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失常态的楚侧妃,沐玖玥浅笑嫣然,眼中有莫名的光影闪烁。
楚侧妃如遭电击,身体微微摇晃,险些当场失控。好在,站在她身旁的春柳假借弯身拾捡杯盏碎片之故在楚侧妃耳畔低低地留了一句:“稍安勿躁。”
正是这低浅如呢喃般的四个字,使得楚侧妃一时震荡的心神逐渐的沉定下来,眸色也渐趋于平静,不禁暗恼自己的失态。她这么紧张做何?即便沐玖玥在半路上巧遇衍儿,又能说明什么?终究她没有所谓的‘证据’指正那场暗杀与她们姑侄相关。倒是她,这般失态于前,反倒给人‘心虚’的假象,实在有欠妥当。
心神沉定下来,楚侧妃眼睑微垂,遮住眸中冷厉阴森的光芒,唇角浅扬,带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弧度,笑语坦荡沉然:“这倒巧了。衍儿那孩子把狩猎当作兴趣,闲暇时就喜欢到深山老林猎些珍奇之物。想来是他出京打算狩猎之时刚巧碰见了郡主 ……”
“也许吧。”
沐玖玥不置可否,淡雅微凉的声音落在楚侧妃耳中,隐约的讥讽味道散透出来,让楚侧妃的表情又是一僵。
“看到郡主无碍,我也就安心了。不打扰,这便走了。”
脸上勉强挂着三分客气浅笑,言罢,楚侧妃起身作势要走,却见沐玖玥分毫相送的意愿也无,心下不觉又是一阵怒意沸腾。甫一走出落幽阁,她的表情顷刻就是一沉,下意识紧紧捏住放在春柳胳膊上的手。只可怜了春柳,被捏痛也不敢吭声,死死咬住牙关忍耐。因为她深知主子被惹怒的下场比这通常要严重得多。
“沐玖玥那个小贱人,竟这般不把本妃放在眼里!”
“主子!仔细隔墙有耳!”
春柳忙不迭把门关上,神情难掩忐忑慌张。虽说是在自己的墙院内,可谁又能保证远子里的一众下人都与侧妃同心同德。万一有那么一个两个是玖玥郡主放在她们这里的‘眼线’,主子暗地辱骂郡主的话一旦播扬了出去,可要大事不妙。谁不知道在这南清王府,最令王爷放在心上且宠入心肝的就属这位故王妃所出的嫡郡主了。
“怕什么?”瞧见春柳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楚侧妃嫌恶地一挑眉,语锋越发的犀利凛冽,“本妃坐镇王府中馈的第一把交椅,又有武国公府撑腰,还怕了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不成?”
春柳由着她去发泄,并未多言。然,却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喉间划过。诚然,主子出自武国公府,可她如今已是南清王府的人,武国公又如何能把手伸进王府内宅中来?而主子虽掌有王府中馈之权,但王爷至今未将她的身份扶正,区区侧妃,又如何能与嫡出且深得王爷宠爱的郡主相抗?何以主子就是拎不清楚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