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解开他西装,再把衬衣的扣子松开几个,从领口摸进去,把温度计夹在他的腋下。这厮浑身像碳烤一样,我压低了嗓子,柔声道:“你想吃点什么?”
“什么也不想!”他声音沙哑,他难受,我听着更难受,压抑了一下本来就烦躁不安的情绪,不再说话,三分钟后,拿出温度计,指针指向了41度。
“马上和我去医院!”高烧不退,烧出毛病的人,大有人在。我可不想过几天报纸上出现TPC执行总裁高烧入院成痴呆的新闻。“我不去,死不了。”这个人生病的时候,真是有恶霸潜质,这个时候犯不着和他生气,所以对他的恶略态度,我选择无视。
我倒来开水,从药箱里翻出退烧的药片,不再征求他的同意,直接连哄带骗勺子撬开他的嘴,用药送了进去。这个时候的楚梦寒倔强中分明有着无法掩饰的脆弱,可是即便如此,也非要隐藏自己,以为这样别人就会依然认为他十分的坚强。
这个男人,真是….
还好,吃过药终于沉沉睡去。我替他脱掉鞋子西装。把被子重新替他盖好。这时自己已经累得满头是汗。
不仅如此,我自己也没吃饭,翻了半天的冰箱,除了牛奶,鸡蛋,面包外,还有几根黄瓜。记得今天早上上班前看到公寓的物业旁边有一家韩国超市。于是我带好门,拿起皮包,坐电梯下楼去,心里想着病人吃些什么对身体最好。
花了十五分钟,走出超市,心里抱怨着,这哪里是消费,根本就是被抢。买了一小袋米,几把青菜,居然花了将近150元。
暗自在心里又把楚某人鄙视了一番。在鄙视他的同时,也有些瞧不起自己来。难道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分开3年,几乎互为仇敌,曾经一度,每天在心里不知要恨上多少遍。可是现在居然也能在生病的时候互相照顾。
我们总归还是属于天性善良的人,他一直认为我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他没想到3年来我过得如此的凄惨,所以对我心生愧疚。而我承蒙他多日的照顾,自然不能在他生病的时候丢下他不管。
床很大,躺在他的身旁,睡不着,也不能睡,看着他在梦中不住的皱眉头。我只好去另一间卧室里,找来他的睡衣,替他换上。楚梦寒身材很好,身上几乎没有一丝的赘肉,可是这么没有意识的躺在那,重得惊人。再加上他潜意识的不配合,这项‘工程’完成得太过费力。到了最后,终于替他把衣服换完,我几乎要累的躺下了。他胳膊用力一揽,我的头便躺在了他的胸膛上。
“别动!”在我挣扎着起身的时候,他突然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即便是隔着睡衣,我依然能感到他身体因为发烧烫得惊人。我只得顺从的躺在那,一动也不敢乱动。
后半夜,退烧片的药效不再管用,他翻来覆去,似乎很难受。我根本就没有合眼,这回拿出温度计,他的体温又高了起来,一直烧到将近40度,我又急出一身汗来。竟然比我之前自己生病还要难受。
这种状况没怎么遇到过,我只得找药棉蘸了高度的白酒替他轻轻地搓着手心,脚心,记得小时候发烧,老妈就是这么照顾我们的。
望着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的泛白,感觉他的温度低了一些。我的担忧才稍微好过了一点。想着要不要叫醒他,去医院。可是却突然感到手上一热。原来是他的手紧紧的抓上了我的。
“是我不好…….对不起…”这句话说得格外清晰,我低下头,可是他依旧闭着眼睛。他说对不起我,可是对不起我什么呢……他口中的人说得是我吗?
我的脑子蒙了一下,又听到他轻轻地呢喃:“桐桐….桐桐…..”我想挣脱他,可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有些心疼,慢慢挪回他的床边,反握住被子里面他的手,而他似乎浑身颤抖了一下,又反抓过我的,那么紧,让我感觉有些疼。
折腾了一夜,吃过了2次退烧片,在太阳明媚的照耀下,楚某人终于退烧了,除去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一切如常。确认了3遍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为36度9后,我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的力气,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重新替他掖好被子说:“我倒杯水给你,喝完之后,再睡会,等早饭好了,我进来叫你!”
楚某人,没有说话,低下头的一瞬间,眼底有一道流光闪过。
昨晚的剩粥归我,替他重新熬了白米稀饭,把昨天买来的西红柿放了少许的白糖拌好。把咸菜从袋子里面倒出来,煎了嫩嫩的鸡蛋,学着他的样子用小桌子摆好,端到了卧室里。
“楚少爷,吃饭了!”他明明没有睡,却眯着眼,远远的看着我,装作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吃饭的时候,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暗流在涌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谈,甚至连肢体也没有一丁点的接触,但这么着却又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空气里带着一股香甜,温馨一片。
“桐桐,答应我别走,留下来!”
周一的时候,楚梦寒就离开了A市,空荡荡300多平米的房子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他临走前,我让他暂时辞退了钟点工,跟他说等我离开后,再让那位阿姨来工作。
谁知这个楚某人竟然当着我的面把那位阿姨永久性辞退了。让我心里一时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这么大的房子,收拾起来也是个力气活。虽然这里本身就已经几乎是纤尘不染。
其实我和楚梦寒一样,都是稍稍有点洁癖的人。下班后如果不去上课,又没有工作上的事情,我就搞卫生打发时间。
那天在路边看到有卖小小仙掌的,一盆一盆特别可爱,没有忍住,索性一下子买了3盆,都摆在卧室的床头上。
以前我就很喜欢这些小东小西,价钱不贵,但是会把家里点缀得很有生气。
我想如果我真的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我一定会把它装扮成世界上最温馨的地方。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再也舍不得离开。或许不光是我,这是所有女人共同的梦想。
楚梦寒没有说他估计会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去。
可是我又怎么会真的安下心来呢?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依然感到从没有过的陌生。似乎比他在的时候,这种感觉还要强烈。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对,搬来搬去实在是很麻烦,所以我决定这个月全力冲刺,争取早日完成业绩,有了钱,才能够找到相对于更加合适的房子。在这之前,就先暂时住在这好了。
我到楚梦寒公寓的第二天,沈欣欣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有向她隐瞒我住在楚梦寒公寓的事情。
沈欣欣开始很惊讶,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也知道那些天,楚梦寒一直出现在她家楼下的事情:“桐桐,其实你在我那里住的那几天,每天晚上楚梦寒都会守在楼下。
我恨他扔下你三年不管,又担心他用苦肉计对你别有用心,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可是你搬走的那天晚上,气象预报说是近年来罕见的雷雨天气。你刚搬走,我又担心又着急,却正好又看到了楚梦寒的车子。
那时真的有些被他感动了。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得那么远,犹豫再三,还是把你住的地址告诉了他。
想着如果他还能像那几天在你的屋外守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接着她又对我住在楚梦寒这里发表了意见:“桐桐,楚梦寒的房子空着,你住在那里也没什么,总好过去住郊区的小平房受罪,关键是不安全,自从你搬走后,我一听到有歹徒入户抢劫的新闻,我的心就扑通扑通直跳。
住他的房子,用他的东西,你不用不好意思。
不住白不住,住了也白住。
反正他现在有的是钱,是他亏欠你的。住他的房子是便宜他了,按我说,他就应该把那房子直接给你。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无论是么时候,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是呀,守护好自己的心!沈欣欣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多少女人就是因为守不住自己的心,才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
我不要他的房子,他的任何东西,但是我要守护住自己的心,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沈欣欣的话让我的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替她感到高兴。她在电话里还告诉我,汪洋去了一家科技公司做软件开发工程师。习惯了日夜颠倒的作息时间,他现在天天倒时差,不过已经逐渐适应了。
沈妈妈很高兴,元旦前汪洋的父母也会到A市来,同沈欣欣的父母一起商量他们2个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