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清酒在众目睽睽之下,告诉乔为依的心声,乔为依与夫君泉玉之间的感情有了一些丝丝的微妙的变化,虽然夫妻之间都不说破,但却隔阂很多。
夜里的时候,乔为依借着月光看着夫君的背影,泉玉的背影略显得淡薄,经年累月与药材打交道,身上总有着一股散不去的药香,这股香味曾让多年夜不能寝的乔为依终能睡得好觉,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闻着这股味道却怎样也睡不着。
“夫君。”乔为依知道泉玉没有睡着,她觉得,不能让这样的局面在僵持下去,如果夫君不先开口,那就自己先开口好了,自己并不是那些扭捏的女子,敢爱敢恨才是乔为依的本色。
“夫君,我知道你没睡。”乔为依挪着身子靠在泉玉的背脊上,泉玉背脊微微一怔,身子往前挪了一点,轻微的小动作,就将他与乔为依隔得很远了:“妾身知道,夫君久久不能忘怀我与酒酒的事情,成婚那天,夫君问我,为何嫁与夫君为妻,为何不选择高高在上的酒酒,而是选择施药救人的夫君,妾身那天并未回答夫君的话,只是觉得,夫妻之间,心灵相惜,夫君知我懂我,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妾身明说,妾身是不想解释不想多说的人,可妾身不希望夫君一些揣测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乔为依的声音有些难过有些叹气的味道,她的眼睛红红的,她从前至高无上,是清酒的掌心宝,她从来觉得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去解释,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全部,可自从嫁给泉玉,她才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最难得还是心灵相惜。
泉玉依旧不说话,他是个心里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他并不是不相信乔为依,而是他知道清酒他比不过,无论相伴的年数,无论才华谋略,无论担当责任,还有那所谓的心灵相惜,他都及不上清酒半分,并不是他不想去了解乔为依,可自从泉玉娶了乔为依后,泉玉是有些后悔的,他是有些惧怕着枕边人的心思细腻,他怕可以谋划江山的乔为依谋划他的全部,可他错了,他并不知道,乔为依可以谋划江山谋划天下,满盘棋局步步为营,可她对夫君是全心全意,并无半点的谋划之意。
乔为依见着泉玉并不说话,她起身穿衣,借着月光她的背影是寂寞和孤独的,泉玉睁着眼睛看着乔为依悉悉索索的穿衣,看着她叹气伤心离开,可泉玉怎样也站不起来去拉她,去挽留她。
乔为依借着月光走出了太医院,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房内太过于沉闷,她想出来透口气。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从前她住的寝宫,这里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干净整洁,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摸样,虽然寝宫没了主人,但宫内的婢女和侍卫却不曾减少,依旧来回穿梭着,各司其职。
宫里有个小宫女,看着乔为依站的宫门口,或许是夜里太过于无聊了,才匆匆跑过来:“姑娘是新人吧,定是迷了路来了此地,不知姑娘是哪宫的,我给你指条路。”
看那小宫女的年岁不过十六岁的摸样,稚嫩的脸庞,眼中毫无残杀的味道,这样干净剔透的眼神是在这王宫内很少存在的,乔为依笑着回答道:“我是太医院院首泉玉的夫人,翠鸢宫的姑姑,王氏。”
“哦……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让殿下魂牵梦萦的女子吧,你是来找殿下的吧,殿下在里面,我给你去通报。”那小宫女并未将乔为依第一句话太医院院首泉玉的夫人放在心上,而是将她第二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的,那小宫女以为乔为依和清酒的感情很好,才知道清酒整夜整夜留宿于此地,固来寻找的。
那小宫女还未等乔为依的话说完,就匆匆跑了里面去通报,倒是剩下乔为依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走还是留,她心里是盼望着清酒不见她的,谁成想,那小宫女没一会,拿着一件清酒的风衣就走了出来,将那件风衣给乔为依披上,细细的为她整理好:“王姑姑,殿下说了,夜里很凉,还请姑姑收下这件风衣,好生穿着,别着凉了,殿下还说,屋子里暖,酒也暖,请王姑姑进去小酌几杯,叙叙旧。”
那小宫女就像个学唇舌的鹦鹉似的,唧唧碴碴的把清酒的话都背的牢牢地,还没等乔为依开口,她就拉着乔为依的手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王姑姑真是个好命的人,让殿下如此牵挂,真是让我好奇,那面纱后的脸是如何的倾城绝艳,听说王姑姑与殿下的故人长得很相似,说不定啊,改明儿奴婢就要叫王姑姑为王夫人了。”
“这些话可不能在宫里乱说,你我之间开个玩笑还是可以的,你年纪小,还不知道宫里的险恶。”
“王姑姑,很多宫里的老人都这样跟我说,可奴婢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奴婢只想在这宫里求的一个安身立命的好场所,待到满了年纪,出宫嫁人。”
乔为依正想询问那小宫女的名字,就见清酒穿着一身薄衣,站在宫门口等她了,那小宫女催促着她道:“王姑姑快些进里面去,你瞧我,跟你说了好久的话,都忘了着天气凉,王姑姑穿的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红裳,是殿下取得名字。”
说完这句话,乔为依就告别了红裳,她一步步的朝着清酒走去,清酒笑着伸出手去拉着她的手,清酒的眼中是一贯的宠溺,他觉得她手凉,就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
“听裳儿那鬼丫头说,你来寻本王,本王还大吃一惊,瞧你眉间乌云密布,愁眉不展,定是遇到了什么烦恼,可否与本王说说,让本王替你分担。”
“殿下错爱,奴婢不是殿下的故人……。”乔为依还未说完话,清酒就抬手轻轻地堵住了乔为依的嘴,清酒的眼神就像一壶佳酿,醉的人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本王很清醒,听泉玉提过你,说你是一孤女,身患绝症,幸得泉玉相救才捡回一条命,报恩的你嫁与泉玉为妻,只是容貌受损,常年带着面纱见人,你姓王,名唤王鸢君,鸢君,本王可说对了。”
“对。”乔为依没有否认,这是她与泉玉保持的口径。
“那就对了,本王现在是与鸢君你在说话,本王是在问鸢君为何愁眉不展,本王想为鸢君排忧解难。”清酒拉着乔为依坐下,给她斟了一杯酒,乔为依闻着那酒香,那是清酒最爱的佳酿,乔为依看着那小小的酒杯,她面纱后是轻笑着,她从前与清酒对饮,都是执着酒壶的,哪轮到这小小酒杯。
乔为依接过清酒手中的酒壶,她拉开面纱的一角,就将那烈酒灌入口中,清酒看着她一言不发,只是流着泪将那烈酒灌入口中,清酒就猜到她心里很苦,苦到不想说,她这样的性格真的与死去的乔为依很是相似。
一壶接着一壶,乔为依就那样喝了好几壶,到了最后,她眼神迷离,双颊通红,她趴在桌子上,眼里全是泪,她一言不发的只是独自哭泣,清酒将她拉入怀中,抬手细细的擦去她的泪水,乔为从前有个有个小小的习惯,难过了就躲进清酒怀里,脑袋蹭着清酒的胸膛,细微的动作,体现着她女儿家的娇柔。
而此刻,乔为依如从前一样,她脑袋蹭着清酒的胸膛,清酒抬眼看着怀里的女子,清酒眼中是不相信,但也有着相信,他温柔的抬着手揉揉她的脑袋,将自己的下巴枕在她的发上:“鸢君,嫁给本王吧。“
乔为依抬起头来看着清酒,清酒的眼神是笃定的,清酒捧着她的脸蛋道:“鸢君,本王想好好照顾你,或许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本王相信了。”
“殿下错爱,奴婢已有夫君。”
“可你过的好吗,对你好你现在会伤心难过,痛哭流涕吗?你嫁给本王,本王让你笑到百年,一世无泪,你可愿意。”
乔为依看着清酒的眼神,知道清酒是认真的,他的一句让你笑到百年,他决不虚假,她知道清酒是从来不下承诺的人,既然下了承诺就会兑现,可乔为依是拒绝的。
“殿下,夫君对奴婢只是有些误会,奴婢相信,夫妻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殿下,夜深了,奴婢要回去了。”
乔为依转身的时候,清酒对着她背影说道:“鸢君,本王是不放弃的,本王要你看看,到底是谁适合你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