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萱不懂什么东西厢房,只跟着爹娘的脚步走去,姚氏很开心,自古东厢房给儿子住的,家里没有儿子,丈夫舍得给女儿住她当然开心。
东厢房最大的是中间那间,规格只比正房小一点而已,大萱望着宽敞无比的房间很高兴,放下床跟柜子梳妆台,还有很大的空间呢。
“爹,给我打个书桌书柜不好,我想读书,”大萱指着临窗的空地方说道,往后她有得忙,总要一块地方处理事情。
朱三民乐呵呵地,女儿想识字是好事他说道,“正堂左边想必是书房,爹娘是大老粗用不着,那里的东西都送你房间行不,顺便把房子腾出来给你爷爷奶奶住。”
他虽是一家之主,但是因为爹娘分家了的缘故,以后爹娘来小住或常住,不可能住东西厢房,不合规矩,怎么说也要住正房。
大萱不懂那么多弯弯道道,爹答应了她便高兴。
管家看出他们准备忙起来,适时告退,“那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从怀里拿出房契跟钥匙给朱三民,“好好收着,房子已经是你们的了。”
朱三民一脸震惊,他以为每个月要付租金,哪想到已经买下来了,等朱三民想问的时候他人已经走远了。
那他只得问女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姚氏没那么关心这个问题,她顺着想法往下猜,忽地着急按住大萱的胳膊问道,“李家的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要你去当小妾?那可不许呀,爹娘情愿你嫁匹夫也不要你到大户人家受屈。”
“爹娘你们想哪去了,”大萱说道,“这房子不是白住的,以后我得给李家研究新菜谱的,这就是条件,你们不要觉得这房子多好多好,其实在李府眼里不值一提。”
女人的直接比较准,姚氏依旧不相信她的说辞,“连管家都对你客客气气的,一般人哪有这样的面子,大萱,你还小不懂事,我可听说大户人家了为了争宠杀人陷害的事都做得出来,可不要误了自己。”
大萱无语死了,她娘亲真是脑洞大开,她才十岁呢,离谈恋爱还早呢!
“李府管家晓得我的能力,自然对我恭恭敬敬,哪里敢得罪我,”大萱解释道,“还有爹娘,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嫁朝三暮四的男人,我想要的就像爹娘这样一夫一妻的。”
大萱目光坚定,她绝对受不了未来另一半有几个女人,如果真的那样了,她自请休书,当然这是下下策,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亲前看好人,不然就一辈子不结婚。
女儿有这样的觉悟,姚氏欣慰不少,但女儿过于聪明能干,想必到时上门说媒的人家不少,她不想把女儿当筹码一样嫁掉,更不想别人逼迫自家女儿嫁。
去年隔壁村有户卢姓人家,男人在外面赌钱,没钱还欠款,被迫卖掉女儿来还债,可怜才十四岁的小姑娘被迫嫁于四十几岁的糟老头。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嘀咕丈夫两句,“孩子爹你可不能在外面惹事,连累大萱嫁人,大萱她看上谁那便是谁,咱们不能干涉。”
“孩子娘你这是什么话,”朱三民被媳妇的话气得跺脚,“我就一个宝贝女儿,哪会逼她嫁人,还有,我什么时候事惹事了。”
姚氏不听他的反驳,说道“你一喝酒就忘天忘地,惹了多少事了!”
朱三民去年多喝了两杯便不顾劝阻,非要跳到河里,最后还是村里几个兄弟合伙把自己救上来的,这事成了村上的谈资,他走到哪都被消遣。
“我喝酒跟大萱嫁人有什么关系,你就爱胡思乱想,”朱三民说道,媳妇今天说得牛头不对马嘴,还让女儿看笑话。
“怎么没关系,你喝酒惹事,被有心人利用,这可能会害了女儿一辈子,你看看隔壁村卢家,听说是人家串通好的,故意逼他家嫁女儿的,”姚氏说道。
这不是危言耸听,当初有这样的说法,但又能怎么办,欠一屁股债是事实,还不起也是事实。
“我现在又不喝酒了,你瞎嚷嚷什么,”朱三民不以为然道。
“爹娘,我们什么时候去定床柜子啊?”大萱打断两人的拌嘴,吵的都是些什么话。
“现在就去,”姚氏顾着说话,倒忘了今天还有一堆事没做。
三人出门把大门锁好就往镇上朱记家具店走去,那老板是从朱家村出来的,祖辈靠这门手艺吃饭,生意不错就搬镇上开了个铺子,别的地方不敢说,朱家村谁家要定家具都找他家,因为是一个姓的。
他们到家具店的时候正值吃饭时间,老板朱德光着膀子在吃饭,因为地方太小没有厨房,每天都是他媳妇做好了送过来的。
“德叔,在吃饭啊,”朱三民乐呵呵打招呼道。
朱德并没放下碗筷,只把头偏门外,盯了他一会愣是不确定他是谁,“你是朱权家的孩子?”
“是啊,是啊,”朱三民兴奋说道,好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那么激动,“我是他的二儿子朱三民。”
朱德快速把碗里的饭扒完,随手在旁边扯了块布把脸上的汗嘴脸的油擦干净。
“你要定床柜子?”朱德问道,多年没登门,今天找上门肯定是有事的。
“是啊,德叔。”
“可是要结婚用的?”朱德问道,一般人定床都是结婚用,当然有钱人除外,当然朱权家不可能是有钱人,他家搬出来很多年了,并不知道村里的事,也不知道朱权有几个孙子。
“拔步床架子床二两银,送衣柜子,”这时朱德媳妇方氏冒出来说道。
她最讨厌姓朱的人来,仗着大家姓朱不仅诸多要求,还不停砍价,天都知道他家搬出来几十年了,早跟朱家村没关系了,那些个人倒没脸没皮,干这活累又不挣钱,还不停讲价,受够那些穷鬼了。
“二两银子,”姚氏惊呼道,“现在的床涨得那么厉害!”十年前她结婚时还不要一两银子呢,怎么就涨成这样了,木头又不贵。
方氏仰起下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这处处要钱,现在木头涨价,店铺涨价,自然人工也跟着涨价,二两银子还是最简朴的花样,要想繁琐好看一点的,还不止这个价呢!”说到最后,语气里尽是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