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是镇上仅有的一家妓院,修得还有些气派,大门牌楼上写着“金镶玉”的蓝底描金招牌很是显眼。这家妓院的老板娘经营有方,八方找来年轻漂亮的姑娘,个个还要学习琴棋书画,唱点小曲,吸引了周围几十里的大小乡镇的嫖客,“金镶玉”俨然成了这个镇子的特色招牌,生意还好得很。一到晚上,红灯笼一点燃,这里便是车水马龙,生意红火着呢。
此时,因为天色刚近黄昏,红灯笼未点上,还没有什么人进出。一个男子扛着麻袋向金镶玉走来,一个男子紧随其后。
一个伙计正扛着梯子出门要给挂在门前的四个红灯笼点亮油灯。扛麻袋的男子问道:“宝元,老板娘在吗?”
扛梯子的宝元的伙计看了看两人,放下梯子,不紧不慢地点燃手中的火捻:“嗬,又有新鲜货!老板娘在后屋。”
两个男子进了金镶玉。宝元爬上梯子给挂在门前的四个大红灯笼一一点亮了油灯。
在妓院的后厅,浓妆艳抹的六七个女子站成一排,坐在椅子上的老板娘手拿一个银色水烟壶正在训斥她们。
老板娘:“你们几个怎么就老不长进?你们看,其他姐妹都去接客去了,为什么把你们留在这里?你,春妮,一天到晚哭丧着个脸!客人是来听你诉苦的啊?你就笑不来啊?你给我笑一个!”春妮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老板娘:“你这是笑啊?回去对着镜子练,笑不出来别吃晚饭!还有你,夏莲,你几天都不洗澡,走过去一阵风都是腥臭的!你赶快去给我去洗,洗不干净我叫厨房老张给你洗,用刀刮你一层皮!快去!”
夏莲:“是。”夏莲赶紧退下。
老板娘:“还有你,秋江!你为什么总爱给客人顶嘴?顺顺客人不行啊?你是大学教授啊?你道理多,你去学堂上课去呀!”
这时两个男子进来了,把麻袋往地上一放,扫了几个女子一眼。
老板娘很明白,立即对那几个女子说道:“你们都去,去,老娘一会儿再教你们。”女子们乘机逃跑。
那个壮壮的男子说:“老板娘,外地的,刚到。”
老板娘:“外地的?逃难的?”
壮男子:“差不多,给一个算命的瞎子带路的。”
老板娘:“瞎子呢?”
另一个男子说:“给人带走了。”
老板娘:“你们保证事主不会找来吗?”
壮男子:“老板娘,你相信我们,哪一次我们给你添过麻烦。”
老板娘:“好吧,打开看看。”
壮男子打开麻袋,张婉花被放了出来,壮男子一把扯掉她口里的布团。
张婉花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两个男子和老板娘。
张婉花:“你们是什么人?放我出去!坏蛋!强盗!”
壮男子:“闭嘴!闹什么闹?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当新娘!”
老板娘:“你们让开。”老板娘上前把张婉花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用手指托起张婉花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五官,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壮男子:“不错吧,老板娘,这次你可要大方一点哦。”
老板娘:“你们不知道,越俊的女娃越难侍候。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张婉花:“我不告诉你!放我走!”
老板娘:“哦,脾气还挺大的。今年你多大了?”
张婉花:“放我走!你不放我走,我的朋友要把你这房子给拆了!”
老板娘:“嗬,好大的口气,你朋友是那个瞎子吧?他能拆房子?他摸得到我这房子的大门在哪方吗?”
两个男子“哈哈哈”笑了起来。
张婉花:“我还有朋友,她们是,是……”
老板娘:“是什么啊?是跛子?驼子?不好意思说,是吧?哈哈!纪老二!”
纪老二跑进来:“老板娘,有什么吩咐?”
老板娘:“把这个女娃关起来,饿她两天,看她还不老实。”
纪老二:“是。”纪老二抓住张婉花的双臂往外推,“走!”
张婉花:“放我走!强盗!坏蛋!”
纪老二一个耳光打过去,张婉花不闹了,怔怔地看着纪老二,马上又吼又叫:“混蛋!你敢打我!混蛋!强盗!”张婉花还是被纪老二拖出去了。
老板娘对两个男子说:“你们看吧,还够得调教呢。”
老板娘从一个小木箱里拿出了几个银元,递给壮男子。
壮男子觉得钱太少,有些不快:“老板娘,这个女娃可比你这儿的姑娘都俊都年轻哦,而且我敢打包票,是个处女,没开过苞!”
老板娘:“好好,再给你加一块。”老板娘又给了男子甲一个银元。
壮男子还是不满意:“老板娘,你这……”
老板娘:“别多说了,这么倔的女娃能不能给我挣钱还说不准呢。要不,你们把人带回去,把钱还给我。”
壮男子:“算了,算了,以后我们来玩,老板娘少收两个就行了。走!”
老板娘:“你这样说还算懂事。慢走,不送!”
两个男子出门走去。
张婉花被纪老二带到后院的柴房,被一把推了进去。纪老二刚要关门,就听见张婉花说:“大爷,你行行好吧,放了我吧!”纪老二哼哼了两声,上前对张婉花说:“姑娘,看你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你能到这里来,算你有福气了。穿的好,吃得好,天天当新娘,我闺女还没有这福气,你就好好呆着吧!”说完,眼睛在张婉花脸上扫来扫去,落在张婉花的胸脯上。危急中的张婉花正在大口大口喘气,饱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纪老二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张婉花的****使劲搓揉了起来,张婉花大叫,纪老二住了手,“哈哈哈”笑了几声,转身关上门,用一把大锁把门锁了起来,快步离去。
张婉花涨红着脸,对着门是又打又踢,又叫又骂,哭喊着没有人搭理。
天已经黑了,林凤鸣在街道上打探张婉花的消息。她到一个杂货铺柜台前问道:“老板,你今天下午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女娃吗?”杂货铺老板看着林凤鸣没有言语。
林凤鸣提高了声音又问:“老板,请问你今天下午看见一个这么高的一个女娃吗?十六七岁?”杂货铺老板摇了摇头。
林凤鸣:“你是个哑巴吗?”
杂货铺老板:“你才是哑巴!”
林凤鸣:“神经病!”
杂货铺老板:“你才是神经病!”
林凤鸣摇摇头走开,又来到一间面馆,对正在柜台后面记账的老板问道:“老板,请问你今天下午看见一个这么高的女娃吗?”
老板:“她是你什么人?”
林凤鸣:“她,是我的妹妹,保安军运粮的马车队把我们冲散了。”
老板:“姑娘,你进来,吃碗面吧。”
林凤鸣:“你知道?”
老板:“我是卖面的,什么也不知道。”
林凤鸣:“我不是来吃面的,我是来找人的。”
老板:“你坐下吃面,也许我能想得起来。”
林凤鸣:“我给你两碗面的钱,你告诉我”
老板:“这不是钱的问题,是……”话没有说完,他朝外左右看了看,“这是安全的问题,你进来。”
林凤鸣一脸狐疑进了面馆。
老板:“八号桌,鸡丝面一碗!”林凤鸣走到八号桌,坐下。老板倒了一杯茶给林凤鸣端过去:“请喝茶。”
老板弯下腰,对林凤鸣小声说:“今天下午,有个女娃,很俊,被两个男人用麻袋绑走,那两个男人跟金镶玉妓院有关系。你别再问,吃了面就走。”
老板很快地说完又走回了门口的柜台。
天已经完全黑了,金镶玉门口热闹了起来,红灯笼下,有几个拉客的女人在门口卖弄风情,不时有女人挽着男人进去。
林凤鸣到了金镶玉门口,观察了一番,抬脚要进去,两个大汉拦住了她。
林凤鸣:“大哥,我要进去找人!”
大汉:“女人不能进去。你要进去,就要接客,我帮你介绍一个,如何?”
林凤鸣朝地下呸了一口:“不要脸!”林凤鸣转身离开,看见一个伙计在用抹布抹妓院门口的柱子,有个小孩跑过去拉着他喊道:“宝元叔叔,我妈问你今天到不到我家吃晚饭。”
宝元:“去,要去,你妈过生日,我还买了半斤五花肉。”
小孩:“哦,今天有肉吃罗。”小孩蹦蹦跳跳走了。
林凤鸣走过去温柔地叫道:“宝元哥。”
宝元:“你是?”
林凤鸣:“宝元哥,你忘了,我是张老板的秘书啊。”
宝元:“张老板?哦,对对,张老板,我认识,我认识。”
林凤鸣:“宝元哥,我老板问,你们今天有没有到新货啊?”
宝元:“新货?有有,今天下午来了一个,听说又俊又嫩气。”
林凤鸣:“那好,我回去告诉张老板。”林凤鸣随意走到街口,转过街口,拔腿就开跑。
旅馆的房间里,三个人都回来了,显然都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李青岚有些烦,在屋里来回踱步,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停在了阿米娜前面:“阿米娜,你是假瞎子,怎么就眼睁睁地看着张婉花走掉?”
阿米娜:“当时马车队一冲,她躲闪到街对面,我想去拉她,又害怕身份暴露。我想,她会回来的,我就等在那里,瞎子嘛,怎么可以去……”阿米娜也不想多说了。
这时有人敲门,李青岚:“是林凤鸣。”包莎莎打开房门,林凤鸣进来。林凤鸣一进来就嚷嚷:“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真的?”
林凤鸣:“据确实可靠的消息,张婉花被金镶玉妓院的人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