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过徐皓一了,郑小西趴在阁楼的窗户边看着雨水打在玻璃上的水珠,听宋柏川说今天是徐皓一出院的日子,所以宋柏川和贾丽云一起去了医院。郑小梅噔噔噔的走进了郑小西的房间,然后在郑小西的身边停下,放了一颗棒棒糖在飘窗台上。郑小西看着棒棒糖,又看了看郑小梅。
“郑小西这几天好像不开心,郑小梅分给郑小西一颗糖。”郑小梅清脆的声音说道。
郑小西摸了摸郑小梅略带黄色的头发,笑了笑:”我没有不开心啊!“
郑小梅想了想,然后又看了看外面,“郑小西的心情一定就像现在的天气一样。”
“为什么呢?”郑小西问。
“因为你不开心啊!我看得出来!”郑小梅说道,然后看了看棒棒糖,“我就不帮你剥了!”说着转身走了。
郑小西拿着棒棒糖,看了看,然后又趴在窗台边,用手指画着玻璃上的水珠玩。弄堂下面偶尔有人打着雨伞经过,郑小西看到的是颜色各异的伞顶,终于有一顶浅色的伞在宋柏川家门前停下了,郑小西看到宋柏川家的门被打开了,宋柏川收起了伞,朝门外甩了甩水。郑小西立马起身跑下了楼。
雨很小,郑小西没有打伞,而是直接进了宋柏川家,宋柏川在换鞋子。
“他怎么样了?”
“已经回家了,还要在家休养几天。”宋柏川换好鞋子走进了房间。
“哦!”
宋柏川看了看跟他进房的郑小西,“你干嘛不去看看他?”
郑小西没回回应宋柏川。
“你们那天到底说了些什么?那天之后你就有点怪怪的!”宋柏川坐在写字台上问道。
郑小西靠在墙壁上上拨弄着自己手里的棒棒糖,“没说什么!”
宋柏川知道郑小西明显在说谎,但是也没有追问。“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没写完,现在不想写。”郑小西说着把手里的棒棒糖剥开了,然后走近宋柏川,把棒棒糖伸到他面前,宋柏川看着郑小西,郑小西说:“张嘴!”宋柏川张开嘴巴,郑小西把棒棒糖放进了宋柏川的嘴里,“你最喜欢的葡萄味的!”
“是你最喜欢的葡萄味!”宋柏川提醒道。
郑小西呵呵傻笑着。
下午,宋柏川坐在写字台前看课外书,郑小西靠在宋柏川房间门上,向外看着快被风干了的地面发呆,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门口,车门被打开了。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郑小西立马转身看着宋柏川,“徐皓一的爸爸来了!”
宋柏川一听立马起身走了出去,郑小西跟在后面,徐喆已经站在客厅里了。
“叔叔!”宋柏川叫道。
“柏川我听你妈妈说你搬过来了,我刚刚出差从公司过来,就过来接你了。”徐喆看着宋柏川亲切的说道。
“叔叔我……我打算一直住这里。”宋柏川说道。
“好好的怎么要一个人搬来这里住呢,这里又小,而且你一个男孩子一个人住不方便啊,学习时间那么紧,你妈妈还可以帮你照料一下。”徐喆说道。
“没关系的叔叔,我可以的。”
徐喆看了看房子四周,“是对叔叔哪里不满意吗?”
“没有,我只是……”宋柏川也不知道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说服徐喆。
“如果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话,你为什么要搬回来呢?外面人知道了会以为我对你不好哦!”徐喆像哄一个小孩一样,为了缓和语气竟然硬邦邦的在后面加了个‘哦’字。
宋柏川有些为难,他看了看一旁的郑小西。“可是叔叔……”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去,你妈妈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正好皓一今天不是出院嘛,本来我想去接他的,还是晚了一点。”徐喆不给宋柏川任何拒绝的机会和理由,说着坐到了客厅的凳子上等着去了。
宋柏川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又走进了房间,郑小西也跟了进去。宋柏川拿出包整理着衣服,郑小西也过去帮忙。整理好东西之后宋柏川一个装生活用品的包和一个书包,拿着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徐喆起身向外面走去,宋柏川看着郑小西,欲言又止。
“不要觉得约束,等你以后有出息了再回报回去不就好了!”郑小西善解人意的样子说道。
宋柏川点了点头,“明天学校见!”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拿出家里的钥匙,“这个放你那里!”郑小西接过钥匙。然后看着宋柏川上了车,徐喆把车开走了。
郑小西看了看钥匙,“又是我一个人了!”说着走出去锁上门回家去了。
徐喆走进门的时候徐皓一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正准备叫爸爸的时候宋柏川接着也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宋柏川又看了看徐喆,特别失望的冷笑了一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皓一,伤好了吗?”徐喆喊道。
在厨房准备晚上菜色的贾丽云听到动静就出来望了望,“徐喆和柏川回来啦!”
徐皓一停了下来,“您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吗?呵,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说着冷笑着,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徐喆准备喊住他也来不及了,他看着贾丽云笑了笑,“我先去洗个澡!”又转身看着宋柏川,“柏川那你去把行李整理一下吧。”说着徐喆也拿着自己的出差包裹回了房间。
宋柏川领着包裹看着厨房门口的贾丽云,没有说什么就回房间了。
晚饭时间,餐桌上丰盛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除了徐皓一其他人都已经就位,他们相互看了看,“我去叫他。”贾丽云说着起身,但是被徐喆拦下了。“我去吧!”说着徐喆起身走向了徐皓一的房间,敲了敲门,”皓一出来吃饭了!”“快点都在等你呢!”又敲了敲“听到没有?”徐喆在门外叫了好一会徐皓一才开了门。他穿着睡衣,脸上打架的淤青已经散去,但是额头上之前包裹着纱布的地方已经换成了创可贴,注意看走路还是有轻微的跛脚。四个人都坐着,徐皓一拿起筷子不怎么高兴的夹着菜吃着,宋柏川面色平静的样子也拿起了筷子,徐喆看着徐皓一,贾丽云环视着他们三个人,看了一会四个人都安静的吃着饭,气氛很压抑。
“你的伤没事了吧?”徐喆打破沉默,问。
徐皓一没有理会,继续吃着饭。
“我在跟你说话。”徐喆说。
“你不是看到了吗!”徐皓一冷言回应,没有看他。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徐喆不高兴的说。
徐皓一吃着饭,叹了口气,调节了一下忍了忍然后微笑着看着徐喆,“是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徐喆还是不满意徐皓一那假装的笑容,“你就那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徐皓一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盯着徐喆,“还要我怎么样?”
“我在关心你,你就不能跟爸爸好好说话吗?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为什么一定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压抑呢?”徐喆看到徐皓一不耐烦的说话态度有点激动了。
徐皓一低着头呵呵的笑着,然后抬头看着徐喆,好似嘲讽一般的说:“关心我?一家人?呵呵,啧啧啧,真有意思!”
徐喆看到徐皓一的样子怒了,他拍下筷子,“你这是什么样子?像个精神病一样!”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贾丽云对徐喆说道。
徐皓一换上了一副略带严肃又有点玩虐的表情,眼神中夹杂着失望和狠劲,“你关心我吗?这么多天了,我出车祸你知道吗?如果是我死了你会着急回来看一眼吗?是不是没有死你们都挺失望的?什么时候我们是一家人了?看看,看看,这里还是我的家吗?我妈在哪呢?你们才是一家人吧?哈哈,我每天回来面对的不是我的亲人,而是我最恨的人,是害死我妈的人!“徐皓一说着环视着他们,说着说着眼睛里好像住进了一只恶魔,想要吞噬眼前的一切,说道每天回来面对的不是自己亲人的时候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最后咬着牙把眼睛定格在了贾丽云的身上。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没有赶回来是因为工作确实脱不开身,我这么努力工作都是为了你啊!”徐喆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惊讶的儿子心痛的说道。
“呵哈哈哈,为了我?”徐皓一发狂的笑着,然后换上一副要哭的样子,“如果是为了我,如果那么在乎我关心我,会和这个女人结婚吗?会在我出车祸的时候都没有赶回来看我吗?一回来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着急回来看看我,而是去接别人的孩子,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他有些带吼的说着,然后站起了身。
“徐皓一你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你当然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是因为知道你伤的不重工作又是非常时期才没有回来,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跟你丽云阿姨结婚也是为了能好好照顾你啊!”徐喆解释着心痛着。
徐皓一实在是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徐喆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向房间走去。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你怎么回事?我在跟你说话……”徐喆在后面喊着,但是徐皓一已经甩上了房门。
餐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了,徐喆烦琐的用手扶着额头,贾丽云从刚刚开始就一脸的哀怨和难看,但是宋柏川却依然平静的吃着饭。
没过多久,徐皓一换了出门的衣服走出了房间,徐喆抬头看到他要出门的样子,站起身来,“你要去哪?你给我站住。”
徐皓一没有理会,直接走了出去,甩上了客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