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李青岚一行人登上一座山峰。张婉花爬一块大岩石,怎么也爬不上去。阿米娜趴在岩石上伸出手,抓住张婉花的手往上拉,后面的包莎莎赶上来,托着张婉花的双脚往上顶,张婉花终于上去了,坐在地上喘粗气。
李青岚拿出望远镜观察,有一座县城就在山下,城门外有两个日军士兵和几个伪军士兵在盘查进出城的路人。她看见一个日军士兵把包着头的妇女头巾扯掉,查看头发的颜色。
李青岚:“同志们,看来日军对沿线已有通报,进城就是送死。我们只能从山上绕过去,山上没有路,这样可能要多走半天的路程。向后转,走!”
大山上的路崎岖艰险很不好走,有时连路都没有,大家你掺我扶,满头是汗。
包傻傻是胖子,真是累了,对李青岚说:“组长,休息一下嘛!”
李青岚:“再坚持一下,翻过这座山再说!”
烈日当头,阿米娜脱去外衣,仅剩一件背心,走得波涛汹涌。包傻傻和钟惠本来就丰满强壮,也脱去上衣一展风采。
偏瘦的林凤鸣指桑骂槐:“我听说,日本鬼子一进村,最喜欢抓的就是那些大****的花姑娘。”
李青岚也有些不快:“你们三个注意军容风纪,穿上衣服!”
包傻傻、钟惠二人虽然不愿意,但也只得执行命令,把外衣穿上。而阿米娜依然我行我素,毫不理睬。
张婉花:“阿米娜姐姐,你的身材就像仙女,好像是何仙姑下凡。”
林凤鸣:“傻姑娘,何仙姑是中国人,哪来一头黄毛!”
众人笑了起来。阿米娜也跟着笑了,还示威似的把头一甩,满头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终于下山了!大家到了山脚,正遇一潭清水。李青岚:“姐妹们,休息吧,洗一洗汗水!我在那边警戒。”
众人欢呼着跑向水边,洗脸、洗脚,打闹嬉戏。阿米娜褪去衣裤,一身内衣跳入水中游起泳来。阿米娜翻过身来,对李青岚喊道:“青岚姐,你是在长江边长大的,来,我们来比赛游泳!”
林凤鸣:“组长,来一个!”
包莎莎:“组长,我来警戒,你去比赛,代表我们中国人,把这个黄毛仙女比下去!”
张婉花和钟慧也跟着起哄:“青岚大姐来啊!”“青岚姐,来呀!”
李青岚:“比就比,包莎莎,你来警戒!”包莎莎跑过去,接过李青岚的枪。
李青岚脱去外衣,也是一副好身材。
张婉花:“哇!青岚姐,你也是仙女下凡!”
李青岚跳入水中,阿米娜游过来和李青岚并列停在岸边。
林凤鸣:“我来当裁判,游到对岸,再游过来。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李青岚和阿米娜奋力划水,你追我赶,不相上下。往回游的时候,阿米娜略快一点。
众人:“加油!加油!”
李青岚加油追过了阿米娜,阿米娜又追超过了李青岚。最后,阿米娜获胜.阿米娜举起双手,挥舞拳头:“乌拉!乌拉!”
李青岚不服:“光快不算本事,更要沉得住气,来,阿米娜,我们来比赛比赛潜水。”
阿米娜:“好!”
林凤鸣举起手:“预备——开始!”两人同时没入水中。林凤鸣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阿米娜憋不住了从水里冒了出来。李青岚还在水里纹丝不动。
钟慧:“组长!你赢了!”
李青岚冒出了头。
林凤鸣:“李青岚获胜!一比一,并列冠军!”
突然,远处响起了枪声。李青岚、阿米娜立即从水里上岸。
李青岚、阿米娜提起衣裤和众人跑到岩石后面隐避起来,警戒的包莎莎也猫着腰跑过来:“组长,那边有情况。”
李青岚拿起望远镜,她看见两个日军士兵、七八个伪军在追捕一个女人。狂奔的女人三十多岁,显得精明能干,她一边奔跑还一边回头开枪还击。日军士兵一枪击中了女子腿部,她一个筋斗栽倒在石头地里。女人爬起来一瘸一瘸地跑着,又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日军和伪军追了上去,抓住了女人。一个日军上去打了女人几个耳光,“八格牙路”地骂了一通。女人被推着,打着,押着往来路走回去。
李青岚放下望远镜对大家说:“那个女人可能是游击队员。”
阿米娜:“我们应该去救人。”
李青岚:“我不同意,我们的任务很重要,我们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众人有些杂音,“见死不救啊”,“不好吧”,“是自己人啊”。
李青岚:“你们这些都是小女人的慈悲,不过,我会考虑,要等待时机。”
天已经黑了,李青岚率众人来到一个山谷中的村庄。阿米娜又装算命瞎子,由张婉花牵着,其余四人前后拉开距离行进。
李青岚一行人经过村中大榆树坝子,眼前的景象叫人吃惊。只见榆树树干上绑着一个女人,就是下午被抓住的女游击队员,腿上还在流血,有两个伪军在一边持枪看守。
李青岚一行人从村中走过,没有看见旅馆,李青岚等人只好穿村而过。李青走了两三里地,一行人来到山野地里,看见土坡上有一座小庙。
李青岚:“包莎莎,进去看看。”
包莎莎:“是!”包莎莎掏出手枪,机敏地闪进了小庙。包莎莎进庙门后依墙而行,庙内就一个大间,供了一尊菩萨,供桌上还有香火,两盘水果。红烛的光芒一闪一闪,庙子还算干净,没有什么暗藏的危机。
包莎莎来到庙门,向十几米远的李青岚招招手,李青岚率众进了庙门。
李青岚:“钟慧,你去警戒,一个个小时一轮,后面是林凤鸣,我,阿米娜,包莎莎。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大家席地而坐或卧,没有言语。阿米娜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青岚姐,我们是不是再议一议救人的事,好吗?”
李青岚:“不用议了。”
林凤鸣:“为什么?”
李青岚:“我已经决定了。”
阿米娜:“不救了?”
李青岚:“救!”众人兴奋起来,围过来坐在李青岚的身边。
李青岚:“你们一遇到事马上就激动,而不去冷静思考。现在情况基本明了,我们也好有个可行的方案。据我们观察和分析,这个村子没有鬼子和伪军的驻军,抓游击队员的鬼子和伪军是临时驻扎,这就为我们救人提供了可能。”
阿米娜:“为什么他们不把抓到的人关押在屋子里呢?”
林凤鸣:“这是敌人的一贯做法,恐吓群众,让老百姓不要帮助八路军和游击队。”
李青岚:“其实,他们这种做法方便了我们救人,这就是我说的等待时机。现在我们按下面的方案行动……”
突然,“咔咔”两声异响从供桌下传来。李青岚等立即掏出手枪,阿米娜用手势向李青岚示意,指了指供桌下面,几个人端着枪慢慢围了过去。
李青岚:“什么人?出来!”
众人:“出来!”
李青岚:“出来,不出来我开枪了!”
只见供桌下的布帘动了一下,伸出一支黑黑的、瘦骨伶仃的、长长指甲的手来。
林凤鸣一惊,跌坐在地上,大家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钻了出来,翻着白眼,然后一个衣衫褛烂的身体爬了出来。这个人撑着一根棍子站了起来,是一个瞎眼的中年女乞丐。
大家松了口气。李青岚:“包莎莎,你看看供桌下面。”
包莎莎撩开布帘看了看,回头对李青岚说:“除了一个碗,什么也没有。”
李青岚:“喂,你是什么人?”
乞丐却反问:“你们是什么人,半夜跑到我的家里来?”
李青岚:“我们是过路的,找不到旅馆,到这里住一晚,”
乞丐:“住吧,你们不要吵着我。没有别的事,我要睡觉了。”说着就要钻到供桌下去,可她又转过身子,杵着棍子向门外走去。
李青岚:“你到哪里去?”
乞丐:“被你们吵醒了,顺便撒泡尿。”说着走出门外。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把枪收了起来。
半夜,村中大榆树下,三十岁左右的女游击队员低垂着头,腿上血迹已经凝固。一高一矮两个伪军一左一右在两边看押。
这时,约三四条黑影慢慢摸了过来,潜伏在暗处。路上,一个提着篮子的村妇过来。
高伪军:“站住!干什么的?”
村妇:“老总,我是村东头的,看那个被绑着的女人好可怜,我来送碗小米粥给她吊吊命。”
矮伪军:“走,走!走开!”
村妇:“老总,你就积点德吧,她给你娘的年龄都差不多了。”
高伪军:“滚开!不然把你当通共处……”
话未说完,他的头往后一仰,嘴巴歪曲着张得老大,喉咙里“啊啊”了两声,就倒下了。他是被摸到身后的李青岚抹了脖子。
矮伪军惊恐不已,刚要拉枪栓,只见来送小米粥的农妇从篮子里摸出一把小匕首,胳膊一甩,一道白光,飞刀刺中了他的胸膛。
包莎莎和林凤鸣赶紧上前把已经昏迷了的女游击队员放了下来,包莎莎把她背在背上。
李青岚低声一喊:“撤!”李青岚带领大家往村外跑去,连夜潜入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