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不顾挂在自己腿上的沈阙,小跑过去,看见秦辞玉背上惨不忍睹的刀伤后,倒吸了一口气,在秦辞玉身侧跪下,伸手竖起两根手指探到秦辞玉人中的地方,又移到脖颈一侧,按了一会儿才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有口气在。”薛老情不自禁地叹道。
沈阙闻言也跟着重重地舒了口气,放松之余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若是有薛老在,她相信,秦辞玉就是想死都难!
薛老惊异地看了一眼身旁叹气如牛喘的沈阙,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拿下背在背后的药篓子,拨开最上面一层的草药,边翻边道:“……记得刚才有采到茜草啊……”
“有了!”薛老拿出一株叶片卵形叶面粗糙的草,想也不想就放进嘴里,快速嚼了嚼,吐出,揉成团,敷到秦辞玉的伤口上,轻轻按压,然后又拿出一株一样的,重复。
沈阙皱着脸扯着嘴,看着薛老一次又一次的把沾满他的口水的草团敷在秦辞玉的伤口上,草团上明显还有粘稠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要是她没记错,这货貌似有洁癖?若是他知道他的背上被这么……
沈阙自动脑补出一些……的画面。
这边薛老终于敷完了背上整道的伤,却又发现秦辞玉的胳膊上竟然还有一道伤,皱眉再次翻起了药篓子,可惜没有找到他要找的草药。
“茜草不够,得赶紧把王爷带回去。”薛老自言自语,接着扭头看向沈阙。
沈阙瞪圆眼回看。
好吧,问题来了,这里就只有一只毛都没长齐的未成年狼,和一个身弱体瘦的沧桑老头,谁来负责把“犀牛”秦辞玉带走?
于是一人一狼开始大眼瞪小眼。
最后是薛老叹气一声,认命地扛起秦辞玉,走两步停一会儿,抖两下把有点滑下的秦辞玉抖上去,然后再走两步,再停下,再抖两抖。
他是急啊,可是急也没用啊!毕竟他的单薄之力是有限的。
沈阙则是拖着药篓子跟着走走停停,无奈捂脸,这样走下去,还没到薛老的住处,这人就肯定已经嗝屁了!
直到日上三竿,龟速爬行般的薛老和沈阙才到达薛老所说的他家。
薛老的住所是一个木屋,不大,却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让沈阙觉得吸一口空气都像是喝了一口中药似的苦涩。
薛老艰难地将秦辞玉放置在他的床榻上。奈何他力气小,顾得了其腿就顾不了其臂,还是不小心让秦辞玉的身体压倒了那只受伤的手臂,秦辞玉沉重地闷哼了一声。
薛老吓得一脸冷汗,小心翼翼地抬起秦辞玉身体一侧,把他的手臂抽出,放平,然后一溜烟拿出了药箱,忙碌起来。
沈阙实在忍受不了屋里浓重的药味,觉得自己一只狼也没有什么可帮忙的,就逃似的奔了出去。
“呼”,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沈阙浑身自在。
扬起头闭眼,太阳的光线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射在了沈阙的脸上,随着树影一块儿摇曳,明暗交间,焕然若梦。
放下逃亡的紧张,放下焦急的无助,沈阙还是很喜爱这样一片山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