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夕婉公主殿下。”凤云桑苦笑着行礼,朝妹妹使了个眼色。
凤洛冉苦着脸,皱着眉头示意她人微言轻真的做不了慕容秀的主啊!
凤夕婉是夏国晙帝的第二个女儿,是徐淑妃的女儿,皇长子琪王凤麒的亲妹妹,皇三子凤越,皇四子凤遥的亲姐姐。因着长女夕妍自小就住在青州,留在身边的两个小女儿自然颇为得宠。夕妩公主内敛文静,且年纪尚小,不及夕婉嘴甜。这个比慕容秀大了两岁的小公主脾气可是不小,难得还十分爱慕她哥哥云桑。
“哼,你是谁啊?好生不要脸,同云桑哥哥靠那么近做甚?让开!”凤夕婉同样是一身红色,头上的金蝶迎花簪十分精致,一路来让不少女子都投来羡慕的眼神。然而,当看到她停下脚步指着的那个小姑娘时,就再也离不开目光了。
凤洛冉嘴角一抽,怎么这个时代的名媛们都如此的直接,且都在第一次见面就看慕容秀不顺眼?凤洛冉想不出答案,便把原因归在公主殿下太漂亮了上面。
慕容秀凤眸微眯,自身侧绕到凤云桑身前,虽比凤夕婉小了两三岁,身高却差的不多,那骄傲的样子好似一只小孔雀。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不少人都诧异好奇地看了过来。衡阳公主和夕婉公主对上了?这战斗力明显不对等啊!
离得最近的凤洛冉咋舌,同样是红色,不同的是,慕容秀兄妹都是典型的白色皮肤,尤其是公主殿下,肤泽白皙如琼脂美玉,而夕婉则稍显暗淡的偏粉衣。这也不能怪她,夏国的日头毒,楚国则是烟雨江南的温恬气候,定是更养人些。相比之下,夕婉明显不适合红色,换鹅黄色显然更合适。而那一身火凤霓裳,仿佛是独属于面前这一小姑娘的,在她面前,就不该穿红色。
这下好了,全场的人都停下手头、口头的事情,看着两个小姑娘争奇斗艳,却发现一方咄咄逼人,另一方似乎……华丽丽地忽视了对方?
“燕国这次,只来了邑昌?”慕容旭看了看在燕国席位前长袖善舞,端庄地同各国宾客交谈的绿衣女子。
“不是啊,还有七皇子赫兰暄吧。哎哎哎!我说慕容旭,你妹妹在被欺负啊!”在案发现场对面的叶欢羽看了看不坐自己位置反而强占他的位子的某个一脸淡定,闲适地剥瓜子的太子殿下。
慕容旭漫不经心地回答:“她不欺负别人就很不错了。”
“嘿!”
凤洛冉先是被不知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又是乍然听到身后有人唤她,莫名地回头,猛然看见叶三皇子正对她使着眼色,示意她过去。心里暗闹他这又是闹哪出,这种时候,不该有任何风吹草动啊!想想慕容秀不可能吃亏便默默地朝对面走去,按叶欢羽的眼神,站在慕容旭身侧不远处,是个视觉死角。
叶欢羽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好笑道:“有你这么损妹妹的兄长吗?咱们衡阳那么可爱,哪有你说的那般强悍!”
慕容旭没有理会他毫无营养的话,只是凝神沉思着:“燕国七皇子……”
“旭,怎么?你对那个燕国七皇子有兴趣?”叶欢羽意识到慕容旭突然严肃的神情,对赫兰暄这个人也抱了一丝怀疑。
“你知道他?”慕容旭似不甚在意地问道。
“他是燕国皇后唯一的嫡子啊!燕承帝,就是他父皇,你还记得吧?就是两年前在燕国铜雀台的武举大赛,他亲自主持的。”叶欢羽一谈起燕国的那些事儿,顿时来了兴致,也不套好友的话了。
被喊来听墙角的凤洛冉心里想着,叶欢羽到底要干什么?不会是把自己忘了吧?
“孤记得,便是他,在两军开战之际,无耻地声东击西,派人假扮他在前线。自己率大军偷袭母后坐镇的军营,掳走母后。那时,母后腹中已有了衡阳,一路颠簸被带到燕国的边界,胎气不稳。父皇大怒,但还是强压怒气,以牙还牙,让沐叔叔假扮他与燕国周旋,自己率几百人伪装到了邺城,同样挟持了当时已经显怀的燕国皇后,谁知承帝竟然完全不在乎皇后和她腹中的嫡子的性命。还变本加厉威胁父皇同意三年不犯楚国,否则就杀了母后。那时孤还小,却仍记得父皇当时说的话。”慕容旭眼中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凤洛冉心里疑惑着,惠帝说了什么?
叶欢羽也问出了她心里的疑惑:“伯父说了什么?”
慕容旭今天不知怎么的,破天荒的话也多了起来:“他说,本来作为对手这么多年,就算是敌人,他也敬佩赫兰烨。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任何时候,都不该抛弃自己的妻儿。凭此一点,他不配成为他的对手,当他在城墙下放下话的那一刻,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凤洛冉听了十分感动,这是,他的父亲啊,能说出这般话来,他肯定很好他的妻子吧?慕容旭应该是在一个很有爱的家庭长大,但是,他给她的感觉却不是如此呢……如此,让人心疼的温润。
“然后呢?”
“母后也不是个任人处置的人啊,哪肯吃亏?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便从囚禁她的燕国行宫逃了出来,抢了匹马就狂奔出宫,直接突出重围,抢了某个神箭手的弓箭,放出烟火信号示意城中的暗卫可以行动了。暗卫们早就收到指令,放火烧城,燕承帝也是个人才,为了一心一意和楚国打仗,干脆把整个后宫搬到绪州城了,不仅是华丽的行宫付之一炬,还将粮草烧了干净。母后轻轻松松在混乱中策马赶到两军对垒的城门口。假意要自尽和父皇说,她宁愿与孩子殉国,也不要父皇受人威胁,她死后,要父皇踏平燕国为她复仇。乘着燕军被她的言辞所惊之时,带着完成任务混在军中的暗卫们快速冲进墨禹骑的保护范围内。父皇将母后带回军营,母后说,在燕国玩得太过了,就放回了燕国皇后吧,父皇自然巴不得将皇后放回去。燕国皇后临行前,求父皇,要为母后腹中的孩子积福,不宜大开杀戒。母后本是不信这些,父皇却觉得有理,写了封国书答应了承帝的要求。”慕容旭是亲眼见证了云皇后战场上的狂傲的,这个故事,不知给当时尚在肚子里的妹妹讲了几遍。
凤洛冉心里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见叶欢羽始终没有啥话是关于她的,介于衡阳对其的评价,还是当作他吃饱了撑的,就悄悄地走了。
叶欢羽听了上一辈人的往事,不禁对那种驰骋疆场的感觉有了向往,猛地回神,狐疑地问道:“你今日,好不对劲啊!”竟然会有耐心给自己讲故事。
“你若无聊,那便去和夏国的公主吵吵,帮衡阳去。不要烦孤了。”慕容旭放下茶杯,似是倦了,没了方才温柔的神情,狭长地凤眸不看对面的闹剧,反而是不是瞥向那一抹蓝色的身影。他早就知晓她方才听到了,但若是他不想说,叶欢羽磨破嘴皮也不会理会,他就是要她知道,他想她了解,他的世界。
不知为何,他就是偏爱蓝色,无论什么蓝。这辈子,他见过无数穿蓝的女子,但唯有她穿蓝色,最合他的心意,淡雅温婉,宁静悠远,好似古雅的山水画。那般独特灵动,那般与众不同,好似,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哎!”叶欢羽伸手在慕容旭眼前晃了晃,在那温润目光看过来之后笑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安王府的长乐郡主?”
慕容旭不咸不淡地拿起茶盏,轻抿一口,没有回答。
叶欢羽被忽视也不觉得生气,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坐到慕容旭身旁,拉住他的手问道:“喂!你这不会是默认了吧?”
慕容旭拉开他的手,淡淡道:“孤看见邑昌公主往这边走来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话刚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慕容旭见计谋得逞,笑笑继续喝茶。
此时,凤夕婉杏眼圆瞪,实在是气不过来,见慕容秀如此无礼,还挡在她前面,便用力推了她一下。谁知那个瘦弱的小姑娘却一动不动,反而挥袖甩开了她的手,她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气?便想出手打人。
方才听到的故事太过荡气回肠,那是太子爷父母年轻时候的故事啊!十年前惠帝明明可以大败燕军却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谜题的答案啊!凤洛冉再次悄悄地低着头走回原位,见两人还杵在那儿,不禁无聊地开始评判着关于谁穿红衣服好看的这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而相继而来的另一个人,却让风洛冉改变了看法,谁说世上没有人穿红衣比不上公主殿下的?眼前那一个不是么?虽然他是男的。
“凤夕婉!住手!还不快道歉。”凤存兮怒喝,拦下了黑着脸要冲上去的慕容秀,桃花眸冷冷地看着夕婉,“回你的晨柳宫去。”
“太子皇兄……”凤夕婉被严厉地吼声吓到了,委屈地看向凤存兮,噙着泪向殿外跑去。
此时殿外却再次传来一声礼官的唱和:“皇上驾到,淑妃娘娘驾到,琪王殿下驾到,四皇子、五皇子殿下驾到,夕妩公主驾到。”
除却代表各国身份的主要使臣,其他人一一俯首行礼。
凤洛冉也不可避免地跪下了,身边的公主却依旧站着,只是小手紧紧握成拳,凤洛冉很肯定,若是方才夕婉动了手,慕容秀定会毫不留情地还击。
“免礼,免礼。”晙帝来时正好遇上哭得眼红的女儿,心疼地问了句。“婉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父皇……皇兄他欺负婉儿。”凤夕婉得了依靠,有了底气,就不再害怕她那个看似风流无用实则惊才奕奕的皇兄。当看到那人的目光时,又不由自主地闭上嘴,眼中又沁满了泪。
凤洛冉嘴角一抽,什么鬼?这是恼羞成怒了么?
晙帝身后的凤麒微微一蹙眉,凌厉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红衣少年。国宴当下,没事欺负她做什么?
四、五皇子被大哥骇人的气势弄得躲到母妃身后。
凤存兮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示意他可没有欺负夕婉。
“咳咳!”慕容秀在这一殿寂静中突然咳嗽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夕婉公主真是好笑,若是这些小事都值得哭泣闹腾一番的话,方才公主对本公主说的话,可是要人哭死了。”
晙帝桃花眸熠熠生辉,似是看出了什么,好笑地问怀中的女儿:“婉儿,衡阳公主说的可在理?”
“……”凤夕婉大大的杏眼看向慕容秀,水盈盈的,十分惹人怜爱。
当然,公主殿下自然不会心生怜悯,此时面上笑意盈盈,实则确是在暗暗磨牙。凤夕婉方才说她什么来着?不要脸?!哼,本公主如此美貌,怎会不要脸?胡说!
凤洛冉擦着冷汗,随时准备拉住公主殿下。
“既然在理,那便不要太较真。衡阳公主大度,并未太过为难,你也该拿出一国公主的架势来,莫要输了气度。”晙帝后半句声音极小,全像是说与夕婉一人听的。
大度啊……凤洛冉看着晙帝怀中一脸不服气却有委屈的夕婉,看了看无奈的哥哥,心下苦叹。夕婉到底年幼,夏国皇室不像楚国,慕容秀自小就被坑着长大的,加之她又是被如珠如宝宠着的那一位,故而比慕容秀大三岁依旧是斗不过公主殿下的。但是,夕婉固然娇蛮,所幸还未完全同他国满腹心计的公主皇女一般歹毒。光逞着口舌之利,于慕容秀而言也只是听听就过去了。然若是不自量力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惹恼了公主,怕是不会善了。彼时,两国的关系都会收到影响,搞不好便是一场战争,百姓遭殃。当事人造万民唾骂,这便是皇室的无奈和心酸。
“夕婉,不哭了哦。当着这么多贵客的面也不害羞,好了好了,到母妃这里来。”淑妃将怀中的小女儿递给晙帝,缓缓走上前,温柔地替女儿擦了擦眼泪,举止优雅大气,眼底一闪而过的却是苦涩。
待一行人都就坐,慕容秀看了看对面的兄长,走过去同安王夫妇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凤洛冉向楚国使臣的席位走去。
凤洛冉低着头,这一行算是引来了无数女子的眼红,这是谁家的女儿?看衣服是夏国的小姐,竟然能和楚国太子同席?此次天晟节,本意是要选定琪王妃的人选,当然既然各国那几个赤手可热的人来了,一起选了也不是不可以。
比起不受圣宠有冷若冰山的燕国七皇子,好似文弱书生一般的还没登上太子之位的华国大皇子,不掌实权又风流花心的齐国三皇子,后宅空置,温文尔雅,又长得甚好的楚国太子自然是众女首位追求对象。
“郡主请留步。”一个粉衣女子喊住了她们,后面还跟着两个女子。
慕容秀看了看阵仗,立即知晓了她们是来找茬的,给了凤洛冉一个你自己解决,本公主对宫斗没兴趣的眼神,率先离开了。
凤洛冉还不明所以,诧异地问道:“有什么事吗?”不会真的是来找茬的吧?她怎么这么招仇恨啊!
“哟!这不是安王府的长乐郡主姐姐吗?”身后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声音尖锐地道。
另一个紫衣女子应道:“可不是嘛!若我没记错,安王府的位置可不在这儿。”
“两位妹妹不要说了,郡主姐姐自然是被太子邀请,才能与太子同席的。你我福薄,一直安安分分待在后宫陪娘娘说话,没有机会得到太子青睐,还是郡主姐姐好运气。”粉衣女子娇柔地说道,声音却不小,周围都是贵女们的位子,不嫌事多的小姐们顿时议论纷纷。
凤洛冉想着自己本来就招人不待见,此时倒好,完全成了众人的眼中钉啊!
“就是她啊!可坏了呢,还教唆楚国小公主去毁了莺鸾郡主她们家的。”礼部尚书家的女儿赵思仪说道。
平西侯家的女儿秦茗月捂着嘴作惊讶状:“什么!她为了勾搭上楚国太子,连本国姐妹都害么!安王府好家教啊!”
“请你们注意措辞!这里是国宴,各国的人都看着,你们这般大呼小叫,倒让人看轻了我燕国贵女的名声!”凤洛冉冷下脸色,她可以不管这些流言,反正都是污蔑。但是,她的家人不容任何人侮辱!
被“欺负”的女主薛莺鸾这时也来了,看着凤洛冉,眼中满是怨毒的光芒:“是谁不要脸面的去勾搭楚国太子?嫉妒本郡主得太子哥哥欢心带楚国小公主到凌涩宫闹?又是谁教唆小公主毁了我薛府祖祖辈辈的名望?凤洛冉,你还有脸来这里?”
锥心之言,无真凭实据,简直是信口雌黄。这番话下来,完全颠倒是非黑白,偏生周围的人还一副深深相信的样子。凤洛冉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心中对这些起了深深的厌恶,发誓这辈子绝不嫁入深宫,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太可怕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郡主是因为得罪衡阳公主,才会落的如此下场的吧?”凤洛冉不喜与人纷争,但薛莺鸾这一番话,若是她不回击,怕是安王府自此就该落下一个卖国的名声了。父王在朝中不支持任何一方,若是被两派围攻,怕是会很艰难。哥哥即将报考云山书院,将来也是要入朝为官的,背着这个名声,对仕途肯定会有影响。为了温暖的家庭,她都该奋起反抗。
“你胡说!”赵思仪代替薛莺鸾吼了出来,“莺鸾郡主的品行,我们都知道,怎会有你说的那样无礼?”
凤洛冉冷笑着刚想说话,身后却传来一声宛若黄莺的嗓音。
转身一看,青衣女子亭亭玉立,好似潭中睡莲,清雅脱俗。容颜清冷而高贵,一言一行都是优雅大气。“洛冉郡主的品行,我知道。请妹妹们慎言!”
“萧姐姐……”秦茗月吃惊地唤道。
凤洛冉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萧府千金,萧蔓枝。她为什么要帮她?
“长乐郡主是蔓枝的好友,她的品行,蔓枝清楚。何况,郡主无论如何,也是皇上亲封的嫡郡主,皇室族谱上有几名的正统血脉。郡主身份尊贵,各位妹妹难道不觉得,方才那番为难,是大不敬吗?”萧蔓枝平静谦和的语气,让众人都心下一凉。
是啊!凤洛冉再不济,也是个亲王的郡主,薛莺鸾在得意,不过是个郡王的女儿,两者相比,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如何抉择不是吗?
“萧小姐什么意思?”薛莺鸾被拆了台子,自然不高兴了,但碍于萧蔓枝的身份,并没有直接得罪。
“没什么意思,蔓枝只想奉劝一句,只是这事儿闹大了,对郡主也不好。”前面的话,萧蔓枝声音很小,但后面半句,却扬起声音,“洛冉,衡阳公主说,等你等的不耐烦了。若是你再不过去,她就亲自来请你了。各位妹妹也不希望得罪公主吧?楚国太子极其宠衡阳公主,在这关头,为了不相干的事,得罪公主,真的值得吗?薛郡主挑起事端,有何高意,想必也不用蔓枝明说。郡主,请。”
“多谢……”凤洛冉被一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萧小姐,好口才……
萧蔓枝点点头,送她到了楚国的席位:“不必言谢,郡主是性情中人,和蔓枝一样,不喜纷争。是衡阳怕妹妹吃亏,想要来帮忙,我本是和母亲一起陪淑妃娘娘谈话。又和衡阳相交一场,知晓她若是出手,那就是要毁了国宴,便前来想帮。母亲本不让我参与,但娘娘帮着说话,我这才能来解围。”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此时前去拜谢多有不便,请姐姐替我向淑妃道谢。”凤洛冉朝高位上的淑妃行了半礼,便朝慕容秀那里走去。
对于这个独伴晙帝身侧为其生了三子二女的宠妃,凤洛冉则是十分好奇。这个年轻时也是赫赫有名的美人,颇有才气,本可以嫁给权贵世家安稳一生,却一心爱慕晙帝。在晙帝不愿纳妃的情况下使计成为了六宫唯一的妃子,却也因此让皇后没了孩子,引得晙帝厌恶。无论国宴家宴,在皇后的倾城国色下显得黯淡,却怀上了孩子,因而得以晋升为妃。生下皇长子,晙帝始终不冷不热,却也没有亏待她。后来和同样因有了孩子而晋升的德妃在后宫相互牵制,明争暗斗。在德妃难产死后不知为何被打入冷宫,却又因为适时地有了凤夕婉,由皇后求情而得以保全性命,禁足在惜雪殿。在皇后玉殒后恢复妃位,执掌后宫,又生下两子一女。这是一个历尽沧桑的女人,是夏宫的传奇,她的肆意,她的骄傲,她的爱恨,都是一个个谜。
淑妃一直浅浅地笑着,拖着长长的裙摆,娉娉婷婷地从萧家的席位走上晙帝旁边的凤座,年过三十却依旧明艳动人。
“母妃,方才太子皇兄护着的那个红衣姑娘是谁啊?”夕婉仰着脑袋,气呼呼地问道。
淑妃轻柔地替女儿挑着鱼刺,一边小声说道:“夕婉,母妃教过你,在不清楚对方身份时,你不要轻易得罪人家。若真是普通的小姐,知晓了你身份后自然会让着你,你若看不惯她们,闹闹也可以。母妃都能担着,可是你看,今日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那红衣姑娘却不曾怕过你的身份,她的身份自然不低于你,也是一国公主。而各国公主中,这般年纪又如此性子也就楚国的那一位了,母妃是不是教过你,遇到慕容家的儿女,即使不能与之为友,也要处处忍让。今日之事,你确实有些莽撞,改日登门去道歉吧。”
“母妃……”夕婉赌气地推开淑妃的筷子,不明白她也是公主,夏国也不致于怕了楚国,为什么她要忍让?
淑妃叹了口气,原因她不能告诉女儿,只盼她能懂事些,莫要想曾经的她。尝遍天下苦,方知委曲求全才能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