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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日常的崩坏

昏暗的房间里闪过一点火花,点燃香烟之后青烟飘起,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指尖,随手一起在黑暗中舞动,像是萤火虫。

“自从上次龙马的那件事后就没有联系过我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韩林,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老骨头。”影子中苍老的嗓音随着被灯光驱散的黑暗同时响起,照亮了房间,使人可以清楚地看见房间的陈设。

环视一周没有发现任何窗户,墙面光滑没有任何凹陷和凸起,往最里面看可以看见一张皮制的躺椅,前面放着一张干净得空无一物的实木办公桌,桌前是两排为客人准备的沙发,门也是特制的隔音门,墙体应该也做过类似的处理,除门外唯一与外界的相连的只有天花板上的一处换气口,内部管道曲折狭窄且用难以反射声音的材料建造。

房间内的情况不会被任何人知道。

灯光照在桌子两边的人的脸上,站在桌前的叫做哈恩,是个从外表就可以让人明白他内在温和成熟性格的西方人,上了蜡的白发梳成三七分,虽然面容比较年老,但穿着制服的身材也可以算得上魁梧。

正靠在躺椅上揉着眼睛好像刚睡醒的青年叫做韩林,实际年龄可能比外表更大一些。穿着军服,肩上的军衔显示他是一个上校,军衔角落纹着的金蛇表示他隶属于克里亚。并不雄壮的身材相对瘦弱,是个相貌英俊的亚洲人,眼神有和外表不附老成,带着一份与世无争的慵懒,但只要是稍微了解他的人都不会被这副外表下的腹黑性格所迷惑。

“有些人不怎么喜欢待在像父母一样整天管着自己的老人身边,抱歉的是我也是其中之一。”上校调侃着哈恩,瞟了一眼手表,好像在关注着什么时间似的。

“别把我说的像是个保护欲过度的大人一样,你性格无所畏惧,所以需要人在一边时刻牵制你,看来我的继任干的不错,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哈恩一副放心下来的表情,向着挚友表达就算被遗忘自己也会依然关心着他。

上校耸耸肩表示默认,这位老人从前帮了他许多,分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有保持联系,现在依然是韩林的强大助力。

“看到你这样精神我就放心了,直奔主题吧,”韩林上校在烟灰缸里摁灭了香烟,脸上开始浮现出许些恶作剧般的笑意,但是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躺着办公用的人造皮椅子上抬起一只眼睛观察哈恩的表情“月来过了。”

“是吗,虽然说了那么多次了,但你最好还是小心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自己也会被卷进去了,那个家伙很危险。”

哈恩听到这个名字时疑惑马上都解开了,月是韩林的一个秘密朋友,以前也和哈恩见过面。月会时不时过来提供一些情报,之后韩林就会有所行动,只知道年纪不大,性别也不清楚,对韩林以外的人来说,月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我明白,所以又要拜托你些事了,这次会有些急迫。”

“你能拜托我什么事?我也没有办法解决,我只是一个校长罢了,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是交流一下情报而已,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特地从克里亚穿过半个大洋来阿尔伯特看我啊。”哈恩笑道。

“可是这个校长是阿尔伯特最高领导人之一,特区管理委员长什么的。”韩林说道。

“一段时间不见你居然会恭维我了,感觉要拜托的事情不小啊。”哈恩撇了一下嘴,不屑置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的确是事实,学校这个设施在阿尔伯特是一个单独的区域,拥有自治权。一切都是因为对于一个几乎完全依靠于科技支持的国家来说,教育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一个学校的管理人员是很重要的职位。不仅是教育,大部分科研成果都由学校的校长保管,但是没有实际的使用权力,也就是个看库房的,库房里面都是非物质的资源,人才与知识。总的来说影响力比大部分人都要大,绝对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校长。

“我会在阿尔伯特多待几天,情报搜集的阶段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实施的阶段。”韩林看着哈恩的眼睛,一如平常那个行事果断拥有克里亚之狼之名的男人,“从你决定和我接触的那一刻起,你应该已经有准备了,哈恩。”

“你又要干什么坏事了吧,我为你做的越线的事还少吗?金保国把你给提拔上来真是他人生的污点。”哈恩不知道以什么心情摇着头,这显然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韩林的这种要求了,某种意义上的共犯,他们的关系绝对不仅只是停留在表面。

“你能理解我真好,每次都这样麻烦你真是抱歉了,但这一次你还是不要那么快同意比较好。”

韩林耸了耸肩,甩出一个纸质的文件袋,意示他打开看看。

哈恩按照指示打开文件袋,里面好像是一份研究报告一样的东西,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韩林,但是韩林只是看着他而已。

他翻了翻报告,每翻一页他的瞳孔就收缩一次,还没有看完他就把报告拍在了桌子上。

“你是从哪里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哈恩的声音突然变得冷若寒冰,判若两人,好像刚刚话语中的那一点人情味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不是阿尔伯特的人泄露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韩林眼神不变地看着冷淡的哈恩。

“胡闹!”他一声呵斥,那严肃的样子让人不禁好奇那份文件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放心,这份文件我没有给第二个人看过,毕竟对朋友要表示诚意不是吗?”韩林一脸怪笑。

“我没开玩笑,这很危险,是禁忌,是被委员会封印的计划,你不应该找上它。”

“既然我来找你自然知道这份东西有什么意义,你真的没有兴趣吗,据我的了解你以前也是参与者之一,这还是我们见面之前的事吧。”

韩林无视了威胁,以平常的口吻继续说,那个样子让人不禁怀疑军事谈判才是他的本行,而不是一个军人,但是这好像也是事实,韩林现在才快三十出头的样子,但已经从五年之前不再上战场了,也就是说他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接近上校这个位置了。克里亚是一个崇尚勇士的国家,作为士兵升迁的机会比文书工作大很多,实在无法想象从前被称作‘克里亚之狼’的他为什么放弃了他在战场上的天分,而转为整天在办公桌上看文件。

“正因为是参与者所以才会阻止你,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个文件的,但是如果你的计划和它有关系的话,我劝你放弃,你明白吗?这是个失败的企划。”哈恩焦急地看着韩林,为自己阻止自己这个鲁莽的朋友而心急如焚。

“我知道并且且不能再清楚其中的危险性,但是将普通人变成能力者这个论题可真有吸引力不是吗。”文件袋又一次被拍在桌上。

哈恩突然好像触电一般左顾右盼,警惕四周。

“不会有人听见的,着房间很安全。”一只烟在手的遮掩下点燃,韩林吐出一口缥缈的烟雾。

“那是失败的计划,彻底的失败,现在实验失败后的遗产依然处在委员会的监督之下,想要继续研究是不可能的,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就算你有克里亚撑腰也没有用,会被抹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在乎,你以为我以前走的都是安全的大路吗?只有钢丝般危险的捷径才能让我领先于人。”

“你是要我继续研究吗。”

“不然呢,僵局持续的时间太久了,这只是虚假的和平,我要。。”韩林突然用力握紧右手,好像要捏碎什么“将它粉碎。”

“那么我拒绝合作,要扯上这件事的话恕我不能奉陪,你也早点放弃吧。”哈恩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还是在眼神和动作上示意韩林不要继续下去了,其实没有人知道,虽然在平时因为温厚的性格他的人缘不错,但是真正深交的却没有几个,韩林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真心在阻止挚友往火坑里跳。

哈恩的心里清楚,这是一份名义上的机密文件,对于现在的韩林来说没有任何直接的价值,但是足以证明韩林正在触犯着某些禁忌。其目的是什么目前并不清楚,韩林从从前开始就一直在策划着什么,早年那近乎于狂热的立功欲望就源于此,最近几年安定了下来,恐怕是在为未来更深的一步计划在谋划。

“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一个野心家吗?怎么,到现在你居然打退堂鼓了?”

“我不是害怕,我们已经上了一条贼船我又怎么会畏惧呢?你是我欣赏的人,我会给予你帮助,但并不意味着会支持你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对于能力者我们认识的太少了,并不是值得现在的你孤注一标的事。”哈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没错,这才是他阻止韩林的主要原因,如果韩林的目的是完成这个实验的话,成功的几率接近于零,况且他们对于能力者的研究经验几乎为零,没有研究的对象,只是从古代文献中查找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有计划。”

“什么计划,除非你能给我拿出来一个活生生的能力者来让我马上解剖看看里面的构造,不然的话你把你的脑子借给我我都不可能帮你,况且给了我我愿不愿意都是一个问题。”

“‘加速者’会在今天登陆阿尔伯特,你和委员会去捕获他,这样你就无话可说了吧。”韩林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丝毫没有关系的话,意味深长的视线对上了目光。

“我不是说了。。你说什么?!”

呯!桌子在外力作用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可是做好充分准备来见你的,这个情报如何,虽然有些直接,你喜欢这个大礼吗,看,我都猜到你想要什么,是不是很够义气。”韩林一改平静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

“喂!”哈恩实在是跟不上眼前这个家伙比发情的雄兔还跳跃的思维,喊道。

“我说了有急事的,你的拒绝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这个就是解决方案,虽然粗暴但是这样你就不得不行动了。”韩林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看着手表,丝毫不搭理抓狂的哈恩。

“你是认真的吗!。。”哈恩不说话了,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了拍在桌子上的双手,和向前探出快要贴到前面的脸上的身子。

能力者,在这个世界中就是和神一样的存在,没有人不会对他们感到有兴趣。但主神消失的现在除了某些国家之外各国之间的共识是把能力者当做一种战略资源来看的,也就是说是越多越好,逃亡在外的能力者一般是各国抢夺的对象,谁抢到了就是谁的。逃亡到本国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对于现在还没有一个能力者的阿尔伯特是极具诱惑力的,但是韩林是克里亚人,到底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属于阿尔伯特的委员会的成员之一的哈恩校长,还让他们做好准备提高成功率。

韩林咧嘴一笑,先不追究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显然来源不正常的情报,而且看来很有可能这件事本身就是他搞的鬼,“加速者”,这个代号正是从东升帝国逃跑的那个能力者的称呼,作为明面上的敌对势力,克里亚当然也派出过人去争抢,因为只要不声张谁也不会知道是谁抢走的,但听说并没有成功,目前依然在追踪中。

但是隶属于克里亚的韩林居然将这个情报告诉了他,并且发现他现在被置其于十分被动的地位,有种完全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如果先相信这个来的过于突然和巧合的情报,阿尔伯特显然不可能不管。

“为什么,你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对吧。”哈恩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韩林自己将加速者带来的,但重点是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韩林就这么相信自己,要知道一个能力者的情报可比不知道成功率为多少的研究要有价值多了。

他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可以说是他第一次见韩林用这样强硬的手段逼迫自己,完全意义不明。

“再谈一谈帮忙的事吧,现在有成功的几率了吗?”韩林咧嘴一笑,但是笑的和刚刚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仿佛如一汪无底的潭水。

“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你就这样把“加速者”让给阿尔伯特了,我可是听说克里亚也在私底下抢夺能力者的。”哈恩死命盯着韩林的眼睛,想要在其中找到些什么东西,但终究是徒劳。

“我很清楚,因为我也是政府派出的队长之一,顺带一提这次我是把别的队伍的目标给抢了,帮助他逃走,顺便告诉他阿尔伯特是个风景秀丽,适合逃亡的好去处什么的。”韩林平静地回望哈恩,仿佛在阐述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事实。

“你还能再过分一点吗。”哈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也是因为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坑死人不偿命的行事方式,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真相,这是要平时做事多无耻才能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这种可能啊。

就刚刚的话来看,韩林是明显的坚守自盗,那个家伙根本有没有国家或是阵营的概念,没有底线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自我这个词形容的应该就是这种人了。

“具体的说来话长,该利用的就要利用,总的目的达成就好。在计划第一步成功之后,接下来各方面也不得不行动了,会发生什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对于阿尔伯特这一方面的事情是被国际上约束最多的,至于我的利益在你的利益被兑现之后自然会得到。。。我所求的,世界的混乱。”韩林就此打住,用接下来的事不用多说你都懂的眼神看着校长。

“科技之国阿尔伯特得到了能力者,你的目的是想要用这刺激那些大国是吗?其实事件本身不会直接引发什么,顶多让大佬们神经紧张,”

哈恩叹了一口气,理了理梳得一丝不苟白发“看来你不决定告诉我计划的全部,这让我觉得我是个局外人,感觉被利用了一样。”

韩林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在他们对上目光的那一刻,韩林张开的嘴被某种力量默默地合上,因为他明白已经不用再说多余的话了。

“但是这又如何呢,我有说过吗?我一直很欣赏你,我也做过改变世界的梦,但是没有这个能力,热情也随着寿命一起逝去了。”

哈恩再次叹了一口气,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从前,看不透他的内心,但从那眼睛中望去应该是带着笑意的。

“你也成了个会煽情的人了啊。。。”

韩林也沉默了下来,也在想着些什么,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帮了自己多少的老人,也许有些感激的心情。

“所以我不会追问,只需要在背后默默看着你就可以了,这也是我这个老人为数不多的消遣了,阿尔伯特、我的研究成果什么的想要就拿去用吧,”哈恩终于放弃了抵抗苦笑着,看着韩林的眼神仿佛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是同意了吗?”

“如果你有把握,我也没有理由阻止。”

“每次看着你这样子都会有种无力感,搞得像娇惯任性孩子的家长一样,让我想起我的父亲,感觉很尴尬。”韩林无所谓地耸肩。

“呵呵,那还真是荣幸之至。”哈恩笑着,转身离开,他下定了决心要帮忙就会马上行动,不会犹豫。

“我会以戒备暴雨的名义让观测塔警戒起来的,并检查港口的人员的信息,加速者是不会通过正规渠道进入阿尔伯特的,如果你的情报属实,我可以在第一时间给你消息。”

“这样就好,都交给你办了。”

哈恩点头示意,向门口走去。

“我还会联系你的,你可以进来了。”韩林起身的同时按下桌上的按钮,看样子好像是在叫什么人进来。

几乎是在同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相貌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一身西装制服,白衬衫打底,露出雪白的脖颈,纯黑的头发毫无杂质,带着许些青涩但却俏丽的脸没有明显表情的变化。看样子是秘书什么的,一直在门口等待。

“上校先生,要出发去一区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候,请抓紧时间。”少女站在一边微微鞠躬,同时给哈恩让开道路,错身而过。

哈恩没有在意她,径直走出大门,少女一直恭敬地低着头,送走这位重要的客人。

“好久不见,辛苦你了。”少女轻声说道。

哈恩在门口的走廊转弯,低头看着少女,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离开了,没有多余的寒暄。

脚步声渐渐远去,逐渐听不见,韩林又点上了一支烟,慢慢地吐出烟雾。

“想要改变世界吗。。”

韩林狠狠地把烟掐灭,火花呻吟着,沉默,没有了生命。

“不要逗我笑了,哈恩。”韩林看着桌上的文件,其上的内容出人意料的简单,只有一排排名字和序号,备注上写有一行日期,和不明所以的字母,只是一叠名单而已。

没有被其他纸片覆盖的第一张文件可以看见上面的内容,探头望去,在前几行能隐约看见一个名字,其余的都被身体的阴影遮住,看不太清楚。

“No.2/瞬/****年**月**日/...”这样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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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和设定(本来是要写在“作者的话”里的,但是只能500字以内,所以请见谅)。

外骨骼:模拟节肢动物发明的穿戴型高科技义肢,因为世界观中大威力武器较多,所以基本是用高机动性躲避,为了减轻重量大部分没有全部覆盖外甲(因为装甲如果太薄了被炮轰一下也防御不了,太厚了跑不快,而且能源不够用。),只有重要部位有装甲覆盖,挡一些不太厉害的子弹之类的东西。

能源为外置,武器为外挂的同时充当能源(看过高达的应该更容易明白,其实也很简单的。。),电能驱动,也有紧急的内置能源。

是世界观中士兵的主要装备,据各国的差异,形态和功能会有不同,自然有量产机和特化机的分别。

********

定爆榴弹:也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好像看到过(也许是梦里什么的),就是可以像手榴弹一样用的榴弹,外表是一个圆柱的铁盒子,爆破时先启动然后扔到天上,自动用红外线定位,两头打开后中心旋转的同时炸弹向一个方向发射爆裂物,两头反方向旋转且向爆破方向的相反方向喷气,使其暂时稳定在空中,整个过程不过5秒。

可能表达不清楚看不懂,反正也是自己脑补出来的别在意,就是可以自己一个人瞬间制造弹雨的武器,感觉也没什么用,之后会再出现几次。

******

以上武器在“楔子”中出现过,以后世界观的补全和科普都会在这里写出,因为正篇中不好讲解,第一次写书还是想认真点,如果觉得烦不看也没事,跳过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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