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女孩,举着一把三十厘米的剔骨刀,从背后架住了杨洋的脖子。她的整个身体都藏在了杨洋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一只满是惊恐和防备的眼睛,用力盯着我。
我举起双手,让她看见我手里没有武器,“美女,把刀放下好吗?”
女孩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说:“我们是学校的学生,来找点吃的。”
女孩:“那个人是你们杀的?”
我说:“谁?哦!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干不出这种事。”
女孩:“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说:“不知道!我们也在调查!”
女孩:“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微波炉还在“轰隆隆”地加热卤肉饭,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说:“确实不是我们杀的,请相信我好吗?”
女孩:“他是被人杀的,不是丧尸!”
我说:“我们也觉得奇怪,居然有人做这样的事。”
这时微波炉发出“叮”地一声,卤肉饭热好了。女孩被吓得一激灵,架在杨洋脖子上的刀增加了一份力,吓得杨洋脖子向后仰。
“别别别!冷静点!我们都是好人,你可别错杀好人啊!”我也急了,万一这姑娘真杀了杨洋,那岂不是太冤了。
我必须想点法子,于是我说:“美女,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你说,只要你别杀我朋友。我们都是好人,你要什么你说。”
没想到这时杨洋说话了,因为他的脖子被刀架住,所以他只能缓缓地说出来,甚至连口水都不敢吞一下,他说:“嘿,你这刀架在我脖子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微波炉有刚热好的卤肉饭,你吃点东西吧。”
女孩微微松了口气,眼珠转向微波炉,又看了杨洋一眼。她把刀从右手换到左手,继续贴着杨洋的脖子,然后伸出右手打开了微波炉,伸手去端那盒卤肉饭。
“啊!”女孩被饭盒烫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整个身体也放松了。杨洋趁机抓住她拿刀的左手,用力地掰开,远离自己,然后夺走她的刀,把她的双手反剪起来。
这时杨洋问:“你是什么人?”
女孩说:“我是学校的学生,来找点吃的。”
杨洋问:“那个人是你杀的?”
女孩说:“不是我杀的,我哪干得出这种事?”
杨洋问:“你知道是谁干的?”
女孩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杨洋松开了女孩,推了她一把,女孩缩到了墙角。
杨洋看了看女孩的刀,整体三十厘米长,刀身锈成黑色,刀刃处很锋利,柄是木柄,上面有裂纹,看起来是一把用了很久的刀。
杨洋抓着刀,从微波炉里取出卤肉饭,揭开盖子,刚要吃,抬头看见女孩正盯着那盒卤肉饭,时不时舔着嘴唇,眼神里尽是渴望。很明显,这个女孩确实饿了。
杨洋叹了一口气,把卤肉饭递给女孩,然后问我:“你也要来一份吗?”
很快,杨洋又热好了两盒便当,而女孩早已狼吞虎咽吃完了卤肉饭。
我和杨洋一边吃饭,一边问女孩:“你叫什么?哪个系的?”
女孩说:“我学护理的,我叫杨小雨”
我问:“你的老师和同学,他们还在吗?”
杨小雨说:“我不知道,当时我在厕所里,然后听到了一声巨响,谁知一出来,整个学校都变样了。”
杨洋说:“不对,整个变化过程怎么也得半个钟头吧,你能在厕所里待半个钟头?”
气氛有点紧张,我想调节一下,于是我说:“可能咱们不懂女生的生理特征。”当然,这个烂笑话并没有起作用。
杨小雨说:“我当时有点事,所以在教学楼的厕所里呆了很久,一声巨响后,听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叫声,我躲在隔间里不敢出来,出来以后,发现所有人都不在了。而且楼道里多出来很多僵尸。”
我问:“那你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小雨说:“这个我真不知道。”
其实,除了事件的真相,我现在最想知道超市老板是谁杀的,还有教学楼厕所里那双脚是谁剁掉的。那个人现在可能还活着,而我们很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我问:“你在教学楼有没有看见奇怪的事?”
杨小雨问:“奇怪的事?比如?”
我说:“比如,就像这个老板,很明显他不是被丧尸咬死的,他是被人杀掉的。厕所里有没有这样的人?”
杨小雨说:“我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不过在学校外边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问:“什么东西?”
杨小雨说:“从我们教室可以看见城里的电视塔,当时塔附近有一个黑洞,而里面有一个东西在动。”
杨小雨说出这句话,杨洋立马紧张起来,他问:“你也看见了?那个牛角?”
杨小雨说:“不,我没有看见什么牛角,我只看见一团火,看起来就像闪电击中了电视塔,使电视塔燃烧起来,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团火又熄灭了。”
这么说来,现在的疑点有三个,一是这场灾难到底是什么造成的,老师和同学哪去了?二是这个学校里有一个杀人的人,他是谁?三是杨洋和杨小雨都看见电视塔附近出现了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
我和杨洋吃完了饭,这时已经下午六点了。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必须考虑今晚过夜的问题,因为天快黑了。
我问:“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间超市过夜,怎么样?”
我看着杨小雨,她点点头,表示没意见。我又看着杨洋,只见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我问:“又怎么了?”
杨洋说:“我觉得这个超市不太安全。”
我问:“为什么?”
杨洋说:“因为超市有吃的,那个杀人的人可能会回来,而且超市的卷帘门看起来不结实,如果大晚上它被破坏了,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我不太同意杨洋的说法,我说:“如果那个人回来,我们三个人对付他不成问题,而卷帘门不结实这件事,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只要我们锁住它,肯定没事的。”
杨洋说:“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小超市让我没安全感。”
这话让我无语,我说:“那你说一个让你有安全感的地方吧。”
杨洋想了一下,最后埋下头说:“好吧,这里挺好的,有吃的,有用的,挺合适的。”
我感觉到杨洋生气了,不过我理解他。我这么做不是想命令谁,我只是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大家平平安安地度过今晚。
杨洋和杨小雨收拾出了三块空地,当做我们的“床铺”。我则来到收银台前,看着超市老板脖子上血淋淋的切口,我必须找到超市卷帘门的钥匙,它应该在老板身上。
我走近老板,他的上身没有口袋,裤子两侧有两个裤兜。我弯下腰,把手伸进他的裤兜。脖子上的切口离我的脸更近了,我甚至看清了脊椎骨的位置。我摸了摸,这个裤兜没有。我把头转向后面,尽量不去看那个脖子,然后把手伸进另一侧裤兜摸了摸,奇怪,还是没有。
肯定是我摸得不够深!我微微前倾身体,把手伸进裤兜更深处,突然我的脚绊在了老板脚上,我失去了平衡,抱着老板一起向前跌倒,“蹦”地一声,我离老板那血淋淋的脖子只有两三厘米。那些食道、组织、气管、脊椎在我眼前一览无遗。
我平定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脏,慢慢从老板身上滚下来。这时我看见杨洋手指上套着钥匙环,转着一把钥匙优哉游哉的走过来问:“你在找钥匙吗?就插在卷帘门锁上。”
好吧杨洋,你又赢了。
杨洋用铁钩拉下卷帘门,按在地面的锁扣上,锁好了门。这时他看了看,然后大喊:“王羽,你看这个。”
我走过去问:“怎么了?”
杨洋指向卷帘门的边框,示意我看。只见底部和侧面的边框都已经松动,用手一摇会露出很大的空隙,而且上面好几个螺丝都松了。
杨洋说:“这样肯定不结实。”
我也承认,如果丧尸成群结队的出现,或者那只大蚯蚓来撞门,这扇门很可能会坏。我看了看天,已经微微阴沉,这时候出去找新住所太危险了,而且哪里是安全的呢?
我用手拧了一下螺帽,可能是丝口生锈,螺帽居然纹丝不动,而且试了好几个都是这样。
杨洋说:“要不然,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工具。”
当然,卷帘门的结构并不复杂,目前只是门框松动,如果我们拧紧上面的螺丝,情况就会有很大的改观。
我们在超市里搜寻,希望能发现一些工具,扳手、钳子什么的。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其实想想就懂了,如果有工具,老板早就把门修好了,为什么会把问题留到现在?
这下怎么办?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难道要出去找工具?或者我们换个地方?总之不能不管啊。如果操场上那只大蚯蚓来撞门,我们就完蛋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操场的飞机残骸下有工具!我当时为了拿到它去搬动残骸,结果使机翼从高处斩下来,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惊动了大蚯蚓。如果我能冒险回到那个地方,说不定会找到很多工具。
我对杨洋和杨小雨说:“我要出去一趟。”
杨洋问:“出去干什么?”
我说:“我记得操场的飞机残骸下有工具,我去拿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