“谢太子妃,芯儿去忙了。”芯儿站了起来,手里仍旧牢牢地抓着那件披风,当了宝贝一样,生怕掉落了。
她匆匆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可没走了几步,舒可宁就叫住了她,“等等。”
芯儿的身子一抖,不安地转过身来,不知道太子妃还有什么吩咐?
舒可宁清了清嗓子,声音清冷地说:“你手里的那件披风不要绣了。”
“太子妃?”芯儿惊愕地看着舒可宁,不明白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阻止她给太子殿下绣衣服?
舒可宁的目光扫过了芯儿吃惊的眼眸,清傲地说:“以后他的披风我会绣。”
不就是一件披风吗?有什么难的!
虽然她一向不喜欢缝缝绣绣的东西,会的就是治病配药,舞枪弄棒,不过舒可宁相信,只要认真研究,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包括绣一件披风给风焰穿。
芯儿用力地咬住了唇瓣,虽然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说完,她眼眸泪光闪动,走出了烈焰宫。
芯儿走了之后,舒可宁却有点懵圈了。
她连绣花针都没碰过,要怎么才能绣出一件披风来呢?
还是先练练手吧。
说做就做,她马上命人准备了针线和绣布,开始折腾起来。
可是一个时辰之后,她的手指已经被扎了好几下,又过了一个时辰,她的十指已经是千疮百孔,无一完好的了。
手指伤也就伤了,可是那绣出来的东西简直是惨不忍睹。
努力失败后,舒可宁呆呆地看着又红又肿的十根手指,真的承认了,她根本不及人家芯儿心灵手巧,不是那块料,却非要将这个活儿抢下来,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丢脸了。
“你是不是自作自受啊?”舒可宁闷声地问着自己。
目光由手移到了绣布上,心有不甘,芯儿是女人,她也是女人,怎么会不一样?
而且她还是凤女呢,不是应该无所不能地吗?
她拿了针线,继续绣了起来。
“太子妃,太子让人带话过来,他今天和长老们在大殿议事,可能要晚点回来了。”宫女走了进来,垂眸低声汇报着。
“知道了。”舒可宁又扎了一下手指,忙捏住了手指,应了一声。
站在一边的宫女偷偷地看了一眼舒可宁出血的手指,马上又垂下了目光,低声说:“不如让奴婢来帮太子妃吧。”
“你的绣工也很好吗?”舒可宁有点挫败。
宫女忙恭敬地回答着:“皇城的女子没有一个不会的,及笄之女若是不会绣花,会被人耻笑的,将来婚配之后,也要年年绣披风,衣服等给夫君穿,线线针针系奴心。”
年年绣给夫君穿?
原来这绣披风竟然有这个说法?
所以这个芯儿这么做,早已将自己当成了风焰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