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喊起来:“杨保臻,加油”“响天雷,加油!”
杨保臻终于挺不住了,脖子一松,双肩重重地落在地上。
李加渝:“第三局,响天雷获胜!”
两个人站起来,李加渝一左一右拉起杨保臻和响天雷的手,举起响天雷的手:“响天雷三打二胜,荣获一连摔跤冠军!”又是一阵掌声,李加渝看见了赵振戈、欧德海,放下举着响天雷的手,笑嘻嘻地说:“赵厂长欧团长,欢迎领导视察。”
赵振戈:“杨保臻,你不错嘛,在地上坚持了那么久。”
杨保臻:“厂长见笑了。”
赵振戈扯开喉咙对大家说:“同志们,这个桃花寨是我们兵工厂的后门,这个桃花寨的阵地就是我们兵工厂后门的一把大锁,这把锁的钥匙就在你们每一个战士的心里,要是鬼子来开锁,你们给不给钥匙?”
众人:“不给!”
赵振戈:“好,人在,钥匙在!人在,阵地在!李加渝同志,党把这个阵地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
李加渝:“厂长,你放心,我用共产党员的荣誉和我的生命来接受党的考验!”
赵振戈:“你们有什么问题要尽快报告我们,随时保持和指挥所的联系。”
李加渝:“是!”
两边是大山连绵,中间是一条山路,仅能容得下一辆汽车通过。铃木的指挥车开来了,士兵纷纷让路,有些士兵贴在山崖上,有些下到了山沟里。
铃木的后面是三匹高头大马,上面骑坐的是两个旅团长和一个纵队长。
铃木的指挥车来到一个小山坪,下了车,三个日军将领也下了马。铃木用望远镜观察四周,左边的大山森林茂盛,右边的山崖草木丛生。
铃木:“你们看,就是这个地方,路边的森林里可以容纳下千军万马。”
三将领:“是个好地方。”
铃木:“我就不走了,我将在这里休息一天。田园君,你带着你的纵队继续向八路军总部前进,务必在明天上午十点前到达预定地点,八路军已经在等着你了!下午四点,对八路军的守军展开进攻,记住,是佯攻!”
田园:“司令放心,我会让八路看不出我在佯攻。”
铃木:“第二天,你再佯攻两次,天一黑,你就立即返回,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黄龙山下与我们汇合。明白?”
田园:“明白。”
铃木:“田园君,你就马上出发吧。”
田园:“嗨!”田园上了马,疾驶而去。
铃木:“大野君和田中君,命令你们的部队进驻森林,别让人看见一点影子。在明天晚上,就在八路军的主力云集他们总部周围的时候,你们两个旅团就从森林里出来,在两个半小时内奔袭到黄龙山脚下。”
大野、田中:“嗨!”大野和田中各自上马走向向自己的部队。随着一层层命令往下传,只见日军士兵迅速进入森林,装甲车、炮车、卡车和摩托车也隐蔽在了森林、山洼之中,不一会儿,山路上已经空空荡荡。
铃木:“副官,我们走吧。”铃木的吉普指挥车颠颠簸簸也开进了森林里。
八路军总部,首长拿着电报纸对参谋长:“日军果真奔我们而来!命令,各部按作战计划进入位置!”
黄龙山前沿指挥所里,赵振戈手里拿着电报纸:“老欧,这次日本人真的要放过我们?”
欧德海:“是啊,他们过去了。”
赵振戈:“我自作多情了?不对,通知各阵地,各据点,各哨所和各个单位,决不要放松警惕!”
小板次郎坐在驾驶室里,驾驶着拖炮的卡车颠簸着进入森林。突然,“卡啦”一声,卡车颠簸了一下,不动了,熄火了。小板次郎几次换挡,启动,加油,卡车仍然不能动弹。
小板次郎:“小原,你下车看看。”副驾驶小原打开车门下了车。
小原:“倒!倒!进!进!”
小板次郎不停地换挡,加油,陷在泥浆里的车轮飞速旋转,泥浆打了小原一身一脸。这时炮连的军曹走来。
军曹:“怎么回事?”
小原:“报告军曹,车轮打滑了。”
军曹:“找石头啊,笨蛋!”
小板次郎也下了车,他和小原在附近搬来一些石块垫在了车轮下,小板次郎又上了车,卡车发出加油的轰鸣声,卡车冲出了泥坑,拉着大炮进入森林。
驾驶室里,小原睡着了,小板次郎透过车窗看看前后。隐隐约约看得见森林里静静地停着的几辆炮车,远处有两个哨兵在游动巡逻。
小板次郎拿过步枪,轻轻地打开车门,小原还是被惊醒了。
小原:“次郎,你哪里去?”
小板次郎:“肚子不舒服,方便一下。”
小原:“请你走远一点。”
小板次郎:“嗯。”小板次郎打开车门下了车。
小板次郎机敏地在树木间快步穿行,来到一颗大树下,偷偷观察四周。
哨兵突然出现,用枪对着他,喝道:“什么人?”
小板次郎:“自己人,自己人,下车方便。”
哨兵用手电筒照射小板次郎:“哦,是小板次郎,冒犯,冒犯。”
小板次郎:“没关系,你们辛苦了。”
哨兵:“在小队当兵就这样。哎,听说你哥哥铃木司令要调你去司令部,你怎么没有去?”
小板次郎:“我要从士兵做起,我不愿意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士兵:“好,有骨气!不打搅你了,你方便,你方便。”
小板次郎:“谢谢。”
等哨兵走开,小板次郎蹲下来,做方便状,等到哨兵走远,他站起来,提着枪,一溜小跑出了森林。
天麻麻亮,小板次郎来到一个被日军毁掉的村庄,村庄到处冒着烟,有些木梁还在燃烧。
小板次郎在废墟、小巷里穿行,他突然停了下来,仔细倾听,他听见有一个轻微的呻吟声从不远处传来。小板次郎寻着声音找过去,在一面断墙下,他看见一个女孩靠着墙躺在那里。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腹部淌着鲜血,在那里痛苦地呻吟。
在白来米外的小巷里,有十来个中国老百姓藏在一堵墙下,拿着铁铲、锄头、大刀和一副担架。
一个叫韩明亮的老乡说道:“桂花就在那边那堵断墙下,伤很重。”
旁边的中年农民很是焦急:“老天爷啊,老天爷保佑我的女儿平安,快,我们快过去!”
韩明亮:“别忙!你们看。”
大家眼光立即聚集过去,他们看见一个日本兵提着枪,走进了他们要去的断墙下。
小板次郎赶忙蹲下查看了女孩的伤口,拿出急救包,拿出纱布、药品放在地上。
他拔出刺刀,在旁边燃烧的木梁上烧了一会儿,用纱布擦了擦。女孩用惊恐的眼光看着他,但已经无力做任何动作。
韩明亮看见了小板次郎手中的刀光一闪:“鬼子要……”
中年人吃惊得张着嘴,不知在问谁:“他要干什么?”
韩明亮:“我们靠近点。”众人悄悄向前移动,找到一个废墟缺口,但仍然看不见断墙下发生了什么。
断墙下,小板次郎把自己的毛巾叠起来,扳开女孩的嘴巴把毛巾横放进去,拿起刺刀伸进了女孩的腹部伤口,女孩顿时紧咬毛巾,汗珠从额头不断往下掉。
小板次郎挑出了女孩肚腹中的一块弹片,马上给伤口撒上消炎粉,用绷带进行包扎。
女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小板次郎拍拍女孩的脸,站起来,用纱布擦干净刺刀上的鲜血。
老百姓们通过废墟的缺口看见小板次郎擦拭带血的刺刀。
韩明亮:“他奶奶的!”
中年人几乎哭了起来:“娟子!我的女儿!”
韩明亮:“乡亲们,上!”
大家拿起铁铲、锄头。大刀叫喊着一拥而上:“杀鬼子!杀鬼子!”
看见一群中国老百姓举着锄头、铁铲、大刀朝自己冲过来,小板次郎大惊,赶忙从挎包里拿出一块白布挥舞。
在通向断墙的小路上,老百姓们看见了挥舞白布的鬼子,谁还会料理,仍然举着锄头、钉耙、大刀冲了过来。
一见这阵势,小板次郎提起枪慌忙往村庄外逃去。身后传来喊杀声。
小板次郎逃到了大河边,无路可走。人们仍然喊叫着追了上来,小板次郎再次挥舞白旗,但没有用处。
小板次郎:“老乡们,我不是杀人犯!我是和平战士!我是反战同盟!”
人们听不懂也不想听,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小板次郎他把子弹、手雷整齐的摆在面前,把步枪扔到一边,跪在地上,举起来双手,闭上了眼睛。
老百姓们围了上来,看见小板次郎跪在地上,举起双手,一下不知该怎么办,锄头、铁铲、大刀举在手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空气凝固仅仅三秒,只见韩明亮瞪着充满仇恨的双眼,牙一咬,一锄头砸了下去。于是,锄头、铁铲、大刀纷纷落下,小板次郎倒在血泊中。
这时,女孩被两个老乡用担架抬了过来,女孩腹部缠着绷带,表情平稳安详,韩明亮丢下锄头跑过去。“闺女!“中年人呼喊着跑过去。
女孩睁开眼睛,软软地喊喊了声:“爹!”
中年人:“闺女,你没事?”
女孩:“一个,日本兵给我拿出了,弹片,又给我,包扎好了,伤口。”
大家都张大了嘴,转过头默默地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小板次郎。
这时,一小队武工队赶了过来,武工队队长收起了小板次郎身上的遗物:日记本、钢笔和一个皮夹子。
皮夹子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队长打开纸条,纸条上写着中文,“晋察翼边区******:来人为小板次郎,拟参加日本士兵国际反战同盟,请予接待。原城工作站老余。”
队长又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小板次郎穿着学士服在父母中间微笑。
第二天下午,落日的余辉照射进了森林,雾气也开始在树木间升腾。
铃木在步话机旁,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捂着耳机:“好,今天的进攻已经完成?伤亡在预计范围?很好!明天再发动两轮进攻!吸引住八路军主力!”
铃木放下耳机,哈哈大笑。旁边的几个军官也跟着笑起来。
铃木:“纵队已经和八路军主力部队接上火了!副官,通知部队,向着黄龙山,出发!”
嘹亮的日军军号声划破森林的层层雾气,装甲车、炮车、卡车、摩托车先后发动,森林沸腾起来,森林中的鸟儿扑打着翅膀在林中上下翻飞。
车辆一辆一辆接着开出森林,步兵也成队成队的走出森林。不一会儿,山间的公路已经连绵布满了一里多长的军队,并快速地向前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