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放下杯子,抹去手背上滚烫的茶水,这并不算什么,所以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不过他此时看着张两仪的脸色却不太好看,这里面已经有着试探又或者是嘲讽的意味,这可不是一个主人的待客之道。
“我要为这件事抱歉,我一直都听说叶凌的本事过人,所以才想要亲眼一见,如果有得罪的地方,我深表歉意。”
张两仪说的是坦坦荡荡,但是叶凌却忍不住的想要一拳头打在他虚伪的脸上。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翻脸也没有必要。搞清楚他的真实目的,才是叶凌的首要目标。
“来人,拿烫伤药膏和冰块过来。”张两仪大喊了一声。
叶凌摆了摆手:“不用了,一点小伤不值一提。现在你既然已经测试完了,那么,你可以说你的目的了吗,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张两仪笑着点头,说:“其实你听口音,也能听出来,我并不是花城本地人,我甚至不是广湖人,我是闵怀人。”
叶凌不以为意,说:“花城是一个容纳百川的城市,无论是哪个城市的人都能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所以你是哪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
“诺,你看……”
张两仪拿开茶几上的茶盘,露出一整张茶几面板,随后食指沾茶水,在硕大的茶几面板上画出一个华夏地图。
“你看,这是华夏,闵怀紧挨着广湖,就连在华夏都形成了一个战略大区。而往西,则是南北湖和蜀地。往东,则是京北,再往北则是东北,那一切都离我们太远,和我们今天说的事无关,所以不会再提。”
叶凌扫了一眼,张两仪说的话是简单明了,没有任何不能懂的地方,但他不明白的是,他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么多?
“现如今华夏形势一片大好,无论是谁,只要有些小聪明都能在这个大江河里一瓢饮。可有更多人的目光并不止于此。我们谁都无法别人来喝水,但他们都忘了,大江海里,可不只是水,还有鱼。所以,那些能捞到鱼的人,就比那些喝水的人要强上一些。”
“可鱼又不是那么好抓的,所以又有人目光不止于此,他们发明了网,每一次都能捞起很多,很大的鱼。”
“越来越多的网让河里的鱼变少了,所以有人就开始圈养,养鱼。这时,有人站出来指定了规则,所以整个大江海里,一切都开始井井有序了起来。只不过,那些人的目光也不过是止步于此,只有少数人才能注意到更大的网。”
张两仪把华夏比作是一个大江海,而老百姓则是取一瓢水的人,而那些小富的人就好似那抓到鱼的人。至于那些大佬,则是看他渔网的大小来看财富的多少。
“所以呢?”叶凌来了兴趣。
张两仪笑了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那些撒网的人啊,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深处在这江海里。可是如果,能有一张大网,能把他们也都给网在其中呢。”
叶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张两仪的野心真的是大,他的野心不只是鱼,那些撒网的人,他也想一网网下。
“也不用惊讶。”张两仪说到这里,拿起地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指了指桌上的北和蜀,说:“这两个地方,已经有人开始撒大网了,而且很成功,现如今已经初具规模。”
蜀地叶凌不知道,可他知道京北。如果能有人在京北洒下这片网还能成功的话,那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叶凌真的是想不到,也不敢想。
“单单只有广湖这一片地,没有人,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占一个先机?”张两仪说这,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叶凌,一股压力无形之中压在了叶凌的肩上。
叶凌并没有着急拒绝,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摊上的。但他更关心的是,张两仪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又看中了自己哪一点。
“我并不适合做生意,你找我,可能什么都得不到。”叶凌说。
张两仪哈哈大笑起来,摇头摆手一副叶凌看不破的模样。
“你的确是不适合做生意,不然又怎么会握着这么大的金山却不自知呢。”
叶凌皱眉,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叶胜雪,余倩,余青雉,哪一个拿出去不是诺达的金山。退而求其次,赵可卿,方清水,哪个又不是诺达的宝山。这四人,前二者,你用其一,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完。后二者,用其一也能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受人尊敬。”
叶凌呵呵一笑,在他还没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会说叶胜雪和余倩。只不过张两仪的算盘打得好,但却不明白叶凌的心思。他需要的是一个诺达的人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就这样用在了这里,那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浪费了。
张两仪此时也不再多说,而是安静的看着叶凌,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着急不得,一定要给人一个时间去思考反应,如果太过着急,就算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对方也会避之不及。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叶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丢出一个问题。
“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现在这么有名,想要知道一些你的消息并不难。再者说,叶胜雪的家世本就是庞大无比,庞大到连你都无法想象的地步,虽说这是个秘密,可却也是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至于余倩,那就更不用说了,姓余的有几个能在华夏的军警里面驰骋纵横的,自然就是那余家老太爷的子孙了。这些消息,花点心思,并不难猜。”
“不过我看你的意思,似乎这四个人,你都不太想用啊。”张两仪抛出一个诱饵,然后仔细的看着叶凌,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只不过他对于叶凌的了解还是太少,叶凌虽不会经商,但对于人性却十分了解,阴谋诡计不善于分辨但却也能嗅到一些味道。这句话虽说问的随意,但却试探的味道太明显,所以叶凌根本不想回答,而且也没有给出任何表情。
张两仪看了一会知道自己已经失败,呵呵一笑也不再继续追问,说:“这只是我们初步的见面,我想以后我们还会继续见面的,所以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
说到这里,张两仪把茶盘搬上来,到了茶给叶凌二人,随后目光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柳岸,问:“这位小兄弟看着有些面生,听口音,似乎也不是广湖人吧?”
“江南人。”柳岸回答。
“不错,江南是个好地方。叶先生,我今天的话已经讲完了,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继续喝一喝茶?”
叶凌也不作停留,起身说:“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