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指环的大小刚好合适,就像是她本人亲临商场量身订做,更像他熨帖的心意!
他说:“本来一直想准备一个正式的场合,给你一个浪漫难忘的求婚仪式,但又怕逼得你过分紧张,先带上它,暂时当是在大家面前的身份标志。”
“这样很好,真的!”静兰低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身,“无论是什么年纪,好像每个女人心里都藏有一个少女梦,浪漫情怀的仪式感永远不会嫌多,只是对于我来说,最最重要的是——有你在身边!”
她抬起头,彼此深情款款的对视中,平远抬起她的手微微倾身,温热的唇轻轻落在戒指上,落在她的手指上,柔软的暖意直通入她的心底最深处。
在老马的集结号召唤下,大队人马早已一一聚集在饭桌边,新家属旧情侣,该介绍的详细热络套近乎找存在感,该照顾的各种体贴周到秀恩爱。
“咦,那个不正是我们的席律师吗?这是从哪儿拐来的大美女呀?”
在其中一个眼尖的小伙儿一声惊呼后,众人皆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门口处,准确的说,是锁在迎面而来的一双倩影上。
一袭黑色风衣罩在他挺拔修长的身形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皮肤细白,迎面而观既有玉树临风之飘然,又带有眉清目秀之清新。
身旁一身红衣飘飘的女子,身材匀称面容姣好皮肤白嫩细腻,尤其气质温婉恬静而从容。
二人十指相扣款款而来,女的红唇轻抿面带如蜜般的笑意,男的嘴角上扬神彩焕发。
在二人行到跟前时,老马禁不住啧啧出声:“有生之年终于在现实生活中,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男才女貌天造地设,实乃我马某人之幸呀!”
老马大哥过分夸张的赞美之词,就像是一瓶拧开了盖的红墨水,高温加热后悉数泼到了静兰的脸上,侃得她极力维持着淡定的小脸,不止红得像秋天里红透的苹果,还是一个刚从蒸锅上新鲜出炉的熟苹果。
平远与她相扣的大手紧了紧,微笑着面向众人:“老马的玩笑话里虽然掺了假,但我不否认自己听着非常非常顺耳,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喜欢听良言暖语的肤浅俗人。”
“我马某人多实诚啊,是那种溜须拍马的人吗?我的言论可是代表党代表人民,代表在场众位兄弟姐妹陈述了一个事实,你们这一对确实是男登女对佳偶天成嘛!”
老钟施施然接过话头:“对呀,你小子一直稳坐泰山岿然不动,没想到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便是一鸣惊人!”
“老钟,那只是我们大家的错觉,兴许人家席律一直坚持的是地下秘密路线呢?”
律所里的一年轻小伙子这一提醒,旁边的小姑娘立马以掉转方向,咧着嘴嘻皮笑脸地审视着小何:“何同志,老实交待,当了多少次你们家领导的地下交通员啊?”
小何看了直属上司一眼,憨厚地笑道:“作为一名有信仰的爱国主义者,我要誓死保守党内部的最高机密,最重要的是,不想在得罪了领导后,我四十码的大脚被套上二十码的小鞋!”
“好了,今天借此机会跟大家正式介绍一下吧!”平远侧头看了看静兰,扬起他们相扣的手:“这是许静兰许老师,我席某人的未婚妻!”
在众位热心粉丝的面前,静兰笑得越发腼腆,红着脸侧头瞥了他一眼,忙客气礼貌朝大家颔首致意。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一吐料,再加上静兰手上那颗闪亮晶莹的标志,无疑在人群中引起一片哗然,包括当中较为熟知内幕的小何同志。
“哇塞,动作够快的啊!”
“咱们的席帅哥真是够准,够稳,够狠!”
……
一片唏嘘不已后,突然有人问了一句:“席律,看样子爱情长跑已经水到渠成,准备什么时候跨进围城啊?”
“对呀,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到喜酒啊?”
尤其老钟的话更搞笑:“平远啊,早点办个隆重的仪式把人领回家,你心里踏实,同时也让哥哥我喝杯新人喜酒沾沾喜气,一雪我打牌老输钱后被冠名‘送财童子’之仇!”
平远拉开凳子招呼静兰坐下,抬头跟看向众人:“感谢大家的关心,结婚自然在我们的计划中,将未婚妻变更为席太太的具体日期,定在年后的某一天,到时候一定不会落下任何人,祝福越多越好,通通照单全收!”
静兰心里暗笑:当前是有笔没纸,有墨没砚,真不知道这厮此刻腰不疼时站着夸下的海口,届时如何顺利向大家展示他口头描述的蓝图?
各色菜肴齐齐上桌,人手一小杯白酒摆在面前,这么点滴水之量按理说问题不大,可是偏偏静兰感冒还没全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尤在隐隐发痛的喉咙,面上的笑意未变,心里却颇是为难。
怎么办呢?
以前跟偶尔跟刘天豪出去应酬,凡遇到喝酒的场合,他倒是在那时那刻,总能适时扮演一把遮在她头顶的大伞,挡住所有指向她的似泼洒酸雨的酒杯酒瓶。
也许是因为有他这个大伞卫士的维护,也许是因为她自我内定的原则,也许是因为他周围熟悉的人都了解了她常年的习惯,总之,这些年,与他一同出行的场合,并非滴酒不沾的静兰,每一次都把酒拒绝得理所应当。
只是,今天是第一次跟平远的同事们吃饭,饶是她身体欠佳并非作假,好像也不好拒绝这一杯开胃酒吧!
最最重要的是,静兰怕因为这件事,给平远身边这群朝夕相处的事业伙伴们,留下哪怕一丁点负面印象。
她可不想自己的参与非但没给他添上一点儿彩,还给泼下一团黑乎乎的墨汁啊!
然后她突然奇怪地想:为嘛当初从来没这般为刘天豪设身处地呢?为嘛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接受得那么理所应当?为嘛总是对他的酒会聚餐邀请一推再推呢?
也许,现在回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不过是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些年来……到底,她还是在不自觉间,一直轻慢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