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投向慕弦,问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为何不揭穿我?”
慕弦与他对视,“我一开始只探出你确实中此毒,但是中毒尚浅。后我发现你曾尝百草,身体对各种毒药已有了一定抵抗力。你内力又浑厚,此毒在你体内一会儿的功夫便可化解。前者太医院的人都能诊断出来,但后两点却是必须要常年习武之人才能探出。
我若说你的毒可以自己解,太医们把脉后就会认为我在胡说,还不如顺着你的计划来。我将人都赶出去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南锦收回目光,望着床梁,冷冷地道:“洛琰宗不是不参与各国政事么。”
慕弦无奈,小伙子啊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
“我说了,我只是好奇,并没有打算参与。”
南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有时候好奇不是一件好事。”
不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吗!慕弦冷哼道:“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你体内还有些余毒,我现在给你施针。”
慕弦从怀里拿出一块卷着的丝绸布,从里面拿出八根针,在南锦的两个手臂上各施四针。
南锦见她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打量她。审视的目光投向慕弦,问道:“你的医术,师承何人?”
慕弦走到桌旁开始写药方,淡淡地回答道:“有时候好奇不是一件好事。”
南锦嗤笑一声,不再追问。
慕弦走出门去,将刚刚写好的药方交予一个宫女,嘱咐道:“此药早中晚各一次,分别在饭前服用,让锦王连续喝三天后才能下地。要切记我的吩咐,否则锦王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南锦在屋内听到她的话,不禁有些失笑。其实在施针后他的身体就已经无碍了,他刚刚看了她写的药方,与他中的毒毫无关系,只是平日的补药。说什么让他连续喝三天后才能下地,这分明是整他的!这女子倒是挺记仇。
紧接着又听慕弦道:“夜皇,锦王现在已无大碍,在床上再调养三日便可。”
“有劳慕小姐了。”
在回夙王府的马车上,慕弦并未挨着夙钰浔坐,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夙钰浔见慕弦一直沉默不语,知道她有心事,柔声问道:“怎么了?”
慕弦叹了口气,内心似乎有些挣扎地说道:“夙钰浔,我知道其实……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我可能有点接受不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纳一个妾……可以吗?”
夙钰浔眼神中弥漫着些许冷意,手扶着慕弦的头以防撞到马车。身子凑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半晌放开后,坐到她旁边与她对视,认真道:“慕弦,我认准了你便不会再娶她人。纳妾的事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以后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常说他不信任她,她又何尝不是呢?他们的感情尚浅,夙钰浔心中感叹:还有一段路要走啊!
慕弦抿唇,感受到刚刚夙钰浔留下的余温。又想到了什么,道:“你说,南锦酒中的毒是谁给下的?”
夙钰浔搂上她的腰,吐出四个字:“并非夜皇。”
慕弦叹气,“这我自然是看出来了,那这毒又是谁下的呢?目的是什么呢?”
夙钰浔轻笑,柔声安慰道:“不管是谁下的毒,无非是三国之间那点事,与你我无关。别想这些了。三天后三国比武大赛便开始了,明日夜皇要要上巫山为沧夜的武士们祈福。”
慕弦从他的怀抱里出来,疑惑道:“你的父亲不就是在巫山吗?祈福是沧夜国的习俗吗?为什么皇帝还要专门去?”
夙钰浔重新将她揽到怀里,嘴唇轻启,“皇帝亲自祈福是因为今年特殊。三国比武大赛四年一届,是唯一一项三国齐聚的活动。在这个比赛中第一花落谁家也就暗示着后四年的霸主之位归谁。
沧夜在举办三国比武大赛之前的确会有祈福活动,但地点和人物与今年皆不同。之前是丞相上云山祈福,今年皇帝御驾亲临,而且地点还是巫山,目的不言而喻。”
慕弦顿悟,这夜皇分明是想请夙钰浔的父亲夙韶熙出山!三国多年和平关系岌岌可危,夜皇有意一统天下,必然需要帮手,而在军事和政治方面都颇有造诣的夙韶熙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那…我也要去吗?”既然关系到夙钰浔的父亲,他肯定是要去的了。那她呢?
“一起去吧。反正丑媳妇迟早都要见公婆的,所以早一些见也无妨。”夙钰浔笑着打趣道。
慕弦冷哼一声,“我还没嫁给你呢!就算是嫁了,我也是好看的媳妇!”
夙钰浔笑着同意道:“是是是,你是最好看的媳妇!”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慕弦还有一点点傲娇的属性?唉,他当时八成是看走了眼啊!
夜拂尘坐在云侯府前厅的主椅上,听来人汇报情况。
“主子,暗月阁终止了与我们的合作,违约的钱款已经付了。具体原因属下问了,说是暗月阁阁主亲自下令终止合作的。”
夜拂尘皱眉,手托着腮,思考了一下,道:“无妨,云侯府还有一千隐卫,剩下的事让他们去做就好了。这暗月阁阁主一直神神秘秘,我也不曾与他打过交道,为何如此突然地终止了我们的合作?罢了,今日我们的初步目的已达成。明日之事你现在就去重新安排。之后的三国比武大赛,都安排好了吗?”
“早已经安排好了。”
夜拂尘微微点头,“成败在此一举,若成功了,也不枉我精心谋划和伪装这么多年。对了,给慕弦传一封信过去。”
夜拂尘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交给来人。
夙王府,慕弦正坐在自己寝室内的床上。尽管夜色已黑,明月高照,也并未入眠。
感受到一股劲风吹开自己寝室的门,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来人身着黑衣,在桌子上留下一个信封后便离开了。
慕弦刚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纸,便听到走进来的夙钰浔淡淡地说道:“他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