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我大喊,想提醒他抬头看。
可杨洋却一直看我,露出不解的样子。
“沙虫!上面!”我伸手指向头顶,希望他抬头看一眼,可杨洋的目光却注视着我的头顶。
我一边用胳膊比划波浪,一边大喊:“沙虫!你上面!”
杨洋终于望了上去,只见沙虫体内的发光腺体全亮了,张开大口朝杨洋咬了过来。
“啊!”杨洋大喊了一声,松开手,朝混凝土墙使劲一蹬,整个人掉了下来。沙虫立即追赶。我看见杨洋朝我来了,伸手要抓,但他落得太快,我哪里抓得住。只听“嗖”地一声,杨洋掠过我,飞快地坠向井底,下坠过程中不断去抓钢索。经过好几次尝试,他终于抓住了,下坠速度很快减慢,稳稳停在了我下方十几米的钢索上。
一阵臭风吹过我的脸,我抬头一望,沙虫已经把我当做新目标,并且发起了进攻。我立即松手,飞快地向下滑,速度是之前的好几倍。当我快踩到杨洋的头时,我大喊:“杨洋!走!”
杨洋抬头看见我,也立刻松手,我俩就这样飞速滑向井底,而沙虫从洞里追出一大截,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两个即将到手的食物。这只沙虫的爬得飞快,转眼就追赶上来,只见它那大臭嘴已经离我很近了。
杨洋喊:“再快点!”
他几乎松开了双手,滑行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给我让出不少空间,我也尽量松开手,加速下滑。可是,马上就到井底了,这么滑下去,不是活活摔残吗?
井底的光越来越近,沙虫还在拼命追赶,这时杨洋大喊:“减速!”我开始慢慢加大手部力量,手掌心在与钢索的高速摩擦中逐渐发烫,感觉快要磨掉一层皮了。
这时,只见沙虫的头突然停住了,那张大臭嘴离我越来越远,看来沙虫已经到了极限,不敢再往下了,它可不想变得和它同类一样的下场。
“嘭”地一声,杨洋落地了,只见他坐在原地舒了一口气,我立刻冲他喊:“杨洋让开!”因为我下滑来了,来不及减速。
杨洋往旁边一闪,“嘭”地一声,我落在了他旁边。
井底本来是黑黢黢的,但被沙虫数量庞大的发光腺体一照,顿时灯火通明。电梯井底部已经被摧毁,轿厢被砸得稀巴烂,地上散落着一大堆钢索,伴着腐烂的尸体,淹没在沙虫的粘液中。
杨洋问:“那条虫子的尸体呢?”
我说:“已经摔烂了,你脚下踩的都是。”
我们从电梯间走出来,只见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大小正如学校礼堂,四壁和顶棚都是黑色的岩石,上面装有防止塌方的加固网。对面巨大的岩壁上有一盏白炽灯,灯下有一扇小防盗门。
这就是地下实验室?
就像学校后门的不夜酒吧。
我们来到门前,只见门紧锁着,拉了拉把手,打不开。杨洋指着门旁的密码锁,说:“是不是要用这个开门啊?”
我看着密码锁,上面是1—9的数字,心里不禁抱怨。
又要输密码!输完会怎样?又一个定时炸弹?谁设计了这玩意儿?能不能别把我当猴耍?
我说:“密码的事不急,这回咱俩得谨慎点。万一点开密码又是炸弹,咱俩可就跑不了了。”
杨洋说:“也对,慢慢来吧。”
我用手托住下巴,仔细地观察密码锁,说:“是不是王俊瑶的生日?”
杨洋说:“什么王俊瑶?”
我说:“还记得校医院管事那女的吗?她的名字叫王俊瑶。”
杨洋说:“就是你把她的生日输进去,医院就炸了那个?”
我说:“是她。”
杨洋说:“算了吧,那女的生个孩子都是炸弹。”
我说:“那我再想想。”
这时杨洋说:“你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想了。”
我问:“什么?”
杨洋从身后拍了拍我,示意我向后看。
我转身一看,身后沙虫的体液中站起来九头丧尸。他们刚才在沙虫的肚子里,现在终于从里面出来,获得自由了。
我说:“杨洋,我不知道密码锁怎么解。”
杨洋说:“试试炸弹女的生日啊。”
我回忆了一下,王俊瑶的生日是1971年8月9日,立刻把19710809输了进去,“嗞嗞”,密码锁发出了生硬的叫声,表示密码错误。
我又输入“197189”“0809”,可都是“嗞嗞”一声,密码错误。
杨洋环顾四周,发现地上有一把铁锹,想必是工作人员用来铲塌方小土块的。杨洋拿起铁锹横在胸前,看着逼近的丧尸,说:“王羽你快点,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回想起来,杨洋从开始到现在,没杀过一头丧尸,而现在他要一口气杀九头,肯定不行。
看着眼前的密码锁,我努力回想曾经见过的数字,可此时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下巴,突然觉得食指上有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层薄薄的灰。
密码锁按键上有很多灰。
我再次观察密码锁,十个数字键有四个比较干净,分别是“1、3、7、8”。
没错,正是这四个数组成了密码。因为地下常有塌方、落灰现象,所以密码锁蒙了一层灰,而“1、3、7、8”这四个键是干净的,说明有人在开门时按了这四个键。
好吧,我的数学很差,但我爱玩游戏,手速快呀。我快速地尝试各种排列组合,“1378”“1387”“1738”“1783”。
丧尸离我们只有几米距离,杨洋挥舞铁锹,驱赶着丧尸,同时大喊:“快呀!”
“3178”“3187”
这时杨洋的铁锹捅到了我的背,我问:“怎么回事?”
杨洋说:“对不起,我...”
我知道杨洋下不了手,我一边试着密码,一边说:“别想那么多,照着脑袋刺过去就行。”
杨洋颤抖着说:“好...”
他抬起手,瞄准离他最近的丧尸,头上直冒冷汗。丧尸伸手向他冲过来了,可杨洋还是下不了手。
这时我接过铁锹,“嚓”地一声刺穿了丧尸的脑袋。背后的门也打开了。
我抓起铁锹,拉着杨洋冲进了门。
丧尸在门外没头没脑地敲着,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杨洋则大口喘着气。
杨洋问我:“密码是多少?”
我说:“8731”
杨洋说:“下次买彩票,记得买这个数。”
我笑了笑:“是啊,如果还有彩票可买,我一定买。”
杨洋说:“我没有拖累你吧?”
我说:“别说这种话了,我也有懵逼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奇怪,我和杨洋都有懵逼的时候,不同的是,杨洋见到丧尸会懵逼,我见到极度恐怖的怪物,或炸弹要爆炸会懵逼,我们害怕的东西并不一样。
这时我环顾四周,我们正身处一个车站,头上是高大的桁架屋顶和大大小小的管线,地上是带花纹的钢板,踩在上面“铛铛”地响,再往前,是两条铁轨,深深地扎进一条隧道,而隧道前方不远处,两扇铁门紧闭着,封闭了隧道。整个车站有一股浓浓的工业厂房味儿,两盏昏黄的大灯一照,显得鬼气森森。
没错,这是一间车站,就像地铁,可这班地铁通向哪里呢?地铁车厢又在哪?
还有,我左手边的隧道被铁门封锁,必须打开它地铁才能用。
杨洋问:“怎么办?”
我望向右边,那里是地铁轨道尽头,没有更多路了,不过那边有个小房间开着门,里面甚至还亮着灯。
“去那房间看看,”我说着便朝房间走了过去。
我门走到房间门前,只见门上写着“控制室”。这是控制什么的呢?我走了进去。
房里有个操作台,上面趴着一个死去的工作人员,我不禁提高了警觉,因为他随时会变成丧尸。
控制台上是各种各样奇怪的按钮、旋钮,而且都是英文,根本看不懂。
一盏小红灯下有个开关,上面写着“openthedoor”。
下面写着“Closethedoor”。
感谢老天这几个英文我还是认识的,这一定是隧道大门的开关。
“咔哒”一声,我把开关扳了上去,红灯变成绿灯,这时只听门外“轰隆”一声,我和杨洋跑出控制室,只见隧道里那扇铁门朝两边开启了。
可是然后呢?地铁在哪啊?我们怎么坐地铁?
“你们干嘛的?”身后突然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