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查她的单子。”
江煜城方才心思都在陈暖阳看没看资料上,倒没注意快递单上写着“陈暖阳收”,直到他一转身的功夫,脑海里划过那张快递单,又疾风一样的退回来。
这下张骞笑了,合着这位还不知道呢,那他得好好讲讲——
“是一个越狱强奸犯,好像和队长有过恩怨,他今天早上给队长寄了‘血警服’一件,队长就让我查一查来源……看看能不能抓到,嗯,好像还是个神枪手,据悉,还带走了两把枪。”
张骞如实汇报完毕后,顺带把那血衣拿过来,“队长是局里的顶梁柱,我现在所有的案子都推开了查他,被你打断了。”
言下之意,略有些怪罪似得。
江煜城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并且,随着张骞的白手套那么一展,他看到了血衣上面的“我回来了”四个大字,眉一瞬间皱成了“川”字。
“立刻调动缉拿小组进行地毯式……”
江煜城不知道,他的话和陈暖阳几乎相同,张骞见状,心里舒坦了些,打断他直接道:“江指挥不用多说,队长已经下达过同样命令了。”张骞说完,把陈暖阳关于地毯式搜捕的话又大概重复了一次,这次,换江煜城沉默几许,没反对也没说话,而这时候门外响起“吧嗒吧嗒”的脚步声,是陈暖阳回来了……
档案库的资料员刚要把东西送往仓库,让她给拦截下来了,资料除了水库,顺带还拿来了几起当时的悬案。
她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文件,看也未曾看向这边的张骞和江煜城,而他们却是瞄着她走过去的。
都说认真工作的人有着与众不同的美,眼下便是了。
陈暖阳极认真的侧脸,真透出无与伦比的诱惑……
门才有多大呐,转眼,就看不见她,然后江煜城才对张骞道:“有什么线索,及时报告给我、。”说完,也不管张骞说啥,就大步走出去,这两位领导、还真是……一模一样哈!
先去把资料还给资料员,免得陈暖阳起疑,这随后,江煜城才朝着办公室走,并且中途接到季骁电话。
电话里,季骁让他注意点儿陈暖阳。
两年前的案对她来说,刺激很大,这遇到的案和两年前有关,她肯定不舒服,今天中午这样的事或许还会发生。
江煜城当然知道,只不过,江煜城感到意外的是——
他在电话里,没有听到季骁在进行任何娱乐活动!
电话那边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季骁的声音传过来:“好了,不说那案,我想说,有人举报看见了方川在火车站附近出现,估计陈暖阳近期很不安全,你也得注意。”
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你得多多注意陈暖阳,保护陈暖阳,这样的意思了。季骁现在是难得的口气严肃,而他这里的确很安静,因为……他正一人坐在警局监控室里,看着火车站附近监控,也看着警局资料室的监控,顺带手的删除方才某半分钟发生的某件偷看资料的事儿。
好半天,电话里才传来江煜城冷森森的声音,“这种事情不用你说,她是我最大的嫌疑人,没破案之前,我会重点保护。”
保护嫌疑人,其实也是警方的一大任务。尤其大案里,就靠着嫌疑人,钓出大鱼!
季骁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声音一转,少见的漠然:“我说的保护,和你的保护不一样,我对你还是那句话,她和当年那起案件毫无关系,并且……”
并且她还是受害者。
这样的话,季骁不知道和江煜城说过几次了,不缺这一次。
昏暗的房间里,监控屏幕的荧光洒在他的脸上,季骁低垂眼眸,心里闷闷的不舒服,他如果能亲自保护她就好了,可惜……他不能。
“并且什么。”
那边儿江煜城询问时,季骁摇了头。
混迹官场多年,他非常明白有些话,对人说、和对鬼速后,说的腔要完全不同。于是,明明心里想的是让他保护陈暖阳,可到嘴边,话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并且你说的也没错,如果她有嫌疑,她是你查案的唯一线索,好好保护你的嫌疑人吧,具体,咱们晚上宴会再说!”
“嘟嘟嘟——”
这可能是季骁第一次主动挂断江煜城的电话,他怕自己再说下去,忍不住说——
老子不是让你把她当嫌疑人看着,是想让你……真的用心去保护她,她这些年……太苦了!
好在忍住了。
江煜城这边儿却并不惊讶,只是……那么安静,他应当在很严肃的地方,这家伙怕是对他的小师妹还余情未了,以后不能太信任他。
他这么想着,放下手机走回办公室。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都去哪儿了?参加欢迎会啊!
现在,不说韩画家的案子搞定结案,就连那之前堆积的案也都让江指挥一夜时间清扫一空,这简直是——
喜大普奔!
那么就现在,趁着‘丛林女尸’的第一案发现场没出来,狂欢去!
多少年了,警局没这么热闹过,好像上一次还是季骁过来,这开欢迎会、生日会也是季骁的主意,多少都是一方领导,只要不影响正常工作,再往上的督察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督察长还是季骁的另一个朋友……并且,那朋友也觉得,众人这种劳逸结合的工作状态,反而让白城警局的破案率常年在市里数一数二!
“你不去么。”
不知何时站在门前的江煜城,披染着夕阳的光,他盯着远处的陈暖阳说时,陈暖阳没抬头,只有声音冷厉的传过来——
“刑案组不能一个人都没有、不送!”
仔细听,她这冷酷里还有这浓浓的不耐。
这么冷么?江煜城斜斜地倚了门框,都不用过去也能想象到陈暖现在是面无表情。
房内有她翻看资料的声音,江煜城的脑海里不知何故、莫名就划过她中午缩成一团的在他怀里,哭的眉头紧皱、鼻子红红的小可怜的模样。倒不是第一次看她哭,可这次的哭和上次明显不同,上次夜里的他们就像是两个疯子——
他疯了一样的找证据,而她疯了一样的挣脱手铐、满手鲜血,满身杀气的哭喊着让他滚……
可中午……
想到中午,他心脏不由得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很想让她知道自己救了她、可又不想让她知道……
算了,反正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好像是记不起,他也就不打算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