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负气的看着他:“我再说一遍,你走开,随便去哪都好,就是不要站在我的面前。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觉得你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好!好!好!”楚梦寒的身形晃了几晃,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样绝望哀伤的眼神,像电流一样向我袭来,一瞬间,我几乎就要落下泪。
我不会忘记,三年前,那个仲夏的雷雨之夜,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之后决便绝的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背影。
快走呀,快走呀……
走了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低着头,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揽住了我的肩头。
“桐桐,他走了!蒋若帆的声音像三月里的春风却无法让我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他让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抚摸我的发心。
这样的姿势也不能让我感到舒适和依靠,我擦掉了眼泪,抬起头冲着蒋若帆挤出一个微笑:“若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桐桐….你不想让他知道?”他扳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
我摇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我好乱,若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他是不愿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是最后还是说:“好吧,我先走了,有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好!”
就在他要走的那一刻,我轻轻的叫住他:“若帆,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桐桐,我不在乎,可是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就不要为难自己。”他低低的叹息着。
如果真的可以,我又怎么愿意为难我自己,只是我和楚梦寒之间的一切一切,别人又怎么会能够明白呢?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只是有些人和事我永远无法控制,我只好控制我自己。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8点多钟了。拖着疲惫的脚步,先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就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力气,把自己埋入床心,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仿佛又回到了我住了4年多的老式的楼房。一幢一幢的老楼,在晚间朦胧的光线里,不知谁家传来一阵一阵二胡的响声,咿咿呀呀。
正是晚饭的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煎炒烹炸的味道。我却穿着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在楼群的中间穿梭来去,可是所有的楼房几乎一模一样,我仰起头来,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这么远看过去,所有的房子都是似曾相识,有几间窗口亮着灯,我全身的骨骼都渗透了凉意。我不停的寻找,走到哪里,昏黄的路灯下,哪里就被我的长裙莹上了一层紫色,如梦似幻。
可是我怎么找,也无法找到旧时的那间小屋。恍惚看到了一个人,似曾熟悉。他对着我笑,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但是一转身就走开了。
我拼命的追了过去,可是无论怎样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半梦半醒之间,所有的幻境完全的消失,只觉得身旁似乎坐着一个人,我努力地喊,想请他推自己一下将自己解救出这种状态,却叫不出声音来又感觉到他已经离开。
我经常做梦,但还好不会梦到什么妖魔鬼怪,只是经常在半梦半醒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等真正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浑身大汗。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的房门居然是开着的。
我穿上拖鞋,脚步很轻,几乎无声向外面走去,客厅的沙发上一点红色的微光里。楚梦寒指间夹了一支烟,就这样在黑暗里静静地坐着。我在那边站了好一阵子,他根本就是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终,我拧开了手边的壁灯,屋里的一切全部笼罩在昏暗的灯光里。
楚梦寒的神情有些疲倦,连胡楂都若隐若现。他看了一眼手指里的烟,将已经积了长长的烟灰掸落,又将烟含进嘴中,想了想,又取下来,轻轻地按熄了。
忘记了反锁大门?
我走到了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自己,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扶着厨房的门框,看着我。
“请借过,我想休息了!”看着这个男人,明明是那么斯文英俊的一张脸,为什么我每次对着他除了挖苦讽刺外,似乎已经找不到可以交谈的话题。
这种状况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久到我自己已经记不起来了。
楚梦寒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这么近的距离,隐隐约约的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飘来。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他没头没脑的问出这句话,但是令我不解的是,他的口气里没有一丝的怒火,很平淡,也很冷静。
这样和平的态度,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竟想不出自己改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他的父母根本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以我对你的了解,我想你也绝对不会选择委曲求全,所以我问你,你想怎么办?”
我穿着拖鞋,足足比他矮了一头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就像我刚才的梦境中,亮晶晶的眼睛里面都是我,只是嘴边没有微笑,只有苦涩。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仔细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看来他认定了我与蒋若帆曾经亲密接触过的事实!这样也好,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他解释。
如果能因此彻底和他了断,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从此就好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再无交集。
只是,我突然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些什么。
“你知道的,我上次流产的时候,大夫说,以后要格外注意,若是在有意外的话,也许会很难怀孕!”
我还端着那杯水,低下头看着我与他的脚尖。
“你想把孩子生下来?”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更加沙哑。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生命中,孩子似乎要比丈夫更令人踏实可靠。
因为对丈夫的期望是永不背叛,一生一世。而对孩子的爱,从一出生开始却是为了更早的分离。”
“可是你并不爱他!他凭什么让你为他生孩子。”他低下头,注视着我,鼻尖似乎就要碰到了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做手术,冒着从此再也无法做母亲的风险?”我轻轻一笑,他的脸上已经一瞬间变了颜色。
本来冷静平和的神态,又因为我的一句话激动起来。
“他要你给她生孩子,他要你和他结婚?”他突然用力把我搂在了怀里。
那么紧,几乎要让我在一瞬间窒息。
在他的怀中,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突然软软地失了力气。
“也许会吧,也许我会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也许依旧去做手术,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暗自恼怒自己,怎么才短短数秒,口气就变得不稳?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箍得我浑身都在痛,呼吸也随之困难。他却突然放开了我。
扳过我的脸,狠狠地吻上去。那样大的力气,紧紧箍着她,就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我死死地箍住,那样紧,如果可以,仿佛想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唇齿纠缠之间隐隐约约品尝到了血腥的滋味,我肺里的空气全都被挤了出去,而他那样急迫,就仿佛来不再晚一秒钟,一切都来不急了。
我承认毕业后,也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社会经验,更有一句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无论我在哪里工作,我的人际关系,自认为都是不错的。
可是在永正公司却颠覆了我之前所有的想法。
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用在销售这个行业里,我才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其中的精髓。
乔磊对于我手中的方案,始终是一副志在必得,不肯罢休的样子。我这样拖着他,引得老李不实的给我加压,我只能不卑不亢,先应付着。
好在樊丽华几年来一直是清华商贸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因为这个项目一直没有被提到日程上来,所以在清华商贸里被关注的程度并不高。
如今樊丽华不在,其他人,包括孙萌因为不解具体的需求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可是乔磊却一刻也没有闲着,不知道他和孙萌达成了什么共识,孙萌非但没有依照樊丽华的电话找过我,而且还引见着乔磊去见了清华商贸其他部门的不少高层。
乔磊就坐在我的旁边,所以一些电话都是当着我的面在打。
隐隐约约的我从不连贯的对话中分析到,这个孙萌原来并不是樊丽华的直接下属。
而乔磊在电话中提到最多的是一位刘部长。似乎这个人在清华商贸中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