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宁径直说:“常可为当初是夫人招揽来的,夫人竟然能把堂堂碎骨刹的刹主招揽于名下,要说只是巧合,也着实叫人觉得难以相信,或许,这一切都与夫人有关,夫人是别有所图,咱们从夫人身上下手,说不定便能顺藤摸瓜,查出什么来。”
高源在一旁不住给顾天宁使眼色,顾天宁却是半点没有接收到,依然自顾自地说着,高源便是一副捶胸顿足状。
睒于鸿轩的脸色已经变得乌云密布,两眼直勾勾地瞧着顾天宁,语意寒透心澈,“说完了?”
顾天宁有些傻愣地点头,“说完了。”
睒于鸿轩刚擦好的剑一下子又挥舞了出去,“啪!啪!啪!”顾天宁还没有回过神来,身上已经被狠狠地抽了几下,睒于鸿轩手中的剑异常柔软,但打上去却是力道十足,狠狠地发疼。
睒于鸿轩收了剑之时,顾天宁整个人被打趴在了地上,身上没有见到半点伤口,他却是趴在地上怏怏叫嚷着,再看他的衣裳,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顾天宁这毛头小子,浑然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触了睒于鸿轩的底线,一脸委屈地看着睒于鸿轩,“阁主,我,我说错了什么……”
睒于鸿轩心里怒意陡然,这个混小子,这次把他带到秦国,便是要给他一番历练的机会,他却是半点都不长脑子,还是这般愚钝。
高源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赶忙便护了出来,“阁主,这小子年轻,说话行事没有经验,他方才所言均是没有过脑的,还请阁主不要怪罪!”
顾天宁还想要说话,被高源狠狠瞪了一眼,瞪了回去,他便捂着身上的痛处,期期艾艾的模样。
睒于鸿轩冷声,“我若是真的要怪罪于他,他便不可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顾天宁心里顿时冒出冷汗,有些讪然。他自然是知道睒于鸿轩的厉害之处,再看看自己身上这身被他割成条条缕缕的衣裳,果断地乖乖闭上了嘴,但是心里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明明阁主夫人便是最好的一个突破口嘛。
睒于鸿轩的目光又扫着众人,目光冷峻,“今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这样的言论。”
“是!”
众人心里都已经像明镜一般敞亮,睒于鸿轩的伤便是阁主夫人所救,他对顾天宁如此动怒,便是显示出对这位夫人的不一般,也就只有顾天宁这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不开窍。
这一番插曲过后,睒于鸿轩便开始与众人商谈正事。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睒于鸿轩开口。
另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壮汉走了出来,他便是千禧阁的分舵主之一常柯,睒于鸿轩离京的这段时间,便是由他主持千禧阁的各种事务。
常柯抱拳行礼,“回阁主,阁主离京的这段时间,兄弟们都按照阁主的吩咐,对太子的各种行动,各方势力进行好一番盘查,发现太子可没闲着,加紧了联络地方各处的官员,咱们又掌握了太子新的爪牙。”
睒于鸿轩蹙着眉头,“他这是急于增强自己的势力,所以才马不停蹄地结党营私。那些官员名单呢?”
常柯从袖间拿出一本折子,递给睒于鸿轩,睒于鸿轩拿了过来,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些年,睒于鸿轩表面上都是一直离京在外征战,可他在京城里的人手眼线可不少,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尽数落到了他的眼里。
太子,睒于鸿宇,登上太子之位已然有数年之久,因为有了皇后的娘家董家整个家族在背后撑腰,太子的拥护甚多,在朝堂之中,有明着站在太子战队的,也有暗中支持于他。
不仅在京城,即便是京城以外的各个地方官员,只要是稍稍有些势力,或是地处交通要道,来日会对他有所帮助的,他便已经把手伸了过去。
“太后那边呢?”睒于鸿轩把那份折子合上,重又把目光投向常柯。
常柯恭敬作答,“太后也没闲着,她又想法子安插了几个赵家的人到朝堂之上,太子的势力之所以受到钳制,最大的劲敌便是太后幕后的赵家。前些日子,属下照着阁主的吩咐,时不时给赵家人送了信,他们便顺藤摸瓜,狠拿了太子的两个心腹高官,可把太子疼坏了。”
睒于鸿轩闻之,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皇后的娘家董家和太后的娘家赵家两家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斗争,在董家崛起前,整个朝堂几乎都被赵家人盘踞,直到董氏做了皇后,皇后也是颇懂权术之人,更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铺路,是以董家一路高歌猛进,渐渐与赵家齐头并进,平分天下。
或许旁人都以为是皇后独断专权,才让董家如此迅速崛起,但是睒于鸿轩确是慢慢懂得,这一切,不过是皇上操纵之下的结果,自己的这位父皇,偏信权衡之术。他刚登上皇位,太后仗着自己是他母后,便对朝政也多加干涉,皇上为了遏制赵家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才慢慢把董家扶持了起来。
赵董两家互相钳制,互相追逐,互相揭短,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监督,皇上便可以安心的坐收渔利。
太后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示好,睒于鸿轩自然是早就悟了出来,可是他却是一直是拒绝的态度,完全把自己撇清,在皇上面前,亦是摆出一副无心参与皇权之争的态度,这也是他的一种迷惑和自保的战术。
皇上表面上对他器重,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心怀忌惮,一旦他和太后走得近,皇上必有所动作。
睒于鸿轩揣摩清楚了皇上的心意,所以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对太后的示好有半分回应,他手中的军权,他亦是自请卸去,只保留了少部分兵力,这也是给皇上的一个安心,避免走上当初他舅舅的老路。
可皇上并不知道的是,皇上的其他武将也大部分是睒于鸿轩的人,那些兵权分散在那些人手里,实际上便相当于握在睒于鸿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