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然后慢慢敲醒了杨洋和杨小雨。
杨洋揉着眼睛,刚要问:“怎么回事?”
我伸手按住了他的嘴。
我们三个静静地听着敲门声,门外是一个男人,他的叫声非常凄惨,夹杂着哭腔。
杨洋小声说:“我们要不要放他进来?”
我有点犹豫,毕竟没有人知道门外的情况,如果有一大群丧尸怎么办?如果门外的人就是那个杀手怎么办?
敲门声还在继续,杨小雨忍不住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小雨的说话声,他顿了一会儿,问:“屋子里有人吗?我听见你们说话了。求求你们,开门吧!”
我们都默不作声,门外的人继续喊:“求求你们,我找不到老师同学,学校外又太危险,求求你们收留我吧!”
等等,这个人也在找自己的老师同学,而且还去过校外,一定掌握了一些线索,如果我们收留他,会对整个事件有帮助。
我看了看杨洋和杨小雨,示意他们我要开门。杨小雨点了点头,而杨洋想了想,突然拼命摇头。
我也朝杨洋摇了一下头,然后摸黑走向了卷帘门。
我喊道:“别敲了,我来开门了!”
门外的人说:“谢谢,请你快一点,外面雨好大,操场上还有好多怪物。”
我听见杨洋站起来的声音,他朝我走了过来。
我问:“操场上有什么怪物?”
门外的人说:“有好大的蚯蚓,还有丧尸。”
杨洋在我背后小声说:“王羽,我觉得不对,这个人大半夜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在学校里乱跑,这不合情理,我们最好别开门。”
我想了想,杨洋说得有道理,于是我问门外的人:“你大半夜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躲起来?为什么要在学校里乱跑?”
门外的人说:“我本来躲在教学楼,可半夜去上厕所遇到了几头丧尸,我害怕,所以就跑出来了。我记得超市门本来是开着的,可现在关上了,想必里边有人,所以就来敲门了。”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开门。
这时杨洋扭住了我的衣领,说:“不能开!”
为什么杨洋突然变得这么执着。门外这个人明显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和我们一样在寻找老师和同学,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我用力掰开杨洋的手,一把推开他,然后去摸裤兜里的钥匙。
杨洋再次冲上来,抱住了我的双臂,使我无法动弹。我努力挣脱出来,摸出钥匙,朝卷帘门走过去,可杨洋抱住了我的身体,使我走也走不动。
我用力推开杨洋,这回劲儿使大了,杨洋撞到了超市货架上。我听见他喊了一句“操”,便再次向我冲来,这次他不是要抱住我,而是朝我的脸上来了一拳。
别看杨洋胆小,拳头的力道可一点不小。“呯”地一声,这一拳硬生生打在我脸上,使我退后几步,“哗啦”一声撞在卷帘门上。
门外的人问:“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开门?有丧尸追来了!求你们快点!”
我说:“杨洋,我不想和你打架,但总不能让他被丧尸吃掉吧。”
杨洋说:“这个人绝对有问题,他不可能大半夜从教学楼过来,那样太危险了,而且教学楼有的是藏身的地方。”
门外的人听见了杨洋的话,立即辩解说:“我真的在教学楼遇到了丧尸,那里不安全。求你们快开门吧!”
我拿起钥匙,要往卷帘门的锁孔里插,杨洋再次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要来夺我的钥匙。这次我决定主动出击,因为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关系到门外那个人的生命。
我一把扑倒杨洋,和他在地面上扭打起来。我骑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他则伸手来抓我的脸。
门外的人开始疯狂砸门:“我的祖宗啊!求求你们快开门!丧尸就快来了!”
我用力把杨洋的双手按在他胸前,朝他的脸“呯”地打了一拳。这一拳彻底激怒了他,他疯狂地挣扎着,挣脱了双手,朝我胡乱挥舞着。很快,他居然从我的身体下面挣脱了出来,把我推倒在地,并且反败为胜,骑在了我身上。
他疯狂地挥拳打我,而我根本来不及还手,只能仓皇地举起双臂,无力地抵挡杨洋的拳头。杨洋,你到底怎么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见死不救啊?你们要是真不开门,直接告诉我行吗?”门外的人叫得更加凄惨了,想必丧尸已经离他很近了。如果我再不救他,他真的会死。
这时杨洋挥舞着右拳向我砸来,我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拳。杨洋又用左拳向我击来,我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左拳。我用力捏住杨洋的双手,使他无法动弹,我小声说:“杨洋,不管门外是好人,是坏人,我们都不能见死不救,而且我们有三个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人?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收银台下有绳子,他一进来我们就绑住他。”
杨洋正在使劲挣脱我,他的说话声也变了,他说:“坏人你也救,以为自己是美国大片的主角吗?放他进来太危险了!”
我说:“那对不起了,兄弟。”
我突然松开双手,抱住杨洋的脑袋,把他的脑袋往下拽,然后抬起膝盖,抵住他的后背,整个身体用力向后翻滚,就这样,杨洋被我从身上甩了下来。趁他还没有站起来,我赶紧扑过去,用整个身体夹住了他,然后朝他的脑袋猛地一拳打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也不知道这些打架技巧都是怎么学来的,总之我就这样打晕了杨洋。
我立刻站起来,突然感觉到了身后的杨小雨。杨小雨一动不动地站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刚才我和杨洋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有来阻止的意思。我知道她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但现在我没有时间去听她讲。
门外的人已经从敲门变成了砸门,我甚至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我立即把钥匙插进卷帘门底部的锁孔,扭动钥匙,打开了卷帘门。
“哗啦啦”地一声,我升起了卷帘门。在卷帘门升起的过程中,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脚,他穿着一双运动鞋,很显然是个学生。卷帘门再往上,是一件黄色雨衣的衣襟,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水珠。再往上,是他的手,他的手很白,白得像女人的手。
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只手上握着一柄亮闪闪的匕首。
“嚓”地一声,我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剧痛从腹部袭遍全身。
那柄匕首刺进了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