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羽的思绪这才是收了回来,看着手中的信,眉心又是蹙在一起,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觉又是重新看了一遍那封信。
“小宸的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为什么她现在才向范怡容传信?”
她们都愣了一下,两人都是没有把关注点放在这个问题上。
倪清羽想了片刻,心头豁然,“范怡容的人,不可能每天都去把剩菜潲水都捞一遍吧,若是每天如此,反倒是会引人生疑。”
所以,思婵与范怡容是每隔一段时间传一次信,这日,不过是刚好到了传信的时候,所以上次的消息,她便是一直压到了这次一起说。
倪清羽甩了甩头,这个问题,算是带了过去,就算事情不是她想象的这般,她有的是机会让思婵亲口为她解答。
“王妃打算何时动手?”良锦发问。
“王妃是打算直接把这些信拿到王爷面前,让老爷一起发落吗?”良纱紧着追问,两人都似乎对这件事的后续事件更感兴趣,因为这件事光想着,都比较刺激劲爆,清理了碍眼的人,到时候整个王府,便都是倪清羽的天下了。
倪清羽的嘴角勾起轻笑,这个问题,她早就已经想好了,只是良锦和良纱的动作太慢,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所以便一直没有提上议程。
倪清羽悠悠然道:“既然我已经决意把她赶出去,那便定要有十足的把握,一举必成!我的目的是范怡容,其他人,自然便都是争取的对象。”
她们两人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倪清羽话里的意思。
良锦试探性地问:“王妃的意思是,您要让思婵归顺于我们,一同指证范怡容?”
倪清羽很是坦然地点了点头,“联合次要敌人,对付主要对手,如此,才是真正聪明的做法。”
她们面上不由是变幻着神色,倪清羽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看来,思婵得到赦免的机会便是倍增了,她们要看好戏的想法一下子便是落空了一大半。
但是,既然是倪清羽的决定,她们自然是不会质疑,她们没有这个胆量,况且,她们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看好戏,更重要的,她们还是要为了大局着想。
良锦又发问道:“那王妃觉得,思婵会真心实意地投诚归降吗?她,看着并不是这般容易对付的。”
“而且,她是太后的人……”良纱有些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言下之意是,思婵若只是普通的眼线也就罢了,可她是太后精心安插的人,只怕是不会这般轻易地被人说动。
倪清羽冷哼一声,“我倒是想会会她,看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我若是真的治不了她,那就算是输了,也是心服口服!”
她们都听出了倪清羽话里的傲慢之意,对于倪清羽的智谋,她们也都是有所见识,所以两人心里便也陡然有了信心。
良纱已经跃跃欲试,“那王妃,要我现在就把她押进来吗?”
倪清羽失笑,“不,你们要不露痕迹地把她叫进来,我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也不想让她心里有了提防。”
她们所言不错,思婵的确也是有几分聪明劲儿,若是一会儿直接对她动粗,她转瞬之间想了什么幺蛾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倪清羽便是要给她一个猝不及防!
她们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便是重重地点头,“奴婢这就去办,绝不会让她生疑!”
她们两人起了身便往外而去,倪清羽掩去了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换上了冷然神色,今天,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定要把自己身边的这些魑魅魍魉都清除干净!
过了半晌,思婵便是与良纱一同走了进来,两人手里抬着一堆新炭。
倪清羽心里不觉轻笑,看来她们使的手段,也着实是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但是,这个笨方法,却着实不会引起思婵的怀疑。
她们刚把一堆新炭放了下来,前后脚,良锦便是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顺带着把身后的门紧紧地关上了。
倪清羽嘴角挂上了温和的笑,“我看账本有些累了,想要你们帮我念念,让我眼睛能歇歇,你们谁来?”
良锦和良纱知道这是倪清羽在铺垫,两人便是连连摆手推脱,良纱一个劲地说:“思婵去吧,思婵识的字可比我们多太多,在你面前我们可不敢托大,闹笑话。”
思婵完全没有察觉周围气氛有何异常,心里亦是没有起疑,嘴上谦虚了几句,但是脸上却是挂着一抹优越感,面上含笑地走到了倪清羽的身旁。
倪清羽面色淡然地把一份东西摊在她面前,闲闲地说:“你就读这一份吧,可得读大声些,我的耳朵可不太好。”
思婵应承着,但是当她的目光看到桌上的那份东西,脸上的笑意一下子便是凝固了,她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倪清羽余光瞟着她,看着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整张脸变得像是白纸一样惨白。
倪清羽嘴角勾笑,“怎么?你不是识字的吗?难道这些字,你都不认识?还是,你不敢读?”
倪清羽的语气越变越冷,最后,她的声音已经是蒙上了深深的寒意,思婵的手脚变得愈加寒冷。
下一秒,思婵便像是疯了一般,猛地伸手,欲把桌上的那封信抢过来,撕成粉碎。
倪清羽却是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番举动,思婵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倪清羽早有防备,倪清羽手中轻巧地拿着那封堪称罪证的信,脸上的寒意已经尽显,没有再有半分掩饰。
良锦和良纱见到思婵突然发狂,害怕她伤了倪清羽,两人便是快速地拥了上来,她们两人亦是早有准备,不知是谁猛然间便是从袖间拿出一根粗绳,动作异常麻利地便把思婵的双手紧紧地绑在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思婵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声音里也带着丝丝颤抖,“你,你们,是早有预谋,你们,就是要把我引进来……”
良纱毫不客气地又多拉了几下,让她手上的粗绳愈加发紧,思婵吃痛地轻叫了一声,良纱哼了一声,“我们这点预谋,跟你的那些预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