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韩林儿额头上滴下汗来。
“我……”
他看看孟玄朗,眼里有痛苦之色一闪而过,结结巴巴的还是没说出来。
秦子阙双眼晶亮,盯着他又问:“我们一直都没问,你为什么会被追杀。之前我去街上打探消息,据说是有刺客闯入王府刺杀孟玄聪,那个刺客就是你?”
孟玄朗脸色微变:“你为什么要刺杀他?你跟他有仇?”
韩林儿盯着他,低下头,再抬头时,脸色悲愤道:“其实我是听说孟玄聪搜刮民脂民膏,想劫富济贫,所以才进了王府。而且,我听说王府里有一株千年灵芝,可以起死回生,而我父亲早年受伤落下病根,我想拿了灵芝就可以彻底治愈父亲。可谁知王府里戒备森严,我一进去就差点被抓,拼尽全力才逃出来。”
三个人都看着他。
秦子阙怪异的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韩林儿道:“句句属实。”
孟玄朗点点头:“原来如此。其实那颗灵芝早就被我父王服用了,并没有那么好的奇效,倒是让你失望了。”
秦子阙看看两人:“他要偷你家的东西,你倒是还挺大方。”
孟玄朗横了他一眼。
他现在落魄自此,王府里的东西哪里还是他的?
秦子阙摸摸鼻子,靠着韩湘子坐了。
“好啦,也别长吁短叹了,现在还是先说说营救烈行云的事。再不去,不用人杀,烈行云就重伤不治了。”
孟玄朗看看他们三人,有些疑惑道:“你们要帮我?”
韩林儿郑重的说:“我的命是你救下的,自然应该报答你。”
孟玄朗又看看秦子阙和韩湘子。
秦子阙并不情愿:“少爷我倒是想留在这里睡觉,但是湘子要去,我自然也要去。”
韩湘子摸了摸他的头发,有些担忧道:“阙儿不想去,就留下睡觉,我们很快就回来。”
秦子阙撇嘴:“这院子阴森森的,没有你在的时候,就会从地底透出一股阴冷,我才不要一个人等在这里。”
“那我们快去快回。”
他们两个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回自家后院取东西一样简单。
韩林儿觉得有些怪异:“营救烈行云并不轻松,恕我直言,我看你们两位都不是武功高手,还是留在这里接应吧。”
孟玄朗看他一眼:“我不知道秦子阙的武功怎么样,但是这位湘子大哥的本事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韩林儿更觉得奇怪,却也选择相信他的话,没再多问。
秦子阙把地图推过去:“行啦行啦,别罗嗦了,快想想怎么行动。”
孟玄朗立刻紧张起来,拿着地图,标示了几个地势稍高的地方还有几个周围胡同多的地点。
“这些地方都容易设下埋伏,应该小心些。”
韩林儿却说:“但是王府护卫一共才五千人不到,又不可能全部用来设下埋伏,孟玄聪应该不会把兵力布置的这么分散才是。”
秦子阙说:“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周围设立埋伏,会在哪里埋伏,还是小心点好。”
几个人都点头。
韩林儿说:“救了人怎么回来才是问题,我们到时候恐怕就不能再回这个小院了,会被人发现的。”
韩湘子终于开口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已在周围设下结界,官兵不会来此地搜查。”
韩林儿疑惑,皱眉想问些什么。
孟玄朗把他拉到旁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自己在这个院子里的见闻,说的韩林儿微微诧异,频频往这边看。
等他明白了韩湘子的身份,却也没见过他真正的本事,所以倒也没有太过惊疑。
“没想到有仙人在此,真是失敬。”
韩湘子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
“什么事?”
他脸色更加尴尬:“第一,我的法力若是用来对付凡人,会受限制,甚至会毫无用处。”
秦子阙立刻惊愕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怎么不知?”
韩湘子说:“是这几天发现的。应该是天庭对我的限制。”
秦子阙立刻对着上方瞪了一眼:“难怪你最近的法力越来越低,他们既然想让我们积德行善,又为什么要限制你的法力?”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些烦躁的挠挠头。
韩湘子赶紧安抚了一会,又说出另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其实在前几天收服漱玉的时候,我透支了体力,最近这半个月的法力受限更严重,能在院子里设下结界,也是靠着符咒。”
秦子阙越加崩溃:“那为何你刚才说去救人说的这般轻松?怪不得你说让我留下,原来如此。”
韩湘子有些无奈的摊开手:“我可以保证不让人伤了我们,但是要想把人抢回来,这方面我的法力就帮不上忙了。”
秦子阙盯着他看了一会,最终得出结论:“所以你现在除了可以护着我们的安全和设立结界,其他方面跟一个凡人无异?”
“比普通凡人要好一些。”
几个人面面相觑。
“埋伏的士兵那么多,我们就连接近刑场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把人抢到手了。”秦子阙想了想,还是没想到应对的办法。
几个人都埋头苦思。
孟玄朗志在必行,不管前面有多少侍卫都一定要去救烈行云。韩林儿总觉得他是抱着必死的念头去,所以拉着他说再想一想,总会有办法。
韩林儿突然问:“湘子大哥,你可会撒豆成兵?”
“不会!”
秦子阙想了又想:“咱们需要武器、马匹还有帮手。”
最后的帮手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四个人至少要对付两三千侍卫,那简直就是石沉大海。
孟玄朗有些颓丧:“现在整个府城都被我大哥控制,哪里有人会来帮我们?”
秦子阙摸着下巴想了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里有没有特别恨你哥哥,想找他报仇的人?”
孟玄朗也想了想:“大哥这些年得罪的人很多,仇人不少,但是能帮的上忙,原来出来的人却是极少。”
韩林儿却突然道:“倒是有那么一个人家,对你大哥恨之入骨,实力强劲,但是碍于你哥哥的权势一直在隐忍。”
经他一提醒,孟玄朗立刻恍然大悟:“是城南的世家柳家,他们柳家有众多子弟在朝为官,可说是府城里唯一可与王府比肩的世家大族。听说柳家有一公子柳湘莲生的清俊飘逸,玉树临风,但是这位柳公子不喜读书,偏爱耍枪舞剑,又爱串戏。因为他生的极美,又擅演生旦风月戏文,不知他身份的人,都把他误作戏子一类。”
秦子阙疑惑道:“这跟你大哥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大哥调戏了人家不成?”
他本是戏言,谁知孟玄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怪异。
“我大哥一开始没认出他来,只以为是个戏子,就上前搭话,话语孟浪了些。柳湘莲性格爽快又嫉恶如仇,找机会把我大哥打了一顿。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父王也没有找柳家的麻烦。可谁知后来父王病重管不得他的时候,他竟然悄悄找了柳家的麻烦,还当众折辱柳湘莲。柳湘莲怕给家里惹来麻烦,就去了别处躲避,至今也没回来。柳家因此对大哥十分不满,在我继位的时候,双方见面,还差点打起来。”
秦子阙点点头:“那你认为柳家的人会来帮忙吗?”
孟玄朗斩钉截铁的摇头:“难。”
秦子阙却想了想,琥珀色的眸子灵活的转动。
韩林儿笑看他:“该不会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秦子阙嘿嘿直笑:“不如咱们想办法让柳家的人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