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大哥哥皮糙肉厚,别人打不过她,你皮肤嫩,说不准会留下痕迹来,好好的漂亮脸蛋都毁了,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这可如何是好呢!”
转了一圈,又道,“我去找大姐姐去!让大姐姐寻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贾璐赶紧拉住了他,道,“宝玉,你就别惹事了,太医统共就三位,义德王爷病重,都围在他那儿呢,你让娘娘去请,可不就是为难了娘娘吗?”
“那,那该怎么办呢?”
贾璐看向薛蟠那边战况惨烈,薛蟠确实身形占优,但没有那个姓仇的心狠,愣是被抓出了好几道血痕子,便是往日里对薛蟠没什么好感,但在这个是时候,薛蟠为着自己干架,贾璐也做不来眼睁睁瞧着他挨揍的道理。
拉住了脚上长钉子站不住的宝玉,道,“宝哥哥,你快些回去,去请孙嬷嬷过来,让她多带一些外伤的药来,说是急用,你快去吧!”
宝玉一拍脑袋,“正是呢,怎么忘了她这么一个神人了,四妹妹,你放心,我这就回去!”
贾璐既是借住在公主帐下,便不方便带太多下仆,孙嬷嬷就留在了贾家那边。
宝玉又急急忙忙跑了回去,一进贾家的帐篷,就被贾敬、贾母还有薛姨妈等人给围住了。
“宝玉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听说蟠儿和哪个什么仇公子打上了!”
宝玉见贾母等人这么大年纪了,半夜还要为自己等人担忧,心疼非常,安抚道,
“老太太放心,那边已经分开了,没有再打了。只是四妹妹说这个时候不好找太医,让我回来寻着孙嬷嬷过去给蟠大哥哥和四妹妹瞧瞧。”
贾敬拉住了宝玉,急急问,“你四妹妹怎么了?”
宝玉众人围住,急得脑门直冒汗,道,“大伯父,这些先不急,等我回来再说,快去叫孙嬷嬷才是要紧啊!”
贾敬一松手,道,“你不必去了,我亲自过去,宝玉你好生留下啦,我带着孙嬷嬷过去。”
贾母本就听着说是薛蟠过去被人打了,就担忧宝玉得紧,见贾敬将宝玉留了下来,连忙点头,搂着宝玉道,
“宝玉啊,你听你敬大伯父的,外头危险,你留下来就好,刚刚听着下人说是打架了,可吓死我了。”贾母摸着胸口,宝玉忙搀着一边,握住了贾母的手,见她手心粘腻湿润,确实吓着了。
“老祖宗!你别怕,我,我不走了!”
宝玉未曾打架,贾母就急得不行了,薛蟠可是直接参与者,又是薛姨妈的独子,心头肉,早在听说他和某一贵子打架的时候半昏了过去,躺在一边软椅上急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贾敬随手披了一件衣裳,等孙嬷嬷收拾好了,便要离开。
薛宝钗安顿了薛姨妈,自己匆匆去了里间,赶在贾敬离开之前,从里间捧着一小盒子进来。
拦住了贾敬,道,“敬老爷,我们薛家没别的什么,不过日常走商,多了些跌打损伤的外伤药,都是难得的灵验药,敬老爷带着去吧!”
贾敬着急,拿了过来便离开了。
耽搁了一会,等到贾敬到了的时候,薛蟠和仇千盛都因为寻衅滋事被绑了起来,刘领队正在跟二公主、贾璐等人告辞。
“公主、贾姑娘,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卑职便不多留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全营戒备,白日里纵狼的贼人还未抓获,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万分,还希望某些人不要再为了一些私事而闹得人仰马翻了!”
刘领队警告地看了一眼贾璐,若不是这位姑娘半夜嚎的那一嗓子,也不会有这些麻烦,还牵扯进来了两位公子哥儿,那仇公子不说了,还有那个陌生的薛公子,什么娘娘、九省都检点的,想着就头疼。
贾璐垂头不语,羞愧的样子,也让刘领队不好多说了。
贾敬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先对公主请了安,然后对刘领队拱手问好。
“这位军爷,在下乃是宁国公府贾敬,是这家姑娘的父亲,也是这薛家子的亲眷长辈,听闻这两人闯了不小的祸,家中老太太甚为担忧,便让我来瞧瞧,不知所犯何事?”
听闻真的是国公府邸,刘领队肃然起敬,也恭敬了许多,拱手回礼,道,
“贾公安好,贵府姑娘胆小怕疼,磕了脑袋之后大叫了一声,原先也不是什么大事,吩咐两句就可以的,只不过贵府姻亲和仇公子夜间滋事挑衅,这是一等大事,卑职也不敢轻易放过。”
贾敬瞧了两眼那两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两人,薛蟠脸上有几道血痕,那个仇千盛脸上却有两对称的黑眼圈,道。
“原该如此,我与这位仇公子的父亲有两分交情,都是小孩子家家打架,本不是大事,耽搁了军爷正事,按例处置便是,只是有一请求,还望军爷通融一二。”
“这。”刘领队有些犹豫。
贾敬凑近了些,悄悄塞了一样东西到他手里,道,“也不需要什么,这位孙嬷嬷擅长医术,让她给他们医治一番就是。”
刘领队颠了颠手上的东西,又瞧了一眼孙嬷嬷,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女人,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便道,
“那就去吧!”
这位贾公的意思他也瞧出来了,说是和仇都尉有两分交情,他们身份又不低,不就是说这事将来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苦自己在中间插一杠子。再一个,这营地里一时间也难寻个大夫,若是这两位公子哥儿又出了什么岔子反而会是他们的错了,先医治一番也是好的。
孙嬷嬷在医治外伤的时候,贾敬跟着刘领队继续客套打着机锋,他奉命戒严,贾敬想从他嘴里探得更多的消息。
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一部分确实是他们贾家的算计,原先只是想借着义忠亲王的手将秦可卿的身份捅出去,接触秦可卿和义德亲王的婚事,然后赌一把,让两位圣人为皇家声誉着想,投鼠忌器,帮着遮掩秦可卿的痕迹,尤其是贾家在其中的痕迹。
这本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贾家便度过了秦可卿的魔咒了,赌不赢怕是连前世都不如了,前世秦可卿不过是流落在外的有一丝皇室血脉的人,今生确实将上皇爱子,皇室正宗男嗣牵扯了进来。
这开头是他们计划的,这开始之后就全然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了,先是莫名涌入无数野狼,将他们宁府出众的子孙贾蔷给卷了进去。
再一个就是义忠亲王暴怒之下,竟然寻到了义德亲王。要知道在义德进了林子之后,他们才通知的小德子公公,就是为了防止两人相争闹出什么来,偏生就让义忠亲王给找着了。
还期间单枪匹马的义忠亲王毫发无伤,反而是有众多随从护卫陪伴的义德亲王重伤难愈,这般诡异之处,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幕后必有人插手,幕后之人更是事先知道了贾家的计划,将计就计,将贾家作为一枚棋子,勾勒出了这么一场祸事儿来。
白日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担忧非常,贾蔷一回来就拉着他仔细研究了起来。相比较之下,璐姐儿夜间嚎叫之事倒是小事了,听闻这里有些麻烦,贾蔷是戴罪之身,不好出门,自己又是长辈,去了反而闹大了,所以就让宝玉和薛蟠两个侄儿去处理,谁知薛蟠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反而闹得更大了些!
贾敬觑了仇千盛一眼,不过就是贾璐之事也是充满疑点,平白无故的,明明是姑娘家的小事儿,他为什么不依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