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燕姬已然长成为十八岁的美丽少女,穿着端庄秀丽,形态举止方正内敛,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钟离海与钟离山也长大成身材魁梧,英俊的青年。钟离海十八岁,钟离山刚满十七岁。
早朝完毕,诸位官员返程途中。萧何作为丞相,却将操办三日后围场狩猎的多位大人召集起来再次商议一番。恰逢春天,这季节是举办围场狩猎的绝佳时节,萧何全力为皇上安排此次重要活动。
......
“嗯。此事就这么定了...”
“那么后天就陪同皇上一同前去围场。”
萧何丞相与朝廷其他官员商议着即将在骊山围场的狩猎事宜。燕太仆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两位大人的交谈,他这小小的掌管御马的太仆权力无足轻重,很多时候在这权力中心没有任何地位。
“切。不就是围场狩猎吗?我已经毕恭毕敬了这么多年,却从没有说我的好,反而还把功劳推给他们!”燕太仆的身份低微,朝廷办事方面总有人喜欢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早已让他觊觎更高的权利与财富,他忍辱多年,功劳被夺苦劳却自己独自咽下,心中怀有光宗耀祖的抱负,却迟迟没有实现。燕太仆得知丞相萧禄儿子萧禄甄选妻妾,他为攀高贵私自与燕姬母亲商议后,准备将女儿强嫁给萧禄。
“大...人,前几日听闻萧大人为子萧禄纳妻。我...想...”燕太仆低声地说道。
“嗯?燕大人,却有此事。”萧何与其他官员的交谈被燕太仆所打断,萧何的注意力转移到燕太仆身上。
“大人咱们那里说。”燕太仆走到了离其他人不远处的位置,萧何听着也跟了过来。
“什么事?快说吧。等会还要和其他大人商议其他事情。”
“嗯。是这样的。小女燕姬知书达理,容貌倾城。希望大人能.....考虑下......我女儿。”
“原来是这样啊。容我再考虑考虑。小儿已成年,却始终没能找到令他满意的女子。既然燕大人如此有心,那么我考虑下吧。”
“谢谢大人。”燕太仆眼瞅着萧何如此听他谏言,心里也是极为高兴。
※※※
夕阳沉寂,夜幕降临。燕太仆与那萧何商议彼此儿女的婚事后,晚饭都没吃竟去了萧何家继续与萧何商议此事。深夜,燕太仆返回家里,便找到林贤芝谈起此事。
这时燕姬为例行临睡前礼仪,准备去给母亲林贤芝请安。她走过庭院小路,正敲门时刚好听到父亲与母亲商量婚嫁的事情。她听到些许关于自己的事情,好奇地将耳朵贴近木门,仔细听着二人谈话。
燕太仆面露微笑,双眼放光,一副中饱私囊的奸臣样,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他对林贤芝郑重地说道:“老婆,最近我听闻萧丞相,要为子纳妻。我们女儿聪明伶俐,端庄秀美,把我们女儿推荐给萧丞相,如何?”林贤芝前段时间也有所耳闻这件事,但没想到丈夫尽这么快提及此事,她惊讶地回答道:“什么?把女儿许配给萧丞相儿子萧禄?”
燕太仆回答道:“对啊。据我所知,他儿子萧禄是个沉稳城府之人,为人友善广交好友,建功立业指日可待。是我心中女婿最佳人选啊!”
林贤芝听着燕太仆的一些话,不禁联想起许多事情,似乎知道了燕太仆盘算着什么。
“你还是别想了,高攀萧丞相,勾结党派,将来一旦被发现,皇上必定会诛九族的!这可是大罪,万万不可。”林贤芝笃定地回答道。
“将我嫁人?”燕姬在门口听到隐隐约约听出燕太仆有意将自己许配给某朝廷官员其子。
心中顿时愁绪满腔,思索着自己成为了权贵的牺牲品,美丽润泽的脸上却在此时露出了一丝丝忧伤。“我喜欢阿海,但又不能不遵从父亲的决定......现在怎么办?是照父亲的话做,还是找阿海商量下?”
“咚。”燕姬惊慌失措中不小心碰到了房门上,惊动了屋内的燕太仆与林贤芝。
燕太仆打开了门,发现了燕姬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让燕姬来到了屋内。燕姬无从所措,只好听父亲的吩咐坐下来商量此事。
燕太缓缓地坐下,静下心来对燕姬说道:“女儿啊,为父十二岁饱读诗书,就为争取成为官宦,如今却又遭遇升官瓶颈,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燕姬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似想拒绝又想听从,犹豫了一会儿,方才从不平静中镇静下来,她深深地知道拒绝父亲的请求是不孝的,但对钟离海的情意却早早地在幼年时代种下了,现在早就发芽开花。
她露出微笑,缓缓地回答父亲道:“父亲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定不会忘记。您让我做的,我听做便是。我知道您一心求仕途无阻,您是对的。但我......其实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林贤芝听到女儿的话,心中也知道她依然喜欢着钟离海,替燕姬说道:“女儿他爹,女儿很久就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们强迫她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这不是拆散鸳鸯吗?”
燕太仆知道女儿燕姬喜欢钟离海,但现在朝廷分为两个党派,自己却不得不在两个党派中选择一个,而选择拥有强大势力的萧禄是个明智之举。
燕太仆并没有在意林贤芝与女儿燕姬的感受,毅然地说道:“即刻起,就这样定下了。改日我将女儿推荐给萧丞相。天已渐晚,此事定下。都散了吧。”
燕太仆话音刚落,燕姬满脸愁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逆,她气冲冲地竟一下子冲出了母亲卧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一下子扑在了屋内桌上哭着。林贤芝知道燕姬不愿意嫁给萧禄,随即跟了上去,来到燕姬房门口。而燕太仆则不管不顾,静静地坐在屋里。
“女儿啊,开开门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让我进来吧,我告诉你怎么做。”林贤芝敲了敲门,关怀着说道。
“母亲,您别管我了。我嫁给萧禄还不行吗。”燕姬哭诉着,双眼被泪花湿润了,开始回忆起与钟离海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
自十岁那年禁足以来,燕姬总会在母亲的帮助下瞒过父亲,在过节逛花灯会的时候,偷偷地与钟离海相会。她一边哭一边回忆着他俩来到河边,彼此摸着对方的手一起慢慢地将花灯推向城河中心,那温馨甜蜜的场景一幕幕地出现在她湿润无奈的眼睛里。
燕姬站了起来,摸了摸眼泪,找来了床底下本该用做床帘的白绫。她将白绫投上了屋内房梁,系好后决心上吊自杀。她顶着压力,颤抖着站上了凳子,将脖子挂上了白绫最下方。她双眼一闭,一踢开凳子,重重的勒着脖子处,挣扎片刻后恰如死去一般。
林贤芝见燕姬哭声越来越小,感觉情况不妙,找来家丁将屋门撞开。众家丁撞开门后,竟发现燕姬在桌旁上方上吊,好似已经死了一样,摇摇晃晃。
林贤芝赶紧吩咐多位家丁放下燕姬,催促道:“快!你赶紧将小姐放下来,放在床上!你去找刘大夫。”
“是,夫人。”众家丁回答道。话音刚落,众家丁便分开行动。
众家丁将燕姬平躺在床上后。林贤芝凭着年轻时粗略学过医术,迅速地把了把脉,感觉到脉搏停息。她很快地在屋内找来针灸,在燕姬的颈部穴位上扎了一扎,又紧急吹了几口气给燕姬。林贤芝将耳部贴近了胸口处,心脏处似乎有了些许跳动。
很快地,一家丁找来了长安城名医刘医馆里的刘大夫,一齐走进了燕姬房间里。林贤芝看到刘大夫到来,急忙地说道:“深夜打扰刘大夫,很是抱歉。请给我女儿看看吧。我略懂医术,用针灸在颈部扎了几下,又对嘴吹了几口气。”
刘大夫放下药箱,把了把脉,又看了看趴了趴燕姬眼睛,听了听胸口,随后说道:“林母不用担心,燕小姐只是晕了过去。要不是您刚才的冷静救治,也许燕小姐早就晚矣。我先为燕小姐包扎下勒伤吧。”话音刚落,刘大夫便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将药粉洒在了勒痕的脖子上,仔仔细细地抹匀后将绷带缠绕系在脖子上。
林贤芝听后大喜,感谢道:“谢谢,刘大夫。”
“我开副药方,照我吩咐连服一周,便会有所好转。嗯,那就请这位家丁随我来吧。”刘大夫神医妙手,随机收拾东西带燕府家丁去刘医馆抓药去了。“是。”一家丁回答道。
“刘大夫,我送你一程吧。”林贤芝感激道。在燕府门口分别后,刘大夫带领燕府家丁离去。
林贤芝送走了刘大夫,回到了女儿房间里。看着女儿脖子上的勒痕,不由得感叹道:“傻女儿,我知道你很喜欢钟离海,但是你这样做,不是没了与钟离海相爱的机会吗?”
此时,听闻燕姬上吊自杀的燕太仆愤愤地走进来,对俩母子说道:“你们啊你们,一点都不为我考虑的!我做官容易吗!现在倒好,全被那个叫钟离海的兔崽子毁了,改日我就派人杀了他!”
林贤芝听到此话,加上女儿自杀事情还未平静下来,怒斥道:“你啊你!你为做官糊涂了一世,即使你投靠萧何党派,你也只是小小的太仆而已,萧何只会利用你,将你当做他的犬牙!”
“犬牙又如何?我们燕家从前穷苦难过活,为了权利与财富,怎么也得有所牺牲吧!”燕太仆狠狠地回应道。
双方说完,都在气头上,当晚林贤芝与燕太仆意见不合,分开过夜。深夜,林贤芝侧夜难眠,她决定为了心爱的女儿做出一件令燕太仆都未曾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