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汉子吼道,他也没读过多少书,平日里不过跟着他主子鱼肉百姓,只知道白纸黑字写的就是真的,哪里还会有不准的,凡是记下了,这些泥腿子一吓一个准的。
这样想着,以为贾璐是哄他的,就是为了她手上拿的欠条,急红了眼,生怕贾璐毁了借条,双腿一登,飞也似的就扑了过去,将贾璐手上的欠条给抢了回来。
便是护卫也不曾料到他这般冲动,一时不防,竟然让他给抢了回去。
就要上去教训他一二,就见他抢到手之后,立马回退了几步,满是不屑回道,
“你们不想还钱便罢了,还想哄我!”
说着又朝着老头子瞪了一眼,道,“今儿算你运气好,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还不信了这小丫头片子还能护着你和你闺女一辈子!”
老头子听着脸色一变,这姑娘他们是过路的强龙,梁员外是当地的土蛇,等这贵人们一走,自己岂不是又要难了。
于是,又朝着贾璐等人磕头祈求了起来,他的女儿也一样跟着磕头。
贾璐等赶紧让了开来,让人扶着他们起来,不过对于内心绝望的人,便是再怎么扶也是扶不起来的了。
无奈,贾璐只能又对上了那个汉子,解铃还须系铃人,道,
“那你当如何,就凭借你个不合律法的欠条吗?”
那汉子似乎抓住了她们的软肋一般,痞痞道,“欠条?”
说着将手上的之前甩了甩,道,
“欠条没用,我们还有梁老爷呢,有本事你去找我们梁员外去做主,我也不怕你了,你便是打死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给老爷们做事,你便是救了那个老头,还有千千万万个那样子的老头!”
猥琐汉子原是怕他们打他,不过被他们打死也是死,自己收不回账回去也是死!
俗话说的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之前自己好生相劝,想着先把他们给哄离开了再收拾这一对父女。
想不到的是这一群人不比泥腿子们,有些见识,不过......
猥琐汉子瞧了一眼贾璐等人的站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暗道,一个姑娘,一个老嬷嬷,一个丫鬟,三个女人做主,那群汉子至今都没说一句话,怕是那些个大家子培养护卫的规矩,这般只要将这三个老弱妇孺给吓着了,事情便好解决了。
这般想着,眯了眯眼,竟然有胆子上前走了两步,在护卫的震慑下,不敢靠的太近,衔着一丝轻浮的笑,对着贾璐道,
“小姑娘,我知道你们这群不食人间烟火的贵人太太们最是好心,便是踩死了一只蚂蚁都要哭个半日的,只不过啊,小妹妹,你要知道的是,你不是圣人,你救不了所有的人!”
汉子装着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配上他猥琐丑陋的表情,只觉得令人作呕,道,
“和你们贵人想必啊,我是一只蝼蚁,你们动动手就能摁死我,不过你们信不,只要这个老头子和他闺女还在,我走了说不准下回来个更狠的人,倒是后说不准这老头子还会怪你多管闲事呢!”
李嬷嬷和焦茜听得怒气冲天,一人一句骂了开了。
唯有贾璐半日不曾言语,她瞧向了一边还在哭泣祈求的父女两人,老者见她看了过来,眼神有些闪烁。
阻止了李嬷嬷和焦茜,道,“那你说如何能解决?”还是一样的话,却偏偏带了些许的妥协。
猥琐汉子瞧出了她的的让步,道,
“也不瞒着姑娘,咱们也是为人办事是吧,您想救他们两也成,咱也不为难您,您呢只要将这欠条上所欠的银子给还上了,小的保证不会打扰他们!”
“二百两是吗?”
猥琐汉子搓了搓手,道,“二百两只是今年年初的,到了这个时候,少说得有这个数!”说着竖起一只手,五根肮脏的手似乎是在嘲笑着她。
贾璐沉默半日,道,“是五百两?”
“正是!若是少于这个数,小的给您一个面子,今儿也不会找他们麻烦,不过下回说不准就不是小的来了!”
焦茜双眉一竖,骂道,“你也太黑心了点吧!五百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啊!我们姑娘一个月也就十两银子的月例!”
那汉子猥琐一笑,嘲讽道,“哦!原来你们姑娘也没钱啊!”
焦茜被他这无赖的口气气到要吐血,接着骂道,“放屁!我们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京城富贵绣庄是谁家的!”
“焦茜!”李嬷嬷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警告的喊了她一声,随后担忧得看着贾璐,道,“姑娘!您没事吧?”
贾璐摇了摇头,道,“我无事!嬷嬷,如今咱们身边可带来多少银钱出来?”
说到银钱,不仅是猥琐汉子,就是老者和他女儿也直直看了过来,李嬷嬷回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在贾璐耳畔轻声道,
“姑娘,咱们这回出来不过是在自个儿家的庄子上走一圈的,也没带多少银子,不过一百多两,根本就达不到五百两银子啊!”
贾璐也轻声问道,“咱们家中可有?”
李嬷嬷回,
“若说是衣裳首饰吃喝用度,那个姑娘用的哪个没有几百两银子,不过咱缺少活银啊,您刚接手富贵绣庄还有四时坊和庄子,产出可没送来呢!现银统共就三四百两!”
猥琐汉子听得他们窃窃私语半天,还没个准话,想到这个姑娘年幼,便料定了她身边没有这个现钱,便道,
“没钱啊!没钱您几位可以拿首饰来抵啊!”
他眼神在贾璐和李嬷嬷的头顶,耳坠,脖颈,手腕之处流连不已,以他的眼光看来,小姑娘脖子上的项圈最值钱,说不准能当了一千两银子呢!
贾璐她们是女眷,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贴身饰品给这个流氓无赖的人,要不然救人没救成,自个儿的名声都不要了!
老者似乎也瞧出了她的窘迫,全然不管她的难处,只磕头苦求。
两相相持之下,之间一道白光一闪而逝,猥琐汉子只觉得脑门上一凉,摸了过去,半瓢头皮都露了出来,吓得他一个哆嗦,高声喊道,
“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敢给你爷爷我剃头!”
只是再高的音量也挡不住他声音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