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们齐刷刷地朝火车望过来,我们赶紧埋下身子,躲了起来。
队长说:“好!从现在起执行今天的最后一个任务,抓住车站里三名可疑人员,如果任务完成,你们的战友将不用死去,如果没有完成,他必须死在这里!”
我起身,趴在窗子上偷看,只见保安们抱着枪走了过来,有的在拉枪栓,有的在换弹夹,有的已经做好的战斗准备。
“杨洋”,我拍了拍杨洋的肩,“你不是开过火车吗?开吧!”
杨洋站起来,走到操作台前,看着上面的按钮开关,正在思考该如何操作。这时只听“呯”地一声,一颗子弹击穿了玻璃,飞进了车厢。
我们被吓得弯下了腰,原来车厢外一个保安向我们开枪了,我喊道:“杨洋,快!”
杨洋把一个铡刀推上了去。
“呯呯!”两颗子弹飞了进来,我和大叔立刻蹲下,不敢再起身,
杨洋半蹲着身子,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
整个车厢动了,并开始缓慢地向前行驶。
队长大喊:“他们想逃!阻止他们!”
保安们跳上月台,举起枪,朝车厢猛烈地射击,玻璃上出现了许多弹孔,很快,只听“哗啦”一声,侧窗的一扇玻璃碎了。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马上就要驶进隧道了。
队长命令:“上车!抓住他们!”
保安们立刻收起枪,背在身后,朝火车飞奔而去。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却丝毫没有恐惧,纷纷跳上火车,紧紧抓住火车外壳,从左、右、后三个方向围住了火车。这时队长也迈开了步子,在火车即将进入隧道的一瞬间,队长奋力一跳,抓住了火车尾部的一个扶手。
就这样,火车带着一大队人驶向了隧道深处。
杨洋问:“现在怎么办?”
我说:“你只管开车。”
这时我看见一个保安,攀着火车外壳,伸手要去开车门,我立即冲上去,锁住了火车门。那个保安打不开门,使劲摇了摇,只好放弃。
此刻,车窗外到处都是人,有的在尝试开窗,有的正从身后拿出机枪,我数了数,一共有六人。
我看见右手边离我最近的保安,手持M16步枪,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我。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立即心跳加速,手脚僵直,全身的汗毛直立起来。
那名保安朝我开枪了,也不知哪来的意识,我本能地埋下身子,只听“突突突”一阵枪响,那名保安发射的子弹击穿了玻璃,从我头顶掠过,击中了他对面一名保安。
“啊!”被击中的保安双臂一扬,大叫一声,从火车上掉了下去。
一个。
“妈的...”右手边的保安正在为击中队友自责,“嘭”地一声,地铁隧道里出现了一块突起物,将那名保安撞下了车,他飞向后方,又撞到了一名保安身上,俩人“嗖”地一声消失了,火车右侧的窗子满是血迹。
三个。
左侧窗户上还有两个保安,他们已经拿出了枪,准备向我和大叔射击。
我埋下身子,发现左侧有支一米长的铁棍,端头是六角形,大概是启动某种机器的工具,我捡起铁棍,立即朝左侧窗户猛地砸下去,“哗啦”一声,玻璃碎了,左侧的第一个保安被铁棍砸中,掉了下去。
四个。
左侧第二个保安刚要开枪,被飞来的第一个保安擦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机枪射出了一串子弹,击穿了玻璃,不过并没有射中我。
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几颗子弹从我耳边飞过,我转头一看,是大叔正用铁棍击打后方向我开枪的保安。
左侧的保安再次抬起枪,要射我,我飞快地挥舞铁棍.....
五个。
大叔年纪大了,手软脚软的,他不停地用铁棍击向后方的保安,谁知“突突突”一阵枪响,保安向大叔开了枪。这时火车颠簸了一下,保安失去了平衡,险些摔下去,刚才的子弹也打偏了。
保安改变了机枪的方向,瞄准了大叔,他要开枪了,而我离大叔有四五米远,根本来不及去救大叔。
这时只听“轰隆”一声,车厢后方传来一阵巨响,一直巨大的东西在追赶我们。
最后一名保安向后看了一眼,立刻恐惧地大喊一声,收回了枪,并向车厢后方的东西疯狂射击。整个世界全是噪音、火车的轰鸣、机枪的声音、还有车厢外不明物体的巨响。
突然,那东西猛地向前,咬住了最后一名保安,它的鼻子撞在了后门玻璃上。我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大的老鼠,体型和这辆火车差不多大,甚至比这辆火车还大。
伴随着一声惨叫,巨型老鼠叼走了最后一名保安。
六个。
我舒了一口气,围绕在火车四周的六名保安都被消灭了。
而杨洋正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吞吞吐吐地说:“王羽,你这么能打呢?”
我刚想说自己是被逼急了,求生欲望激发潜能,突然看见了前方景象,我大喊:“杨洋!刹车!”
杨洋转过身,只见在车灯照射下,前面不远处是死路,火车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杨洋立刻拉动了操作台上一个闸门,我和大叔在惯性驱使下同时扑向前。
杨洋紧紧拉住闸门,火车底部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冲天飞起,只见前方尽头处有一块黄色钢架,那是轨道的尽头。
火车逐渐减慢,就在要撞上黄色钢架那一刻,“咔”地一声,火车彻底停住了。
我们三人大舒一口气,瘫坐在车厢地板上。
杨洋喘着气问:“王羽,你考驾照了吗?”
我说:“没考啊。”
杨洋说:“没考算了,开汽车没意思。”
“哈哈哈哈”,我们仨同时笑了。
我问大叔:“叔叔,我们要去找一个朋友,你跟我们一起吧,找到她,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大叔点点头:“我没家,可我愿意跟你们一块,我帮你们找人!”
听大叔这么说,我很开心,我问:“叔叔还有烟吗?”
大叔立刻去摸衣服上的口袋,他找到烟了,但除了烟,他还摸到了别的东西,那东西湿乎乎的,大叔一抬手,是血。
大叔的胸口上有一小摊血,现在,这摊血变得越来越大,原来大叔早就中枪了,但是他并不知道。
大叔紧张起来:“我咋了?我咋吃枪子儿了?”
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我替大叔按住伤口,并大喊:“杨洋!药呢?”
杨洋说:“背包早放车站了。”
我喊道:“怎么办?怎么止血?”
杨洋站在原地,哭丧着脸,说:“不知道。”
杨洋和我一起按住大叔的伤口,可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我们的手。大叔的脸色变白了,头发被一层层冷汗打湿,整个人有气无力。
这时大叔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想抽烟。”
杨洋取出了一支烟,给大叔点上。
我看着大叔,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刚认识不久,但我已经把他当朋友了。
大叔吸了一口烟,问:“你们知道我在地底下呆了多久吗?”
我和杨洋沉默不语。
大叔说:“整整一年。我不回家,不找我儿子,也不上去,每天抽烟、抽烟、抽烟。如果在临死前,我能看一眼我儿子该多好,就算看不到我儿子,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也好...”
大叔又吸了一口烟,突然不说话了,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开始有节奏地呼吸。我听到他呼吸声越来越重,并不断减慢,最后肺部停止了运动,他的鼻息消失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人死亡的过程,我和杨洋的眼圈都红了。
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咔”地一声拉枪栓的声音。
我转身一看,是保安队长,天呐,我早该想到,刚才解决了六名保安,里面并没有保安队长,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队长用枪指着我,用傲慢的语气说:“上边给我的命令是,消灭无关紧要的工作人员,我刚才听到了他的遗言,他的命运蛮凄惨的——我帮了他。”
队长说完,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愤怒从我心中燃起,我捏紧了拳头,站了起来,朝黑乎乎的枪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