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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发前的清晨

雪音苑。

在初升的阳光照耀下,苑内的一切都带着彩色光晕,使这里更加飘渺,一如人间仙境。苑内花花草草整齐有序,似乎被人精心打理过。

?两座楼宇紧挨着,清脆的银铃声从其中一座的门外传来,“姐姐,姐姐起床啦!又要我叫你,姐姐快起来。”

这么美好的一个早晨,雪如画当然不会放过叫醒幻天音的机会,况且今天还要去仙门那转转呢。

好在幻天音倒也识趣,在她叫第二声前起了床。幻天音倚在床柱上,等待雪如画的到来。

门被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她眉目间透着一股稚嫩,虽小,但那种倾国倾城的气息已经初现端倪。

女童身着白色对衿羽纱衣裳,梳着与昨天一样的十字髻,只是没有任何头饰,整个人清新自然。

雪如画手里还拿着些什么,幻天音细细一看,原来拿着的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翡翠散花百褶裙。

见到幻天音已经起床,雪如画脸上气鼓鼓的神情瞬间堆满了笑,“诶,姐姐,你起来了,那么就快来试试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吧。”

她这副生动的表情让幻天音嘴角抽搐,不就是以前天天都赖床嘛,现在起早了,用得着这样吗?

心里郁闷着,准备穿着她一直都在穿的纯白绣花鞋去迎接自家小妹。没走几步,便被小妹叫住了,“姐姐你别动!”

感觉到雪如画盯着她身后的某一处,幻天音顺着她目光往后一看,长长的紫发快拖及地,幻天音回头尴尬一笑,“小妹,你没有什么意思吧。”

雪如画眨巴着小孩特有的大眼,天真可爱地道:“姐姐,你以为呢?幻天音,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拎着你的头发来接着衣服!”

幻天音:“……”还能说些什么,幻天音只能说小妹太暴力了,怎么破?小妹,你开心就好。

幻天音半天没有反应,雪如画继续天真可爱地微笑道:“姐姐,别发呆了,呵呵……”

闻言,幻天音浑身一抖,用手拿着头发迅速上前接过衣裙,“姐姐,换上哟。”耳边又传来小妹那种看似甜美,实则恶魔的声音。

余光一瞥,门已经关上了,幻天音只好认命轻叹一声,换上衣服。“可以了,小妹。”

门一推开,雪如画从门外进来,阴凉的房间瞬间被阳光照耀,慢慢驱赶着屋子里的阴凉,房间慢慢升温,暖和。

雪如画脸上也是一片暖意,“姐姐,梳头。”

幻天音脸一僵,有些机械的对雪如画道:“小妹,我……不会。”

雪如画脸色不变,继续微笑着,“我知道你不会,不过你现在可以学嘛。”

幻天音还能说些什么?对于这样反常的小妹,幻天音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至于是什么,幻天音说不清,他不敢深究,生怕遇见些什么事。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教,一个学,远远望去,场面其乐融融。最后,幻天音梳了一个简单的双丫髻。

幻天音梳完后,瞟了一眼自从教她梳完头后就一直在沉默的小妹,有些忍不住地问,“小妹,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帮我梳头的吗?怎么现在……”

雪如画目望前面青丘尽头的茫茫云海,用淡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姐姐,我现在可以帮你梳头,那么万一以后我不在了呢?”

幻天音沉默了,她借尸还魂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她,现在她听这话时心里一股悲凉感油然而生,不安也随之而来。

原来有些事不去深究,还是会发生。那么,到那一天时,她应该做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下去,雪如画突然道:“姐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起那么早,如果不走的话,就可惜你今天起那么早了。”

幻天音强把不适压在心底,对小妹无奈道:“是啊,小妹,我们快走吧,我好像亏了。”

阳光下,两人越行越远,留下背影,最后一切成空,原地还是哪个风景,可惜人不能一直停留在那,原地只供休息,不会长久。

这,就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留,谁会放弃一切进步的空间,留在原地?

当他们功成名就,再回来原地时,一切已物是人非。修炼一道,共有炼体、筑基、灵海、灵皇、灵帝、寂灵、金丹、化神八大境,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大成、圆满四个小境界。

如果是散修的话,只能修炼至灵皇境,再进一步的散修很少。

所以,这就有了仙门,仙门中也有小大之分,幻天音和雪如画要去的凌云门则是五大门派之一。

凌云门山脚下,一个叫做仙缘的小镇。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姐姐,姐姐,你快点来啊!”银铃般的声音响起,街道一个小小的角落中,雪如画叉着腰,脸上满是不快。

幻天音慢赶紧赶,走到小妹身边,用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虚汗,“小妹,不用这么急吧。我们是来这里看风景的,况且测试还要半个月呢。”

雪如画脸上滑过一大滴虚汗,这个幻天音,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说她不懂人间疾苦呢?“姐姐,凌云门有很多人来参加测试的,我们不快点,万一没有房间了怎么办!我可不愿意这半个月内都露宿街头。”

雪如画说完这话时,就可以想象到,她以后的日子有多难挨了。

幻天音:“……”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前世她专心修炼,即使出去也是被人安排好了的,根本不用担心任何问题。能被人如此对待,自然不懂什么心计,所以就被有些人欺骗至死。

雪如画轻轻一叹,好吧,幻天音虽然活过一世,但那一世也是养尊处优,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修炼的千金大小姐,我错了。

深吸一口气,雪如画调整心情,“那么姐姐,我们去找客栈吧,之前听母上说过这里的街口有一家大客栈,好像房间内可以看到美景呢。”

若绿依自然不会告诉她什么客栈好,不过这客栈她原本也是知道一点,这个客栈好像是一个同行开的,反正每个空间都有。

而且开在离仙门不远的地方,客栈房间后面必定是一片桃花林,那直叫一个美啊。每次她一做任务,肯定会怂恿任务的对象去住,顺便可以看看风景。

显然,幻天音相信了她的话,“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那里住吧。”

不管什么,又可以去那里住了,雪如画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两人便这么快速赶往街口。

背后突然传来马的撕鸣,幻天音猛一回头,这像是马发狂了,正疯狂地向她们站的方向跑来。

如果是普通的马,幻天音或许还可以闪避,但这只马背后生出的洁白羽翼让她瞬间想起一种马,天马。

天马可以日行几百万里,且奔行速度远远超过风的速度,速度奇快无比,更何况是发了狂的天马?

一转眼的功夫,天马就要到达面前,下意识的,幻天音推开雪如画,自己一个人面对天马。

“不!姐姐。”雪如画声嘶力竭,脸上清泪流下,哭得梨花带雨。

幻天音闭上了双眼,再见了,小妹。再见了,母上。再见了,世界。我先走了,保重。

幻天音腰间一紧,脚下踩空,一股好闻的竹叶香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鼻子里,她缓缓睁开双眼,“这是……”

救她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与她同龄的男孩子,幻天音离他很近,只见他皮肤白皙,脸上一点细小的毛孔都没有,剑眉斜飞入鬓,挺翘的鼻,厚薄适中的唇,最让她惊讶的就是他的眼睛,深邃如同黑夜,让她为之痴迷。

这是一个清秀俊美的小男孩,现在就长成这样,那以后会如何的粘花惹草,幻天音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

“你……没事吧?”男孩有些迟疑地问出这句话。男孩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有些小孩的稚气,也有一些成熟男人的磁性,分外迷人。

幻天音瞬间清醒过来,用手一推,从他的怀里出来,“我没事,谢谢你。”幻天音有些警惕,这个男孩并不像表面那么无害,至少现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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