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木想笑,嘴角扯了扯,却终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夏花,你够狠心。”
是。
夏花低头沉默不语。
陈乔木盯着她好一会儿,转身大步离开。
“等一下。”夏花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还小跑了几步。
“怎么,还等我送你?”陈乔木头也没回地问道。
“不是。”夏花摇头,打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块蓝色绒布,塞到陈乔木手里,然后将他的拳头握起,“这是你送我的戒指,以前我不知道它的价值,就收下了,现在还给你。”
送出去的哪仅仅指的是礼物,还有他的心意,现在他的心意,她也不肯要了,这戒指还有什么用?夏花的手一松,陈乔木就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夏花没动,幸亏她早有预料,不然现在得到处扒草丛了。
“你还真是臭脾气。”夏花从脖子上取下挂着戒指的项链,又放到陈乔木的手里,“别再扔了,这回可是真的。”她抬头看向陈乔木的眼睛,伸出手指抚平他蹙起来的眉头,“陈乔木,活的轻松一些吧,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责任和负累。”
穿着像高开叉的旗袍一般的裙子,夏花笑着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只是转身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就垮了。
她在收到陈乔木送到的礼物时,从没有想过戒指是昂贵还是廉价,只是把它看做是陈乔木的心意啊!原本以为她会一辈子小心安放,妥帖收藏,没想到很快就物归原主。
不过也正是这样,她才能什么都不欠他。不对,还有50万的欠债呢,但也仅仅只是债务了。
陈乔木握着项链的手紧了紧,原本以为夏花是取下不带了,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地方,然而现在是她不肯要了。
他看向夏花,身形狼狈,不时伸手抓抓头发,压压裙子,背影看起来毫无畏惧,这些小动作却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他这趟过来,明明是想要给她拥抱和支撑的,却背对着她。没有问一句事情经过,没有关心她是否受伤,就这么冷暴力的对她,所以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哪怕受伤,再痛苦,她也没示软求一句帮助,更何况是当时那种情况,真是可恶的自尊心。
追吗?
陈乔木问自己,心里还没有给出答案,脚上却已经向夏花奔跑过去。
啪嗒啪嗒,拖鞋击打着路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夏花扭头就看到了陈乔木。她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陈乔木是找她的,便停下脚步,让开路,让他先过去,没成想陈乔木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送你回去。”陈乔木淡淡的说道。
夏花如今这个样子,她自己也觉得很难堪,便没有拒绝陈乔木的好意。不过她倒是有买一件旗袍穿,适应适应的意思。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公寓。
夏花自己下了车,却不知道是否该邀请陈乔木上去坐坐,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房主可是陈乔木,她好像有些反客为主。
陈乔木去按下车窗,说道:“你先上去,我停好车就上来。”
夏花点头。
回到公寓,她快速的冲了个澡,换了身家居服,刚做完这一切陈乔木就进来了。
“要喝点什么吗?”夏花问道。
“不用了,睡觉吧。”陈乔木的视线从夏花用毛巾包裹的头发上滑过,然后走进了另外一间卧室。
见他没有那个意思,夏花松了口气,才又想起因为两人经常腻歪在一个床上,另外一个卧室闲置了,房间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披盖的东西。
她从主卧抱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又用纸袋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敲了敲陈乔木卧室的门。
“什么事?”陈乔木没有开门,而是问道。
曾经的耳鬓厮磨,如今的一门之隔,生疏与不客气,距离,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夏花稳了稳心神,说道:“我给你送被子和几件衣服。”
陈乔木打开门,接过,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滞,更谈不上言语和眼神的交流。
夏花先是恍惚,又是了然,也对,这才是她应该熟悉的状态。
怕吹风机的声音惊动陈乔木,夏花坐在飘窗上,打开窗户,让夜风一点点的吹干头发。
她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打开音乐,听着一首古老的法语情歌,半眯着眼,让自己放空。只是突然,她记起要找房子的事,忙在手机上搜索起来。
在学附近还是很好找房子的,多是套房合租,自己能拥有一个单间,水电平摊,价格也不是太贵,夏花很快就选定两家,记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看看,争取落定下来。夏花是个行动派,反正离头发干还有一段时间,她便拉出行李箱开始规整行李。
除了留在黄莉家里新买的衣裳,和来时一样,夏花仍旧是那些行李,所以收拾的很快。陈乔木送她的那些衣服,仍旧原封不动的挂在衣柜里,她伸手想摸摸看,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不是她的,就不要肖想。
打了一场架,又跑了那么远,肚子饿了,她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和两根葱,打算做一碗蒸蛋吃。轻手轻脚的拧开天然气灶,打蛋,调味,切火腿肠丁,等水开,再将蒸碗放进锅里,夏花正准备去卧室拿手机计时,一转身就看到了倚靠在门口的陈乔木。
“吵到你了吗?抱歉。”夏花立刻歉意道。
陈乔木却什么也没说,倒了杯凉白开,就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应该不是等着和她一起用餐的意思。
夏花去拿了手机,三分钟一到就立刻关火,用隔热手套将蒸碗捧在托盘上,往碗里放了一勺麻油,洒了一些葱末,拿了只长柄银勺就将托盘端了出来。
陈乔木仍旧没有挪动位置,慢慢喝着凉白开,像是在品尝美酒。夏花顿了顿足,还是在他对面坐下,只不过错开了一个位置。
很多事真的要讲究天分,真正放手去炒了几回菜之后,夏花的手艺已经十分不错了,只是一碗简单的蒸蛋,闻着气味,陈乔木就觉得饿了。
夏花吃了两勺,觉得气氛实在太尴尬,便问道:“你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陈乔木撇过头,嘲讽道:“你的手艺比得过那些顶级大厨吗?”
因为不再喜欢,曾经眼里的所有美好都变成了厌恶。夏花没有接话,快速的吃完,整理好厨房,就回到卧室锁上门休息去了。
胃里带着暖暖的满足感,夏花很快就睡着了,所以她并不知道一个小时之后陈乔木打开门,躺在她身边,轻轻的拥住她,发出一声轻微的满足声,也渐渐睡了过去。
惦记着要找房的事,夏花比往常醒的更早,谁知一睁眼,眼前就是陈乔木半露的胸膛。她的鼻尖离陈乔木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依旧得让她感觉安定无比。她微微抬了抬头,就看到陈乔木曲起一只胳膊,枕在耳后,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不曾想他半夜溜进她房间,他们居然以这种姿势睡了一夜。
这时陈乔木动了动,像是要醒来,夏花赶紧闭上眼装睡。
陈乔木慢慢睁开眼,先是看了看夏花,才轻轻将自己搭在她腰上的手拿开,坐起来,一边甩了甩被枕得发麻的胳膊,一边替夏花向上拉了拉被子。然后他一手撑着床,深情的看着夏花,大拇指一点一点的在她脸上滑过。
夏花的睫毛抖动的厉害,她快装不下去了。快走哇,快走啊,她心里不断催促陈乔木。
陈乔木此时却低下了头,想在夏花的唇上落下一吻,却忽然察觉到她的异常。
原来是装睡吗?
陈乔木的本意是在夏花不知道的时候离开,却没想事与愿违。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会做些欲盖弥彰的事情。不是****吗?这种事不用挑时间和场合,顺理成章的就会发生。
他轻轻缓缓地将被子拉下来,堆到脚那头,翻身骑跨在夏花身上,拿着她衣服的下面,一点一点的往上推。
因为陈乔木极其缓慢的动作,清晨骤醒的五感,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触感上,原本一丁点的感觉都被无限的放大,夏花能感觉到柔软的布料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身体,陈乔木的手从她的腰肢一路向上,偶尔触碰间带起来的战栗,她真的快崩不住了,不过她也明白陈乔木绝对是故意的!她肯定发现她已经醒了,要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叫醒她。
那就看谁更会忍吧。
夏花打定主意挺尸,陈乔木把夏花的衣服掀到胸下面是去忽然停了手,动手去脱夏花的短裤。
这可是玩真的。
“你干什么?!”早上一下子抓住陈乔木的手,坐起来吼道。
“不是挺能装嘛,继续呀。”陈乔木说道。
“你有病吧。”夏花一把甩开他的手,缩回脚就要下床。
陈乔木却手疾眼快的一把抱住夏花的腰,将她按到床上,将她的双手合在一起,举高过头顶,按住,重新起跨在她身上,“是啊,我有病,很重很重。但你是我的药,知道吗?”
夏花原本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他说什么?
感受到身下之人的顺从,陈乔木勾勾嘴角,低头和夏花四目相对,“怎么,一句话就把你感动了?”
只是一句戏弄啊。
夏花清醒过来,像是感觉到巨大的侮辱,更加猛烈的挣扎起来,“你放开我!陈乔木,你个混蛋,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她几乎是用吼的。
陈乔木却不为所动,“你忘了昨晚是谁说要做我的****的?”
是她!
可前提是她要心甘情愿。
因为陈乔木的好意反而给他产生压力的愧疚,夏花说出了这句话,却没想到他用来先侮辱了自己。
夏花的脸顿时卡白。
陈乔木脸上的不屑之意更重,“又来这手吗?你知道吗?夏花,我不会再对你心软。”
他重重的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