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爷爷讲述了太多事,这些事都是爷爷的秘密,这么多年来一直承受着痛苦,突然有一天全部讲出来,却是多么轻松。
讲完这些,苏尘整天沉浸在苦恼中,明天爷爷主动进城,看来有些事终究还需要处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突然接受太多,苏尘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不管如何,谢赵两家都是为了爷爷的炼丹术,阴谋诡计,不知道暗地里使了多少,他痛恨这些心机太多的人,好比赵家,赵子云最为看不透。
表面上称兄道弟,暗地里一套又是一套的。
想想这些都觉得可气,爷爷知道苏尘气愤的心情,再怎么说,他们已经无路可退,爷爷再三强调苏尘沉下气,紧要关头不能出现一点闪失,赵家曾经如何,现在只能忍着沉住气,万一两家的关系都能搞好,遭殃的就是苏尘爷孙俩。
父亲用过的剑,苏尘得到剑后,一切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只露出得意的微笑,剑光锋芒毕露,此剑十分称手,正合苏尘心意,刀光剑影,武器本是杀人之器,一个大夫拿剑,只能摇头无语。
苏尘的剑只会指着坏人,用医的手只会对着好人,手上沾满的血是不会融合,反而变得清晰可见。得到剑的第一晚,苏尘对此爱不释手,整晚欢乐的抱着剑睡,父亲用过的剑不如沐灵雪的好,就以父亲的这份情意,足以抵挡任何宝剑。
第二天醒来,苏尘的目的还是枫城,进了城,像平常那样,先到常叔家。前不久,苏尘失踪的事情传入常叔之耳,必让常叔担心一番,此去算是为了给常叔报了平安。
常叔与爷爷是好友,知己。有什么事不好隐瞒,常叔听后还苦劝爷爷,早点离开枫城,走的越远越好。
可如今局面,不是想走就走,显然谢赵两家已经开始暗中搏斗,对苏尘爷孙必在监控之中,想走不是那么容易。
爷爷始终认为不可以走,常叔为此煞费心思,差点与爷爷吵了起来。
爷爷想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赵府,下人见爷爷两人来了,客客气气的引他们进入府内,端茶送水,服务十分周到,整个赵府已经把他们两人当成贵宾招待。
赵老爷没有出来,却事先看到赵虎兄妹俩,苏尘暗中瞟了赵虎一眼,昨天听爷爷说完那些,对赵虎不再那么好感,如果没有那些,苏尘可能与赵虎成为好朋友,现在见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赵燕出来时的面色十分不好看,不像昨天没睡好,面色憔悴,作为半吊子大夫的苏尘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苏尘不想与赵虎打招呼,就朝赵燕走来,没想到赵燕竟然无视他,直接朝爷爷走去。没想到会是这样,苏尘强颜欢笑,上前假装与赵虎聊了起来。
赵燕将爷爷推到后花园里,待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左顾右盼,打量着身前身后是否有人。
“赵燕,你到底想说什么?”爷爷被赵燕奇怪的举止惊住,满脸疑惑问道。
“苏爷爷,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爷爷知道赵燕这丫头的性格,无拘无束,本性善良纯真,就是有时爱胡闹,爱撒娇,其他的,爷爷相信她不会对他们做出伤害的事情来。
可赵燕什么都不说,又十分焦急的样子,着实让人不解。
“你倒是快说,你不说,怎么让苏爷爷帮你,哎!真是急死你苏爷爷我了。”
“苏爷爷你别着急,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待会我爹对你提出来的要求,你可不能轻易答应,一定要三思,三思啊!”
赵燕丢下这句话,羞涩地小跑离去。爷爷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又有所理解,只是哈哈大笑几声,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真是搞不懂,爷爷答应他们一个条件,爷爷是诚实耿直的人,说到必须做到。从赵燕的语气中,赵燕显然不想让爷爷答应她爹的请求,以爷爷的性格,应该答应赵老爷的任何请求,不应该反对,真是叫人难办。
苏尘爷孙俩亲自来了,赵老爷自然不敢轻易怠慢,久久盼望的人终于来了,心里有种冲过全身的兴奋。
苏尘不用太多理会,管家直接引爷爷到大厅等待,大厅里不是苏尘家里的大厅,这里是赵家招待贵宾的地方,显然豪华舒适,不是任何一家可比的,赵家不愧是枫城最有钱的两家之一,有钱就是不一样。
赵中清很忙,爷爷只见他从后面匆匆出来,十分恭敬对爷爷抱拳,笑得和蔼可亲,爷爷的年纪比赵中清大了许多,赵老爷自然以晚辈的身份礼待爷爷。
两人之间以礼相待,折腾半天,才坐下来说话。
“此次赵老爷相助,才让我孙子苏尘平安回家,我答应的事自然会遵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为你办到。”爷爷面不改色地说道。
“苏大夫不用如此客气,叫我中清就可以了,犬子回来后与我说了,其实是苏尘自己回来,回来路上恰巧被与犬子相遇,其中缘由还须苏尘自己说,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爷爷听闻,立刻松了口气,他说的句句属实,毫无半点隐瞒,表面上看起来谦虚,对爷爷也很恭敬,不知怎么的,爷爷总感觉哪点不对劲。
大厅里,沉积着尴尬的气氛,赵中清与爷爷有过一面之缘,毕竟两人有些许陌生。听赵老爷的话,好像这个白给的条件不要了,天下那有这种天大的馅饼。
“赵老爷说得哪里话,难道我是个不守信用的人不成?”爷爷沉住气,此话只想试试赵中清的反应。
赵中清真是出乎爷爷意料,难怪赵家能与谢家对抗这么久,赵中清比爷爷想象中还要难对付,心思缜密,心机深藏不露,说话举止端庄大方,实在难以猜透他的心思。
“苏大夫言重了,不如这样如何!”赵老爷目光炯炯,显然经过一番沉思,转头淡淡说道:“燕儿年纪不小了,可她那性格您也知道,我这个做爹的也挺苦恼,枫城这么大的地方,她一个也没有相中,这丫头我生怕她嫁不出去,唯独她与苏尘合得来,我们都是长辈,都为孩子花了不少心思,不如我们就为他们订婚,让苏尘管管我家丫头。”
听得此话,谁都能明白,赵中清就是想攀亲家,说得不好就是想要把苏尘与赵家绑在一起。
此计肯定筹谋良久,原来赵燕早就知道,只是她一个女孩子,还未出嫁的大家闺秀,这话怎能明说。怪不得她会如此抗拒,显然他们之间不是真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爷爷答应他们一个条件,毕竟此事关乎他孙子的一生,进退两难啊!
“这——此事是否太过仓促,孩子之间的感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培养,到了成熟的时候,自然水到渠成岂不更好?”
“苏大夫所言极是,不过自古以来,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为他们操办,他们哪有抗拒之理。”
爷爷紧皱眉头,赵老爷说得头头是道,说得令人不敢多言,万一说错话可就得做错事一般,不得不小心,他话里字字暗藏玄机,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看得出赵中清对他们的婚事很急,爷爷在这方面不能有半点退步,轻易答应,恐怕回家后不得安宁。
他极为平淡地说道:“此话说得不假,我家苏尘和赵燕差不多,从小我都怕着他,这个还得跟他商量,万一他不要,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他们那样子,好像很合得来,征求他们的意见,对他们,对我们都有好处,我们做长辈的辛苦一点,为孩子的事操劳操劳。”
如果不是欠赵中清一个人情,爷爷早就骂回去,还用的着婉约地说好话。其实爷爷暗中原话骂了出去,再说,赵中清就不好反驳。
“也好,省得孩子埋怨我们不跟他们商量,擅自做主,咱们就为孩子们多做做工作。”
……
“苏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要不要去看大夫?”赵子云看到苏尘手里的剑甚是疑惑,苏尘一般不佩剑,今日怎会带剑过来。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吗?”
“也是,瞧我这脑子。”
一天平淡的过去,太阳照样东出西落。
赵家花园里,湖池中央有一座亭子,湖池里种满荷花,清风吹来,片片荷花荷叶雅秀香味摇摇过来,仿如身处人间仙境。
“爹,我们真的不管苏尘他们了,万一他们单独回去遇上谢家人安排的埋伏,对我们的损失很大,何况如今苏尘是我兄弟。”
赵老爷坐在亭子里,喝着清茶,悠闲自得,坦然说道:“我说过,对苏远山爷孙俩,必须诚实以待,你已经做得很好,不管如何,他们已经开始信任我们,以后对付谢家,用不着对他们像是对苏远山爷孙俩一样,刚才是这样,以后还是这样。如今他们与谢家已成为敌人,苏远山也不会对谢家妥协,到时候,我们与苏远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然后一起灭了谢家。”
“可是苏尘他们——”
“我儿!难道你还不明白,苏尘不是那么好对付,谢家里,还会有谁没够对付了苏尘。如果谢家真的将养出的杀手去对付苏尘,那也很好,让他们见识一下苏尘的厉害,以后他们也就不敢骚扰苏尘他们。更重要的是,苏尘还能帮我们解决谢家的爪牙,为我们对付谢家解决不少麻烦,对苏尘感谢还来不及。”
赵虎想了想,似乎这样挺好,如果谢家真的来硬的,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能。
“那燕儿的婚事商议如何?”
“此事的确比较烦恼,你也多劝劝燕儿,早点绑住苏尘,赶紧把婚事办了,省得我为她担心。”赵老爷一口将手中的茶喝尽,心中有种喜悦的痛快。
“是,我还是担心苏尘他们,不如我去看看谢家的动向,好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万一苏尘有危险,我立刻待人前去增援。”
“也好,希望谢家不要耍什么花招。”
赵子云退出亭子。