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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佳人初长成

一转眼便已过了五个春秋,园里的桃花开了谢,谢了又开。少女摊开纤玉白嫩的手掌,轻轻地接住了从树梢飘落下来的桃瓣,一声淡青色的雪雾散花裙在细细的微风中摇曳不定。

“公主,子衿公子又来找你了!”恬月鼓着腮帮子一脸不高兴地朝她亶报。显然,叶子衿这斯非常不讨咱们小恬月的喜,从箫祈霜八岁那年起他们就没少扛过。

箫祈霜抿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既然来了,就不能怠慢了,把他请进来喝杯茶吧。”

箫祈霜刻意把那请字咬得特别重,存心想要逗一逗恬月。

“啊?还要请进来啊?”恬月首先是讶异,而后便不情不愿的出去请叶子衿了。

箫祈霜眼眸微漾,缓慢的走向了桃树下的石桌边,拿起桌上的暖玉紫砂壶,优雅的斟了一杯清香异常的茉莉花茶。

“呀!这是什么好茶呀,真香!”人未到声先到。只见他身穿粉红缎衫,眉眼如画,唇色如樱,额间乌黑发丝微动,漆黑似珍珠的眼眸里有着邪邪的笑意,嘴角微弯带着一股痞子的气息。

她拂纱坐下,执起手中的琉璃杯盏,声音细柳拂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闲来无事便采些刚开的茉莉制成香茗,倒是不及你府上的雪山龙井珍贵。”

“我倒是觉得这茶比雪山龙井好喝,味清洌,略含甘甜,饮后口齿留香”叶子衿边喝边对我慢慢地说着。

“呵,没想到子衿你还会品茶呢!”一直以为叶子衿这小子不学无术,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全让他给做尽了,可偏偏别人就不敢动他,谁叫他是丞相的儿子呢。

叶子衿一脸得意,“那是,也不瞧瞧小爷是谁!”

箫祈霜低头品上一自手中的茶,暗自腹诽:真是不懂得谦虚,给点颜色他就开染坊。

不想和他闲扯,索性摊开了讲。“本宫很忙,你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鸢鸢~不要对伦家那么粗鲁嘛~”叶子衿作撒娇状。

箫祈霜眼角微抽,“说人话!”

“人家说的就是人话嘛~”一脸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

“你再这样,我就阉了你!”说这句话时,箫祈霜眼里闪过一丝银光。

叶子衿原本还想捉弄一下箫祈霜的,一听这话,他立刻勾起了唇角,一脸讨好的朝箫祈霜靠近了些。“别!我今天是来带你出去玩的。”

箫祈霜挑眉望向他:“你有令牌?”

“嘿嘿,今天刚从老爹那里顺手牵羊来的~”叶子衿一脸贼笑的说道。

“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的。”她起身拂了拂衣袖,转身朝不远处立着的三人吩咐道:“恬月,冰漪!你们随本宫去宫外一趟。紫媚,你留守阁中,以便应对突发事件!”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在这宫中呆了五年了,天天看着这闷人的高墙和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楼道她早就腻了,若不是宫里的嫔妃经常勾心斗角,她恐怕早就无聊死了。现在出去逛逛无疑是一种解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香,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味,惹得车上的某人嘴馋的咽了口口水。

箫祈霜抚着琉雪的羽毛,淡淡的扫了秋子衿一眼:“找个好点的酒楼歇歇脚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饿就饿呗,竟硬是是当着她的面咽了老久的口水,也不见他说要吃东西。

“呵呵,这样也好,逛了这么久的确是饿了!”秋子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箫祈霜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朝身旁的恬月吩咐道:“叫马夫找个好点的酒楼停车吧。”

“嗯,奴婢明白了!”于是撩起帘子便与马夫交谈了起来。

箫祈霜闭上双眼,听着窗外嘈杂的喧闹她突然觉得很满足,有多久没有这般自在过了?大概四年了吧。说到底皇宫终归只是个金碧辉煌的大笼子,除了赏赏花,看看哪些个女人斗斗嘴,便再无其它有意义的事了。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现代人,比不得那些古人,反正她是闲不住的。

“小姐,到了!”恬月从外面撩起帘子对萧祈霜说道。

箫祈霜由冰漪搀扶着下了马车,她抬头望了一眼那深红色的匾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三千弱水。她轻轻的勾起了嘴角,是在喻意三千弱水只取一瓢么?呵呵,真有意思……

冰漪见箫祈霜一直望着那牌匾,以为她对这个酒楼很好奇便开口对箫祈霜说道:“这弱水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不仅布局精美,而且就连里面的侍从都生得分外美丽俊俏,识得诗词字画,京城很多达官显贵都喜欢来这里喝茶,赏舞。”

“那倒也是不负盛名。”箫祈霜抱着琉雪轻笑着踏进了酒楼。秋子衿也跟着笑嘻嘻地走了进去。

箫祈霜一行人的到来成功的吸引住了众人的视线。身为云国第一美人——苏皇后的女儿,自然是继承了母亲那炫目的外表,生得沉鱼落雁。面对着无数不同的目光,箫祈霜表示“鸭梨”很大。

“哎,几位客官是吃饭还住宿?”立刻有一个模样清秀伶俐的青年从里面迎了出来。

“吃饭。”冰漪言语精炼的说道:“一间上等厢房。”

“几位客官楼上请!”小二做出邀请的姿势,领着他们去了上层的阁间。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箫祈霜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这房间的布置竟是比皇宫的装点还要精致唯美数倍,可见这弱水楼的楼主是多么的不简单。

恬月乖巧地将水晶帘子撩了起来,箫祈霜缓步走到那靠着楼栏的白玉桌前坐了下来,小二连忙上前帮她与秋子衿添了一壶茶。“两位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都给我端上来吧!”秋子衿阔气地喊道。

“好嘞,两位客官请稍等!”

箫祈霜温柔的拈起一颗葡萄喂入了小孔雀的嘴中,“我们可没带钱哦~”他想摆阔那就让他摆个够好了,反正这饭钱她是不会出的。

“放心,哪有让公主殿下出钱的道理,这顿饭我请!”他堂堂丞相之子会让公主付饭钱?这是不可能滴,传出去他还怎么在那些富家子弟中立足啊。

“各位,我家公子今天出三道题若是有人能够全部答对,那这支琉净笛就归那人!”楼下突然响起一个男子清亮的声音,引得在坐众人都侧目望去,原本正在聚精会神的喂着琉雪的箫祈霜此时也不禁抬头朝声源处望去。

一个身着淡青色锦袍的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容貌秀丽的丫鬟,其中一个丫鬟手中持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笛子,另一个丫鬟则端着一个盛着笔墨纸砚的盘子。

“小姐,那人冰漪认识。”冰漪凑近箫祈霜小声地说道。

“嗯?是谁?”

“就是上次与紫媚大打出手的墨阁左护法。”

听到这话,他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诗雨呀…”

“小姐……”冰漪正欲说些什么,箫祈霜立刻打断了她:“先静观其变。”

“是。”

说起这墨阁就不得不想起那凝羽阁,二者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阁,财力人力都不相上下,且背后都有一股神秘势力做靠山。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墨阁与凝羽阁素来不和,一旦相遇,那便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琉净笛……”箫祈霜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笛,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大概就是古朝用通灵的魂玉雕刻而成的百鸟笛,传说此笛可以号令百鸟,而且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神奇功用。她抚了抚琉雪的羽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笛子……她要定了!

台上端着盘子的丫鬟将一张画呈到了诗雨的面前,他抬手一扬便将整幅画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莹白的宣纸上画着一颗傲立在纷纷大雪中的梅树,花瓣晶莹,树干强劲,栩栩如生。

“第一题,便以此画为题,作一首诗,若能得到我家少爷的认可就算胜出。”

底下有许多认识这支笛子的人,他们望着那笛子,眼中折射出贪婪与垂涎,很快便有一个人走上了台。那人生的油头粉面,摇着纸扇信心满满的念道:“春过冬至满萧条,姹紫嫣红全无影。雪似柳絮纷飞起,一枝清梅傲骨寒。”

一诗终,场中除了唏嘘声,就再无其他杂音了。诗雨朝着男子微微笑道:“这位公子,你输了。”

男子面色灰白的走下来台,紧接着又有人走上台念了起来,就这样一直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是没有一个人胜出,而场下的人却已经技穷了。箫祈霜红润的朱唇轻轻的凑近了一块香甜可口的绿芝糕,一口吞了下去。她轻轻地擦干净了嘴角的屑末,“该本宫上场了。”

箫祈霜运用轻功,借着琉璃楼栏飞身落在了台上,怀中的琉雪睁着一双幽绿的眸子,好奇地望着四周,萌翻了一群人。诗雨一脸惊艳的望着从天而降的箫祈霜,一时竟忘了言语。这个女子美得就像误入凡尘的仙子,云国何时出现了这般美丽的女子?

不理会众人夸张的神色,箫祈霜用那淡雅的声音缓缓的念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四周一片寂静,而后便是漫天的夸赞敬佩。从三楼唯一的厢房中,传出一个男子仿佛云烟的声音:“好一个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姑娘好才气!”

“承让。”不过是借鉴了一下古人的诗词而已,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到是那个男人,让他很感兴趣,听声音,应该是个帅哥。箫祈霜破天荒的花痴了一下。

“姑娘,请听第二题。”诗雨浅笑着抚了抚手掌,“上棋盘!”

从谈一下走上来四个姑娘一人端着一角,那如玉雕就的棋盘上盛着墨玉雪晶。箫祈霜微微挑起了眉端,这是要下棋?

“请姑娘破了这残局!”眼中闪着犀利的光芒。这棋局乃是云国国师毕生心血所做,在他有生之年,来来往往天下间竟无一人能解。这姑娘若是能够破解其中奥秘,也算是不世之才了。

“那在下就勉力一试……”她执起一枚白子,只是稍稍望了一眼,便落下了棋。

诗雨环顾棋局,眼中止不住的惊叹,竟然……竟然只用了一颗棋子,并将濒临死境的白子反败为胜!

“姑娘,姑娘真是棋技了得,诗雨佩服!”

箫祈霜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角,“请说下一题吧。”她从五岁起就跟着组织的“鬼书生”学习“文化”,琴棋书画无一不晓,且都登峰造极,一个小小棋局又怎奈何得了她。

“请姑娘说说当今天下的局势。”诗雨恢复常态温和的说道。

她红唇微勾:“当真要说?”

“姑娘请!”诗雨依旧抿唇笑着,他总觉得这姑娘定不会让他失望。

轻纱随风飘动,她抚了抚琉雪,继而开口道:“天下局势民女不敢妄断,民女只能奉上八个字: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八字道破精髓。

底下的所有人皆是一阵骚动,这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竟有如此才华与谋略?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诗雨在递上玉笛的一瞬间低声说道。本想选拔谋士,却不想竟是让一个女子拔得了头筹。

箫祈霜接过玉笛,淡淡的说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一个名字而已。”然后便携着玉笛,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回了楼上阁间。

“哇!公主你好厉害哦!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破解了云国师的残局!”恬月一脸激动的望着箫祈霜,那眼神近乎崇拜。

“云国师,他很厉害么?”这棋局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如果不是她看过《鬼谷子》的话,说不准是解不了这个棋局的。可见创造这盘残局的人有多不简单。

“当然啦,云国师可是咱们云国的神话呢!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且兵法极佳!”

“那他现在在哪?”这么厉害的人,有机会她得去拜会拜会。

恬月一脸惊讶地望着箫祈霜:“公主不知?”

箫祈霜不自然的撇了撇嘴角:“不知道。”她又不是这儿的人,她怎么会知道呢。况且不知道这个人很大不了么。

“云国师早在十年前就仙逝了,这在云国是无人不晓的!”

“哦,宫里到是没人和我说过。”箫祈霜神色淡淡的拈起了一块玫瑰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恬月这才意识到,公主从小生活在皇后娘娘身边,鲜少有人敢议论这些事,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公主,该回宫了。”冰漪蓦然出声,一张脸就像万年冰一样。

“子衿哪去了?”突然发现叶子衿那小子不见了,莫不是背着她去逛青楼了吧?

“子衿公子去靖王爷府上了。”

这臭小子三天两头三天两头就往靖王府跑,竟是比回家还勤快些!走也不跟她打个招呼,当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箫祈霜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抱起琉雪,笑道:“不等的臭小子了,走,我们摆驾回宫!”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风风火火地走。

三楼白玉楼栏处,一个穿着雪白锦袍的俊美男子,轻举酒杯,凝视着箫祈霜一行人的离去。一双仿佛秋水一般寂静的眸子熠熠生辉,精致得让女人都为之嫉妒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这男人长的可真是妖孽。

“殿下,要派人跟踪吗?”诗雨微弓着上身,对着男子恭敬地说着。

男子微垂着眼帘,一只手轻轻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必了,缘分到时自会相见。先去把凝羽阁背后的势力给查清楚。”

“是!”

“实在不行就调动影卫。”男子的声线始终淡如白水。

“属下遵命!”

男子一手捏碎了手中的琥珀夜光杯,一双美丽的凤眸闪着绮丽的光芒。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培育出了这支强大而又新颖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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