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思借机谄媚:“小兰子,谢谢你这么肯定我的口才,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发挥它的潜力,赚点钞票来打麻将!”
这个以麻将桌了那几颗塑料砖头,为天为地为命的赌鬼!
人家静兰正生着闷气呢,哪里有那个闲情雅致,跟罪魁祸首讨论长城建设之大计?
循循善诱了半天,终于把人绕到辛辛苦苦挖好的坑里!
晓凝拉着静兰的手狡黠一笑:“所以呀,昨天的事情虽然是远思有意安排的,但谁又能说不是席平远心甘情愿呢?你也说了,他心疼你,他为什么心疼你呢?他是喜欢你,确切地说,他是对你动了歪心了,明白吗?”
见过坑爹坑妈的,这坑同学坑姐妹,还是头一次见到,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静兰失败地靠在椅子上仰天长叹:“这是什么情况?我是搬救兵,怎么搬来了个更能说会道的对手?这么说,这一秒的我算是腹背受敌了?”
“你就承认了吧,你跟席平远,你们两个认得那么多年,早就互相有好感,现在你离婚了自由了,他未娶你待嫁,这样的好事也就你这种好命的小女人能遇到,抓准时机好好珍惜,回去烧两柱高香感谢上天眷顾!”
远思刚说完,晓凝又笑着接过话头:“对呀,这段时间虽然我只跟你们见过几次,但是结合远思之前描述的一些事情,早就看出来席平远对你的感情,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范围,而且……”
晓凝跟远思相视一笑,接着说:“而且我们俩早就发现,其实你对人家的感情,好像也不那么坦荡哦,你最好老实交待,到底是什么时候芳心暗许的?”
作茧自缚!!!!
天哪,这个秘密她可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而且她几乎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好,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十分隐蔽,是什么时候被这两个家伙偷窥去的呢?
敌人太狡猾,小心上当,坚持做到兵不厌诈?
静兰本着打完最后一颗指弹,洒尽最后一滴热血的原则,坚守在抗战阵地的边沿,抵死强辩:“我们那是纯哥们友谊,岂是你们俩三言两语就能混淆抹黑得了的?”
远思嗤之以鼻:“你就装吧,接着装,最好装得像一点,把席平远推得远远的,下半辈子在遗憾的苦水里煎熬得了!”
这个话题到此,还有什么继续深入讨论下去的意义呢?
事实大于雄辩,静兰可以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现实已然如此,有心也好,痴情也罢,她与他之间早已经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不容置疑的现实生活,世俗的眼光标准,人前人后的闲言碎语,这些就如同堆积成一座高山的石块,堵在他们之间。
曾经,在彼此距离平衡时,她懦弱得连向前一步都没敢跨;现在,她又怎么有勇气去攀越面前的高山呢?
静兰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做贼心虚’里面的那个贼!
当藏在心里的那点司马昭之心,被远思跟晓凝点破之后,静兰立刻意识到,作为当事人的平远,定不可能毫无知觉。
这样一想,她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从阴影中提溜到阳光下的丑小鸭,那种无所遁形的自卑感陡然膨胀。
于是,平远一连几天打电话,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搪塞了回去,譬如‘以要去哥哥家’,‘要陪远思买衣服’,‘要跟同事去洗脸做按摩’,‘要去学生家走访’……
静兰不知道这些蹩脚的借口他信了多少,她甚至无暇去关心他相信与否。
自开学以来近一个月的时间,因为离婚后遗症造成的风言风语,她潜意识里将这些怨愤迁怒于刘天豪,所以,即便想念两个娃想到肉疼,她都苦逼自己忍着,只因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他。
离婚数月,她们这对前夫前妻之间,意料之外地没有苦大仇深老死不想往来,但也似乎变成了不会红着脸,也拉不下脸面红眼的尴尬状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的她,心里那阵烦乱的潮水就像勇猛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
心情沮丧的日子里,有条有理的生活节奏也变了章法,就像一个上台演奏的钢琴手,弹着弹着突然间心慌意乱忘记了曲谱,十指不听使唤地胡乱按着。
在刻意躲避着平远的这些天,静兰几乎没有在家里做过饭,早餐在上班的路上随意对付,中餐在学校食堂里凑合,下班后偶尔逛逛街在外面胡乱解决一顿,要么回家吃方便面,有时甚至走减肥路线打空腹战。
晚上,悠然打电话过来时,静兰正在跟着视频教程学习吹葫芦丝。
悠然打趣她:“好几年以前就听你想学葫芦丝,现在才落实在行动上,你这理论与实践之间的战线拉得挺长的啊!”
“你没听说过吗?任何一件事情,只要肯开始,什么时候都不晚!等我学会了,免费给你来个现场演奏!”
静兰把电话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开着免提,嘴里说着话手里也不停歇,十个指着在葫芦丝的孔上比划着找感觉。
今天下班后,她逛到一家乐器店,东挑西选后专程买了一管葫芦丝,一则好久以前就想学吹这个,二则给闲暇的时间里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给烦乱的心情减减压。
悠然察觉到她的不专心,不满地抗议:“许老师,一心不可二用,跟我电联的时候请投入点!”
静兰投降:“得,我差点忘了电话对面的女人是个千里眼!”她边说边听话地放下手里的大管。
“平远呢,你们在一起吗?”
静兰无奈地笑:“亲爱的,你到底是想找我还是他?你这几天每日一电,有人这样惦记着我本来还挺感动,但你次次首先问的都是平远,能不能照顾照顾我的情绪?”
“这个是惯性你不懂吗?你们俩本来就离得近,前段时间经常都听你俩在一起,所以我这样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呀!”
悠然笑了笑接着问:“你不会因为这个也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