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结束之后,虽然少年们尽力的去消除因为对打而带来的痕迹,但脸上的青肿淤血、衣服上染绿的草色与斑驳泥土痕迹,却是很难消掉的,而且他们个个身上带伤,连最小的少年也不例外,大都龇牙咧嘴的疼着,却都没有哭,反而在笑,对他们来说,第一次公共场合的捉对对打实在太值得纪念了。
罗山跟罗飞是邻居,两人关系也好,所以他们结伴回家。
一个小个子少年突然跑过来对罗山说:“罗山哥,你会的拳法好多好厉害啊,以后能指点一下我吗?”
紧跟着,又有几个少年闻风而动,聚拢过来。
罗山笑呵呵说:“我跟大家一样,也都是跟罗师傅学的,可能我比你们年纪大一点,会的多一点,我可以把我的经验跟大家分享一下,大家一起进步吧。”
聚拢过来的少年无不开心雀跃,纷纷叫好。
这一场公开对打,让大家对罗山与罗坤的功法特点都熟知起来,两个人都开始圈粉起来,有讨好罗山的,也有向罗坤示好的,还有默默发誓要超越两人的,这主要看少年的兴趣跟性情了。
回到家中之后,罗山的母亲罗翠娥看到罗山的气色,顿时心疼不已:“老罗那家伙让你们提前对打了?疼不疼啊,快给娘说。老罗那个天杀的,你们还没过成年礼呢,他就敢这么乱来,看我不在庄主面前告他一状!哼,我看他跟妙翠的事,也得缓缓。”
罗山一听,乐了,罗啸虎虽然是镇上主力的护卫队员,实力也很高强,奈何年过三十,还是孑然一身,听说最近在追镇上的弓箭手罗妙翠,不过罗山的母亲罗翠娥可是罗家庄女子弓箭团的团长,如果给罗啸虎使点坏,那确实可以让他郁闷不已的。
“早点对打试炼,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是我们罗家庄训练子弟的老传统了,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也别太心疼孩子了,得到磨炼是好事。再者说,罗啸虎这家伙好不容易开窍,懂得追女孩子了,你不帮忙撮合就算了,可别使坏,大气点。”罗山的父亲罗文泰正在擦拭一杆黑黝黝的标枪,这可是他们家祖传的兵器,镔铁重枪,长达两米三,重达两百斤,是进山试炼、打猎的主要兵器,前年罗文泰就是靠他赢得了罗家庄护卫队副队长的职位。
罗翠娥白了一眼罗文泰,对罗山说:“看看你爸,老是说我不大气,不大气,我要是不大气,早被他气死了。反正我是有点看不惯罗啸虎拿家伙,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怎么配得上我们团里的骨干妙翠。嘿,儿子,你有没有看上老妈团里的哪个弓箭学徒啊,我看小美就挺不错的,模样长得标致,射击天赋也很高,屁股够大,将来不愁生孩子。”
罗山连忙摆摆手,说:“母亲大人,放过我吧,别将您对父亲大人压抑的怒火撒到我幼小的身上,我还小,还没过成年礼,我还是个孩子呢,以修炼为主吧。”
罗文泰将标枪放到一旁,说:“嗯,罗山还小,以修炼为主。儿子,今天是不是跟罗坤那小子对打了,以我看,也只有他能够跟你抗衡一二了,结果怎么样?”
罗山略带矜持道:“再打下去,稳赢不输。”
罗文泰跟罗翠娥的眼睛同时一亮,如果儿子的实力再进步些,以后说不定真的可以竞选上庄主之位,罗坤虽然是嫡系,可如果实力不济,那也没啥好说的,罗家庄庄主之位职责重大,历来都是有强者担任的,当然,威望也是一方面。
看到儿子争气,罗翠娥又高兴起来,说:“乖儿子,真棒,待会儿多吃点,我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呢,还有烤野猪腿。”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早餐,边吃边聊,惬意非常,并且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憧憬。
吃完早餐,罗文泰将罗山叫进了书房里,罗翠娥好像知道什么,也跟着走进房里,然后关上房门。
罗文泰珍而重之的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薄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练气术》。没有其他名字,就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书架上的功法书海里毫不起眼,可是看罗文泰的态度就知道,这本书非同小可。
“老爸,这本书我早就偷看过了,文采是有的,但写的故弄玄虚,看不懂,还没有《站桩图录》通俗易懂。”罗山说。
罗文泰笑了,说:“没有人给你讲解,这样的书你当然看不懂,所以这本书不怕被偷看,因为旁人看了也不懂。就算是我,听过那位奇人的讲解,其实也仅仅只是略通皮毛。”
罗翠娥的神情也变得有些郑重其事,说:“就算是略通皮毛,也让你老爸从一个资质普通的村民,变成如今的护卫队副队长,你可以想想,如果你全部掌握了里面的奥秘,那会厉害到什么地步。”
罗山知道,父亲罗文泰本来资质普通,以前是裁缝店学徒,并没有接受过完整的青少年训练,而且以后的出路顶多就是开一家类似的裁缝店,当个小老板,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罗文泰的资质变得越来越好,这几年更是直线进步,前年更是靠比武赢得了罗家庄护卫队的副队长一职,如今他的实力跟罗家庄护卫队队长罗启英的实力也相差无几了。
罗文泰感慨说:“如果不是我十八岁那年在三棱山上意外遇到一位奇人,替他缝补了一件划破的衣服,他传给我这本奇书,我如今还在裁缝店做工呢,又怎么会娶到你老妈,有了如今的你呢。”
罗山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这场奇遇倒还从未听他父亲说过呢。
罗文泰却话题一转,说:“山子啊,你可知道,我们罗氏一族,世代居住于此,几乎从未有人走出过罗家庄,所以不知道外面的广阔天地到底有多少奇人异士,实际上,根本就是超乎我们的想象啊!”
罗山心中一动,说道:“老爸,好奇怪呀,我们镇上也有朝廷派过来的驻守官员和专门修建的驿站,去年还换了一个官员来收税啥的,不过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三十里外的东阳城里,为什么我们镇上的人却没人想着去东阳城里去看看呢,整天只是围着镇上跟三棱山转。”
罗文泰一愣,一边思索一边说:“这个问题我隐约也想到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忘记了,也就不再去思索了,可能这是我们罗氏一族的传统跟使命吧,世代守在此地,不踏出一步。”
罗翠娥撇撇嘴说:“我们罗家庄这么好,为什么要出去呢,就待在这里一辈子,我也心满意足,外面有什么好去的,多不习惯呀,还是我们罗家庄好。”
罗文泰跟罗山相视一眼,明白罗家庄的人都跟罗翠娥一样,从来不曾生出过走出罗家庄的想法,而且很这个想法,这一点虽然颇为奇怪,不过真的可能是因为传统使然,毕竟他们世代居住在此,赋税又不重,三棱山里的野味也足够,生活安居乐业,倒也不需要跑到外面辛苦讨生活。
罗山笑笑说:“老爸,还是继续说《练气术》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