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羽是被他吻醒的。
她迷糊间,并不抗拒这个吻,反而感觉阵阵心悸,下意识地攀上了那人的脖颈,愈加疯狂地探索彼此唇间的领域。
然后,到了尴尬的地方,两人都喘着粗气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睒于鸿轩的脸色很是懊恼,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然后照她柔嫩的肩咬了一口。
倪清羽一把推开了他,眼神里透着阵阵恼怒,脸上也烧红一片。
倪清羽心里也是暗骂着自己,竟是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没有半点拒绝。
睒于鸿轩有些烦躁地在房里来回走着,这种欲火焚身的感觉,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被她挑起,却又因为总总缘由没能得逞,她定是他命里的劫难。
倪清羽冷着脸,语气生冷,“妾身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王爷,王爷还是到别处去吧。”
睒于鸿轩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寒意,出言反斥,“本王倒是想,可我却是不记得除了你这里,本王还有其他妻妾。”
“王爷振臂一呼,有的是争先恐后要伺候你的人。”倪清羽语气嘲讽,“再不济,锁心院的那一位,已经为王爷耗费了这般久韶光年华,渴盼雨露恩泽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睒于鸿轩目光定然,“我的王妃可真是大度。”
倪清羽毫不客气地反驳,“若是没有这样的容人度量,又怎能做得了王爷的王妃。”
“就算本王把她纳为妾室,你也毫不在乎吗?”睒于鸿轩出言反问。
倪清羽心口一闷,声音愈加尖锐,“我不过是一个人妇,有何立场去反对王爷的决断!王爷做何决断,又何须与我商议!”
倪清羽说完便是把被子一扯,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冷声下逐客令,“王爷请吧!”
睒于鸿轩的脸色顿时蒙上一层冷霜,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王爷,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态度!
睒于鸿轩双拳紧握,冷冷地站在那里,盯着她,“这里是我的王府,没有人可以命令于我!”
倪清羽翻身面向里,脸上依然是那副冷冷神色,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她一言不发,这反而愈加激发了睒于鸿轩的怒气。该死!这世上,有多少人敢这般对他冷眼相对!
睒于鸿轩有些粗暴地把她拉了起来,手捏着她细滑的下巴,“本王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倪清羽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面露倔强,“王爷想要什么样的态度!王爷想要有人时时曲意逢迎,那王爷走错门了!”
睒于鸿轩的手上不觉加重了力道,面色变得愈加狰狞,“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你!”
倪清羽死死地盯着他,毫无畏惧,“王爷请便!反正也是贱命一条!”
“你!”睒于鸿轩的眼神颤了一下,手也有些发抖,这个女人,为何这般倔强!这样倔强的女人,半点可爱之处都没有!可是,偏又叫他满心牵绊。
睒于鸿轩的手终于是放开了,倪清羽也终于是没再憋住,重重地咳了几声,脸上都被憋得通红。
久久,两人都没人再说话,只剩下倪清羽剧烈的咳嗽声,倪清羽终于缓了过来,喉咙还是感到一股辣辣的痛,他的手劲可真大,而且方才竟是用了这般大的力道,叫她险些没缓过来。
“你定有问题要问我,便问吧。”过了良久,睒于鸿轩突然开口。
倪清羽心里暗讽,事情都已经这般明显,她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倪清羽只冷声回了一句,“妾身无话可问!”
睒于鸿轩手又握了握,她若是语气平淡地回答也就罢了,可是她如今的语气,却带着明显的冷意,她又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本王问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你不要太倔强!”
倪清羽咬了咬唇,心头有些酸楚,是啊,现在已经不是前世,现在的她,不过是睒于鸿轩的王妃,已经不是那个前世叫他奋不顾身的女人,也许他对自己的感情,早在前世就已经叫她挥霍殆尽,今世的自己还有什么倔强的资本!
倪清羽心头满是嘲讽,“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王爷那些英明决断自然大有深意,我又怎敢多问?”
她有意加重了“大有深意”几个字,一下子又刺上了睒于鸿轩的心坎。
“本王现在让你问!”睒于鸿轩冷着脸。
倪清羽面色静然看着他,“妾身出身低微,教养不足,若是说了些大逆不道之言,激怒了王爷,那妾身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妾身还是少说话,少惹事为好。”
睒于鸿轩的眼神又寒了几度,横扫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是贱命一条吗?怎么,眼下又开始珍视起来了吗?”
倪清羽狠狠咬了咬唇,睒于鸿轩又冷冷地又重复了一句,“本王现在让你问!”
他们的眼神又交回在一起,两束目光都盛满寒意。
“好。”倪清羽良久才开口轻吐。
倪清羽的神色带上了愈加深厚的嘲讽,“王爷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与师父的师徒关系的?又是从何而知?”
“半月前,从张惰口中得知。”
果真是张惰,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就知道他嘴上没把门。
“王爷从那时候就怀疑我别有所图,对吗?再加上羊管家和师父的恩怨,所以王爷就打算利用这场婚礼,把所有的疑问都解决,对吗?”
“没错。”睒于鸿轩只答了这么两个字,旁的,却是没有再多言。
倪清羽的手掌握了握,指甲深陷甲肉,生生地疼。
“若是,我真的是我师父派来,我真的是别有所图,王爷又打算如何?把我杀了吗?”
倪清羽目光定然,等着睒于鸿轩的答复。
睒于鸿轩知道她要问这个问题,在常可为没有出现之前,他便不停地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若是他大业中的一个绊脚石,他会手下留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