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浩宇下朝回到若惜苑,安陌离仍旧还在睡梦中,看着她摆着大字的睡姿,有些忍俊不禁,他从来没有见过身边的那个女人,可以睡的这般粗鲁,今天倒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小丫,醒醒!”
安陌离微微睁开朦胧的双眼,翻了个身,带有一丝的起床气。“干什么啊?”
“我们今天要去母后那儿请安,不能再睡了!”北堂浩宇剥开了她绕在脸上的长发,在其耳边柔声细语。
“请安?”
“母后那儿有好多的桂花糕,去晚了,可就没了!”
听到桂花糕二字,安陌离顿时寻回了神游太虚的魂,一把竖了起来,变得精神抖擞。
“你不早说,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拉起北堂浩宇的手,盯着鸡窝头,顾不上穿鞋,便想向门外奔去。
北堂浩宇笑着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低头一吻。“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不妥,我们稍微梳洗一下?”
“好!”
……
当北堂浩宇带着安陌离来到太后秦郁凤所在的圣韵宫时,以秦语嫣及上官暮雪为首的妃嫔们已早早到达。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儿不必多礼!”
“小丫给母后请安!”安陌离也照样学样,仿照北堂浩宇俯身向其行礼。
太后只是一脸的严肃的盯着安陌离,不语。待到她擅自起身后,方开口说到。“安妃,哀家有叫你起身吗?”
“难道你不叫我起身,我就永远不起身吗?那多难受啊!”安陌离说着瞟见了上官暮雪桌前的糕点,便径直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豪吃了起来。
上官暮雪看着眼前的女子,嘴角微微抽动,将糕点全部都推到了她的面前。“喜欢就多吃点!”
“谢谢!还是,这位姐姐最好!”安陌离嘴中含有大口的糕点,言语有些口齿不清,说话间,还喷出了少许的糕点沫。
上官暮雪见她如此模样,不禁用手绢挡住了自己下半边脸,似是嫌弃,又像嘲笑。
看着如此不懂规矩的安妃,太后甚是气愤,想着,宇儿到底是娶了怎样的一个女人?
“皇上,当初你执意要纳她为妃,哀家没有过多的阻拦,但你看看她现在这副德行,哪里有一点皇妃的样子?”
北堂浩宇沉默了片刻,走到太后的身边坐下,看着众妃嫔说到。“朕有事要单独与太后说,你们都退下吧!”
“臣妾告退!”众妃嫔均盈盈起身,微微行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与一旁吃相粗鲁的安陌离形成了鲜明对比。
待到偌大的宫殿只身下秦郁凤,北堂浩宇,安陌离三人后,北堂浩宇突然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儿臣有一事相求于母后,望母后应允!”
“皇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但说无妨。”
“母后,您可知,陌离她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北堂浩宇起身,看着像孩子一样的陌离,不禁浸湿了双眼。“由于中了灭心草的毒,现在的她,心智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母后您又何必与一个小孩子计较?”
太后看着那向她傻笑的人儿,有些惊愕。她一直以为,她一切不当的行为举止,都是在恃宠而骄。
“母后,儿臣此次要御驾亲征,所以儿臣想将陌离托付于母后照顾。”北堂浩宇说着,将安陌离带到了太后的面前。“在这偌大的后宫中,儿臣能相信的,也只有母后了!”
“皇儿放心,安妃我会替你照顾好的,你就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太后说着,拉过安陌离的手。
想着,这孩子也是够可怜的,年纪轻轻,就成了个痴儿。
“谢母后!”
……
在回若惜苑的路上,北堂浩宇与安陌离并没有坐轿撵,而是选择了步行。两人手牵着手,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舞心及一干婢子则跟在五米开外。
此去登云城,怕是一时半会都回来不了,在离开之前,能与安陌离就这样牵着手走着,对他来说,便是弥足珍贵的。
“阿宇,你看,风筝!”安陌离兴奋的指着半空中的突然出现的白色纸鸢,八月份,很少能见到纸鸢。
北堂浩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纸鸢,应该是从暮雪的宫中放出的。
“阿宇,这个风筝真好看!”安陌离说话间,纸鸢的线突然断了,看着缓缓坠落的白色,不免有些失望。但它好巧不巧的竟落在了离他们不远的树梢上。
安陌离兴奋的拉着北堂浩宇的手,小跑到树下,指着头顶的纸鸢说到。“阿宇,你能把它拿下来吗?”
“当然!”北堂浩宇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个飞身,站上了树梢。
当他伸手去拿那纸鸢时,却被上面的题字给吸引了,他认出了笔迹,是暮雪的字无疑。
‘信女上官氏,祈求上天,愿我夫君阿宇一切都好,保佑他御驾亲征,旗开得胜。’
看着这秀丽的文字,北堂浩宇油然而生深深的愧疚感,想他自回来后,一直都只把心思放在陌离的身上,对她却是疏忽了。
“阿宇,你快下来,我要风筝!”安陌离见他站在树上愣了神,便催促到。
北堂浩宇利落的从树上一个纵身落到了地面。“小丫,这风筝都破了,朕命人跟你制作新的可好?”
“好!”
“朕有事要办,舞爽,带娘娘先回若惜苑。”
“是!”
拿着纸鸢,北堂浩宇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上官暮雪的含光宫门口。
准备出门去捡风筝的上官暮雪,刚好与他撞了个满怀。
“皇上……”顺势环住了他的腰,一副我见犹怜感。“臣妾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含光宫了。”
“朕是来还风筝的,雪儿,有心了!”
“皇上,这都是……”未等她将话说完,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起来,似是要咳出血一般。
北堂浩宇忙扶着她进了屋,又吩咐人去请太医。
看着躺在榻上静静凝视自己不语的人儿,这些天,他确实是冷落她了,连她感染了这么重的风寒都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