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是我从小定下的人?”商栎看着商楚儿的疏离,眼眸淡漠。
商楚儿不语。
“你来这里干什么?”别说你是来上学的!
“我?商家是这所学校的名誉董事”商栎一笔带过,没有多说。
“哦”商楚儿不知道再说什么,抬头看了眼商栎,这次没有躲闪,对上他的视线。
“他对你好么?”
商楚儿点了点头,错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听说他父亲回来了?”
商楚儿猛的抬头,苦着一张小脸,口气蔫蔫的,“是啊,明晚可能要回申宅,看他的母亲...”
商栎突然捏着商楚儿的脸,口气轻快:“怎么了?别紧张,他母亲...人不错......”
“那他父亲呢?”商楚儿突然脱口而出,对上商栎含笑的黑眸。
“你个小丫头,也就是见见罢了,他父母都在国外定居了,说不定待几天就走了,不需要了解那么多...”
这是什么话哦!商楚儿撇了撇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最好,不过看申凌硕对他母亲的态度,估计早了走不了吧...
而且现在最头痛的是,她是不是应该买什么礼物送给他母亲啊...
商栎看着若有所思的商楚儿,眸光凝住,摩挲着手中的车钥匙,渐渐捏紧,指间逐渐泛白,申宗林...似乎比预期的早回了些......
思绪被商栎的手机声打断,他接起说了几句就挂了,一脸的肃然。
“楚儿,我先过去那边,中午一起吃饭。”
商楚儿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商栎,到底是你太神秘,还是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以前商栎那份傻傻的爱突然变了,说话的口气,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句句透着精明,和痴傻根本不挂钩。
在自己离开商家的那晚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申宅。
申凌硕在门外散尽了身上的烟味,才走了进去。
因为她的母亲不喜烟味。
推开沉重的红木门,申凌硕稳步走进申宅内的客厅,陆一跟在后边,隐隐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压抑。
申宅,这样的老宅,太寂静,一人独处的时候,寂静的可怕。
就算今天多了几位,也感觉不到几分活气,是沉,非闷。
五分钟后。
申凌硕打开第二道红木门,眸光里,是沙发上对立而坐的三人,三人谁也不挨着谁,各坐一处。
一旁的古式设计的龙凤灯,灯光暗淡,三人的神情,晦暗不明。
申凌硕第一眼盯住坐在最中央位置的人,他一身深褐色西服,年过四十的他,头发竟没有一丝白发,身子骨透着与生具来的桀骜,一双鹰眼呈现咄咄逼人的气势,只看到申凌硕后,嘴角轻蔑一笑,指间的雪茄腾起妖娆的烟雾,申凌硕眸光暗沉无底,视线最终落在飘渺的烟绕中。
“阿申,吃饭没有?”
“嗯,吃过了”申凌硕随即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里,紧挨着自己的母亲,面容柔和,少了刚才眉宇间的戾气。
“你的女人呢...”一声沉重的男声,顿时让空气再次凝结。
说话的人,正是中间位置的申宗林。
神情暗色无波澜,却透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像层层重卷而来的巨浪,愈来愈强的撞击,让人心颤移位。
申凌硕仿若未闻,对于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烟味,沉下脸色,转而对着自己母亲:“妈,你先上楼,我一会找你。”
“好,妈想亲自听你说说那位商家的小姐”带着轻咳,申凌硕的母亲独自上了楼,其间没有向任何人打过招呼。
一旁的申华早已横着一张脸,甚至一眼都不愿看到申宗林,带着训斥的口气出了声:“不是让你带商家的丫头过来么…”
“我说的是明晚,今天…没时间。”申凌硕自顾地倒了一杯浅茶,微微转着,茶水打成旋涡状,却没有溢出,稳在杯沿上。
“呵呵…你所谓的结婚协议书我看了,这样小儿科的造假,也只能骗骗一些愚蠢的人,当真能耐了不少,私自断了我和商家的资金链,以此威逼商永声?我有教过你玩这样的招数?“申宗林抽出文件,重重甩在桌面上,一张张纸页掉落地面。
申华看到后,也是气得索性不看,闭起眼睛,想不到…自己居然着了这浑小子的道,相信了这份结婚协议书,当场立下申商两家联姻的事实,越想越气,申宗林明显指桑骂槐,里外全被他给骂了,真是造孽,申家怎么就会有这样两个混账男人,做事风格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让人愤慨。
“您教的招数比这可高明多了,或许我应该直接让女人怀孕,然后再流产,甚至让她销声匿迹,人间蒸发。”申凌硕口气清淡如水,像阐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而已,没有一丝波澜,事不关己的模样。
申宗林阴冷一笑,单脚踩在地面的纸张,拧了拧,双眼眯起危险眸光,“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帮你施展在商家的女人上……”
“闭嘴!你这一辈子毁了多少条人命,造了多少孽,就算这份结婚协议书造假,但我说出去的话是真,申商联姻,不变!”
“我不同意,在我没有动手之前,趁早换掉”申宗林强硬的口气着实激怒了申华。
申华拿起手中的紫金拐杖,抡起狠狠敲在申宗林的臂弯处,眼里的怒意,恨不得当场就打死申宗林。
申宗林没有躲避半点,任申华敲打,笑声更加清冷,寒彻人心,“老父亲,您这样打我,死了怎么面对您的老妻子,她可是死在你的手里,死之前也不容许您动我半分呢,呵呵……”
“你个畜生,你…你,立马滚出去,不准在踏进一步,滚,给我滚!”申华气得浑身发抖,昔日历历在目,他不敢想,日夜睡不安稳,声音势如破竹,眼睛充斥着猩红,谩骂声骤然响彻申宅内外,贯穿进二楼的一间卧室里,房间里坐在窗前的女人-伊琳,申凌硕的母亲,早已声泣泪下,闭着眼,身子微微发着抖。
她这辈子从遇上申宗林那刻起,就是一场永远不会清醒的噩梦,只有她唯一的儿子,是她的慰藉,
“父亲,你的话似乎偏离了今天的话题,既然不能愉快的交谈,也罢,我只撂一句话,您的孙媳由我定,我相信,伊琳会听我的…”
“呵呵……,您定的孙媳,是你玩过的女人吧,怀着孕的就更有意思了,加拿大那边的公司,似乎有一个项目是有关毒品的,嗯,我这有视频和录音,你想要哪个?”
申凌硕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来回翻转,折射的光线掠过申宗林的眸光。
申华顿时瘫软地重新倒入的坐进沙发里,一脸的沧桑,仅仅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像是突然老了一岁,果然是父子两,干的勾当简直……
申宗林沉墨的眸光突然一转,随即显出一抹欣赏的神色,“好,明晚带你的女人过来,打扮漂亮点,哈哈…”
话落,申宗林站起身子,走出厚重的红木门,只留下浓烈的烟草气息……
而此时出了门的申宗林一脸的阴厉,掐灭手中的烟蒂,扔在地面上,步履快捷,迅速的拨打电话,“查……那批走私毒品,谁泄的密…”
“我去看我的母亲”申凌硕说完,径自上了楼梯。
“阿申,你若不能护那丫头周全,就该放了她自由…”申华突然徐徐出声,似乎是看透,又像是肯定,语气沉重。
“她会自由,但,不是现在…”申凌硕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
进了房间,申凌硕看着端坐在窗户边的人,一看便知道,她肯定哭过。
从小就这样,她的母亲只要哭过,就会在窗边发呆,不会理任何人,有时候,能做一天一夜,不会累更不会困。
而在美国的时候,申凌硕私底下找过医生,甚至是心里医生,说自己的母亲患有很严重的幻想症。
发呆,就是最明显的症状,有时候,会一个人自言自语,面带微笑,心情时好时坏。
幻想自己想要的生活,幻想自己拥有最美好的生活,幻想自己身边有个最爱的他。
“妈…”申凌硕双手扶上双肩,语气轻微。
“阿申?过来,快跟妈妈说说,那位商小姐好不好,什么样子?”伊琳的眼中带着一丝雀跃,对于儿子突然有女朋友显得很高兴,因为她不希望申凌硕跟自己一样,孤独的过一辈子,她要申凌硕找一个最爱他的女人,给他幸福。
“嗯,她…很好,明晚会来申宅,什么样子…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申凌硕轻笑着,他的母亲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有时候还像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对什么都好奇。但自从遇到申宗林后,伊琳变了很多,有哪个女人能受的了自己的丈夫每日寻欢,以及日日有来历不明的女人,大着肚子,气势汹汹的逼迫离婚。
离婚?呵呵…申宗林会杀了她,毁了申凌硕,她不能说。
“好,我从美国给她带了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呵呵…”
说着,申凌硕看着母亲从盒子里拿出一件东西,申凌硕微微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