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一怔,在院子门前停住了脚步。
屋内,谢眺叹息道:“你可知道是谁给你治的病?”
沈若薇奇怪的问:“难道不是舅舅吗?”
谢眺苦笑着摇头,“我要是有那回天之术,当年就不会被你父亲赶出药王谷了。”
沈若薇拿起一面铜镜,铜镜中的容颜让她惊骇不已,她本就是药师,又怎会不知道她原来的状况,急切的问:
“舅舅,究竟是哪一位大医施展了回春术?”
谢眺没好气的说:“你以为这里是药王谷,出门就能撞见大医啊?还不是你的庄儿干的好事。”
沈若薇难以相信的说:“舅舅说笑了,庄儿才刚刚是一名儒生呢。”
谢眺更是无语的说:“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儒生,一个普通的儒生能提笔就写出治国诗吗?”
沈若薇花容失色:“什么?治国诗!”
谢眺说道:“我骗你干什么,你悲喜交加,病入膏肓,如果不是庄白专门为你写出一首治国诗来为你治病,你能那么快好转吗?”
“可是……”
“给你看看吧。”
沈若薇接过谢眺手中的宣纸,轻声读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沈若薇念不下去了,感动的眼泪让她哽咽。
谢眺继续说道:“庄白给我大概说了说四年的经历,他在妖族不夜城斗智斗勇,那里可是猫魅王族的领地,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在返回人族后,还恰巧参加了西川府保卫战,就是最近县城里到处都在谈论的大捷,庄白因为军功还候补了都尉儒秀。这也是一个普通的儒生能做到的吗?”
沈若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眺突然压下声音问道:“你能肯定他,他真的是……”
沈若薇斩钉截铁的说:“舅舅,那一种感觉是永远不会变的。”
谢眺只能再叹:“唉,现在庄白也非池中之物了,必有腾空之时,你还要用那样东西吗?庄白可能会失去心智,也许会比之前更为呆滞啊。”
沈若薇抽泣道:“如果不用怎么办?”
谢眺良久说不出半句话来。
沈若薇深情的说:“我现在只想和庄儿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屋内只剩下谢眺长长的叹息。
庄白心中却是满腹疑团,他从来不知道沈若薇竟然是医家的传人,药王谷乃是医家的圣地,沈若薇出自药王谷必然在医家身份不凡。
医家却是在独尊儒术,儒教治国后,唯一还能保存原来名字的学派了,只因为在任何时代医者仁心,悬壶天下,儒者虽然强悍,却难免不会有求到医家的时候。
别的学派改造的被改造,坑杀的被坑杀。
庄白内心暗付:“如果母亲是医家出身,那么必然有不少亲朋好友,也会有不少深受恩泽的患者,那么我们迁移的事情便再无困难了,只是……”
故意在院门口发出脚步声,庄白走进屋内,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微笑着摆放饭菜与碗筷。
沈若薇已经能被庄白搀扶着下床到饭桌吃饭了,只是她只吃了很少的一些,便慈爱的凝视着庄白。
而谢眺也没有吃多少,唉声叹气的模样。
只有庄白在使劲儿吃啊吃,庄白的胃口一向很好的。
饭毕,庄白说出心中的计划:
“谢老,母亲,我准备参加明年武侯府春季的县试圣举。”
谢眺却是大吃一惊道:“这么急?再两个月便是圣举时间,你准备妥当了吗?”
庄白淡然一笑道:“总有几分把握一试。”
谢眺却不赞同庄白的说法,道:“考儒秀又怎么能儿戏,没有十全把握不如再温习一年。”
庄白作揖道:“感谢谢老垂爱,只是有一位前辈告诉我至圣之道要朝夕相争。”
听到庄白此话,谢眺又怎么会不明白庄白的凌云壮志,这样的庄白是他完全陌生的,他将目光投向沈若薇。
庄白再问:“母亲大人以为如何?”
沈若薇和蔼的笑笑,说:“恩,你放手去做吧。”
在家陪沈若薇温馨的度过几日,庄白便不得不启程赶往龙泉县弘文馆交接学籍信息。
如果超期没有交接信息,庄白就不得不再回一次西川府重新开证明,却是格外的麻烦。
而只有龙泉县弘文馆接收了庄白的学籍信息,庄白才享有一切龙泉县弘文馆儒生学子的权利。
别的不说,每月的助学赏银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足够庄白用来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弘文馆的看门人礼貌的接过庄白的拜帖,便返身进去禀告。
也不知道本县的司教儒秀大人是否正有要事,却是让庄白在门前等候许久,才终于走出来一位拿着庄白拜帖的侍读。
侍读也不多话,直接带领庄白走入了县弘文馆。
只是七绕八绕的,让庄白暗中生疑。
只因为庄白的方向感极强,如果庄白没有记错,至少有两处屋舍他们已经重复走过两次了。
在一间有着琉璃屋檐的阁楼前,侍读打开门,吩咐庄白进去等待司教儒秀鲍照大人。
庄白一扫阁楼,没有牌匾,也不疑有他,进去安心等待。
只见里面有数个书橱,陈列着不少精装的书籍,爱书如命的庄白却是忍不住翻阅了几本,都是少见的精品。
沉醉书中的庄白也不觉时间流逝,只是被阁楼外突然传开的喧闹声打断。
还没等庄白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处,然后去开门察看,阁楼的门已经被轰然推开。
几个如狼似虎的捕快向庄白扑来,嘴上还在叫嚷:
“小贼别跑!”
庄白一愣,本能的书心鼓动,身手自然便敏捷数倍,却是没让这几个普通的捕快碰到一片衣角。
庄白朗声道:“我乃本县弘文馆儒生,你等何人何事拘我?”
捕快们哈哈大笑,七嘴八舌道:“这个小贼装弘文馆的儒生还装得挺像的嘛,这一件白色的才子服也很入戏。”
为首的捕头一亮腰牌,喝道:“我等乃是龙泉县的捕快,小贼速速素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动用刑具了。”
庄白一整衣冠,朗声道:“不知我所犯何事?”
捕头义正言辞的说道:“司徒府邸近日接弘文馆举报,有窃贼在馆内伺机作案,今日我等巡逻到藏经阁便听见里面的异响,正将你这个窃书贼抓了个现行!”
说着捕头还用手指向庄白手中的书籍。
庄白微眯眼,小心的将书籍放回书橱,坦然说道:“我便和你们走一趟又如何,只是你等无须拘我。”
庄白走出阁楼,回首一看,原本空白的地方赫然挂上了金光灿灿的藏经阁的牌匾。
庄白在内心冷哼一声。
只是还没等庄白再迈出脚步,贴近庄白的一个捕快突然仰头倒下。
正是那一个为首的捕快,他口吐鲜血,胸前正插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捕快们混乱的喊道:“杀人了,小贼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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