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骆亲王和公仪含涵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知道是一回事,被公仪可妤这样当众挑明,在场的人都觉得一阵尴尬。
骆亲王下意识的看了公仪含涵一眼,尽管现在正在恼火,可听到把含涵许给他这种话,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冒出喜悦和激动。
“我不同意!”老太太厉声喝道,明明在找谋害她的凶手,怎么突然就歪到这件事上来了,公仪含涵本来就该死,就算可妤想暗杀她也没什么不对,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宝贝孙女吃亏!“骆亲王,我的孙女我自己清楚,她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定是有人趁此机会兴风作浪,骆亲王别被小人给骗了!”
她说着,意有所指的瞪向琼姨娘和公仪含涵,眼神非常冷戾。
琼姨娘不忿道:“夫人是什么意思?你说谁兴风作浪?谁是小人?”
“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老太太道,“骆亲王和可妤是三年夫妻,感情深厚,可不是有人耍些鬼伎俩就能离间的!”
琼姨娘脸色异常难看,她含着几分恨意的看了眼骆亲王,道:“真当我们稀罕!以涵儿的人品相貌,想找什么样的相公没有,有眼无珠的男人,谁稀罕谁拿去,我们可不想招惹杀身之祸,还被人如此羞辱!”
被琼姨娘毫不客气讽刺,骆亲王没觉得生气,只觉得尴尬和愧疚,当初的确是他负了含涵,琼姨娘对她有怨气是应该的。老太太的话也确实过分了,含涵才不是会兴风作浪的小人。
公仪含涵神情淡然,道:“现在要查的是谋害母亲的人,至于这件事,回头再说吧,先抓住凶手要紧。”
琼姨娘恨铁不成钢似的冷哼:“你倒会顾全大局,可是有人根本不领情,还当你是虚情假意呢!”
老太太的确是这么想,这本来就是事实,公仪含涵想假装好人,她偏不如她们的意!
“查什么查!”老太太冷冷道,“连这件事都搞不清楚,还查什么凶手!骆亲王,你自己说,你相信这是可妤写的信吗?!”
骆亲王沉着脸道:“这不是本王相不相信,这封信的确是可妤的笔迹。”
“笔迹可以伪造!”老太太压抑着怒火道,“可妤是你的枕边人,你们朝夕相处三年,难道区区一封信,你就怀疑可妤的为人吗?”
公仪可妤用帕子掩着半边脸,一双漂亮的眸子伤心欲绝的看着骆亲王,仿佛他说一句否定的话,她就活不下去了。
骆亲王看着公仪可妤的眼睛,不由的又心软了,可是含涵也在一边看着他,若是这次他再偏向可妤,含涵心里会怎么想?
骆亲王为难了片刻,道:“这封信是写给本王的一个部下的,本王会让人把他抓起来,严加审讯,待获得更多证据前,本王谁也不信!”
公仪可妤脸上露出笑容:“王爷英明,只要王爷审问过后,就能确定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愿意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
她心里却远远没有脸上表现的这么高兴,万一那人口不严,被王爷审问出一些对她不利的东西,她的情况就更糟糕了!可是现在,她不可能反对王爷的决定,反而得表现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骆亲王看了公仪含涵一眼,公仪含涵脸上神情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对他的决定满意与否,他只能等事后再找机会跟她解释,好好哄哄她了。
老太太虽然不高兴,但骆亲王的决定也算不上不好,所以也不好提出异议,只是一张脸拉的老长:“王爷现在不相信可妤,等查清真相,知道冤枉她之后,可不要后悔!”
齐侯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骆亲王的消息了,希望骆亲王到时能给我一个公正的答复,不要偏袒任何一方。”
一个是最疼爱的小女儿,一个是寄予厚望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齐侯心里其实跟骆亲王一样纠结。他冷静下来想一想,也觉得单凭一封信不好妄下结论,他不想由着私心做判断,不想冤枉任何一个,等水落石出之后,也不会轻饶那个做坏事的人!
“本王一定公正处理,绝不偏私!”骆亲王道。
齐侯点了点头,道:“好了,此事就先搁到一边吧,夫人,你还要接着搜查吗?”
“当然要搜!”老太太道,她恶狠狠的指着公仪含涵,“下一个就搜她的院子!你们都给我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一张纸一根笔都要给我看的清清楚楚!”
老太太这明显的针对,让齐侯十分不悦,不过公仪含涵却无所谓道:“只要别打碎我房里的东西,请诸位嬷嬷随便搜。”
这一次搜查,比前两次加一起用的时间都多,结果却是一样可疑的东西都没搜到。
搜查的人怕老太太不满意,把一个明显是梳妆盒的东西拿过来交差,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价值不菲的金玉首饰,老太太气的差点把梳妆盒摔到地上。
“她哪来这么多值钱的首饰?”老太太几乎是质问的语气逼视着齐侯,“侯爷都没赏赐几个嫡亲的孙女这种好东西,竟然赏给她一个庶女!”
齐侯皱眉:“这不是我赏赐的。”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公仪含涵。
公仪含涵面露为难,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骆亲王尴尬道:“这是本王送的。”
屋里顿时寂静了一瞬,老太太脸都绿了,公仪可妤脸上毫无异色,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把手心都掐烂了。
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放在其他时候那是绝对要闹出大风波的,可是此时大家都有志一同的保持了缄默。真要闹起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善后,无论哪个结果,好像都不能令人满意。
映初轻咳一声,打破了寂静,道:“小姑母那里没有异常,下一个该搜查谁了?”
还能有谁,除了公仪可妤也没别人了,公仪可妤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主动开口道:“该我了。”
老太太觉得孙女受了大委屈,有意给她撑腰:“你那不用搜,祖母相信不可能是你。”
“谢谢祖母,”公仪可妤面露感动,“但是为了公平,还是让人搜一搜吧,省的别人有话说。”
因为老太太明显的偏袒,她手底下的人搜查时明显松了很多,很快就回来禀告,一切正常。
“所有人都搜过了,没有可疑之处,那凶手到底是谁?”公仪可妤不解的道。
“谁说都搜过了,还有一个人没搜!”老太太看向琼姨娘,“要说会害我的人,就属她动机最大!”
“你怀疑我?”琼姨娘瞪大眼,委屈的对齐侯道,“侯爷,婢妾一直在您身边侍候,片刻都没离开过,婢妾哪有什么机会去害夫人啊!夫人她冤枉婢妾!”
“不是琼姨娘,”齐侯斩钉截铁道,“她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房里有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她不仅没害你,在你病重之后还出谋划策想治好你的病,谁都有可能,就她不可能!”
老太太觉得齐侯摆明了是偏袒,怒道:“侯爷被这个狐狸精迷的昏头转向,当然什么都信她!她会想治好我的病?巴不得我早点死才是真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齐侯被激怒了,“我说话向来就事论事,偏袒过谁?你不信那就去我的瑾琼苑搜好了!把我的房间一起搜了,省的在琼姨娘那儿找不到东西,还怀疑我帮她窝藏了!”
老太太一怒之下,很想说好,但到底忍下了,真把侯爷的面子踩到脚底下,她也别想落到好。
齐侯见她明显是不服气的样子,气的心肝肺都疼,他一瞬间甚至想,自己干嘛要管这个死老太婆的死活,她真病死了,也省的天天有人气他,让他少活好多年!
两个长辈都动了真火,房间里气氛更为凝滞和尴尬。
映初微微一笑,道:“祖父祖母都消消气,我想到一个办法,也许能行得通。闻嬷嬷那里不是搜到一张银票吗,把银票拿去去钱庄里查一查,也许能查到银票的来路,或许可以得到点线索。”
“你真是异想天开,”公仪可婵讥讽道,“这张银票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了,哪能那么容易查到来路,就算查到来路,也不一定能找到凶手。”
映初道:“希望的确渺茫,所以我一开始才没说,现在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而已。”
骆亲王点头:“的确,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不妨一试,有线索更好,没有那就算了。”
“四小姐和骆亲王都说可行,那就这么办吧,好不好侯爷?”琼姨娘捏了捏齐侯的手,眼神带着安抚和讨好,希望他别再生气了。
齐侯表情缓了缓,道:“好吧。”
下人带着那张银票出府了。
公仪可婵有点不安的看了看公仪可妤,公仪可妤对她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那张银票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可能查到她身上,公仪可姃就是不死心,还想再挣扎一下,或许只是故意想让她心慌,她才不会上她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